就在杜瑾年準備開門之際,程子諾猛地叫住了杜瑾年,“瑾年,你等等!”
杜瑾年詫異地回過頭,“子諾,你還有什麼事?”
經過深思熟慮,程子諾還是決定提醒杜瑾年,“瑾年,我不知道你要從楚曉璐那裏達到你的什麼目的,以至於你要不顧一切跟她結婚成家。然而,你在我眼裏從來不是一個壞人,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提防着楚曉璐。這個女人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
聽到程子諾的一番話,杜瑾年愣住了。
他意外程子諾居然以爲楚曉璐是他的妻子。
爲什麼程子諾要這麼認爲?
很快,杜瑾年記了起來——大概就是程子諾那天領着小俊去他的家,第一次看到楚曉璐,誤會就此而生。
而他不想程子諾成爲秦松平的眼中釘,肉中刺,他不得不讓程子諾離開他,以至於他從來都沒有跟程子諾解釋過一句。
如果程子諾今天不說,杜瑾年都快忘記了程子諾對他和楚曉璐之間存在這麼大的誤會。
子諾如今有了蔡致澤,那麼我是不是應該向子諾把這個誤會解除?
杜瑾年在心底問了自己這麼一句。
發現杜瑾年在出神,程子諾輕喚道,“瑾年,你怎麼了?”
杜瑾年回過神,他定一定氣息告訴程子諾,“子諾,我跟楚曉璐之間其實沒——”
豈料,杜瑾年話還沒說完,從外地出差回來的蔡致澤急匆匆走了進來,“子諾,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蔡致澤來了,杜瑾年只好保持沉默。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在這裏有些多餘,於是,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沒有料到蔡致澤會來,程子諾困惑地問道,“致澤,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
蔡致澤實話實說,“我昨天在外地學習,杜瑾年忽然打電話告訴我,說你出了事故,住了院,讓我趕緊來看你。所以,我就連夜坐車趕了過來。”
程子諾不由目色一震,臉上浮現不解,“杜瑾年爲什麼要把我出了事故,住了院的消息告訴你?”
蔡致澤凝視程子諾,眼神意味深長,“大概杜瑾年也是看過了那些關於我們進出西餐廳的報道,他也把我當成了你的男朋友。杜瑾年還對我說......”
留意到程子諾的表情變化,蔡致澤欲言又止。
程子諾猛地攥住蔡致澤的胳膊,眸中晶瑩閃爍,語氣焦灼,“杜瑾年還對你說什麼?”
蔡致澤目不轉睛地注視着程子諾,艱難開口,“杜瑾年還對我說:蔡致澤,你如果真的愛程子諾,那麼你儘快娶她爲妻,給她一個家,保護她一輩子。我回復他:我會努力。”
心陣陣抽痛,程子諾別過頭,倔強地擦去眼角滑落的那滴淚。
她深呼吸,強迫自己不許哭,把淚水硬生生給逼退回去。
蔡致澤伸手撫上程子諾微涼的臉,眼睛裏有疼惜掠過,“子諾,你也可以的,爲什麼你就不願意邁出那一步?”
“我心如止水。”
程子諾依然是那個五個字。
蔡致澤本想繼續說什麼,杜瑾年爲程子諾找的看護這時在門外禮貌地敲了幾下門,“程女士,我是杜先生給你找的看護,我叫方芳,我能進去嗎?”
程子諾對着門外的看護應了一聲,“方芳,請進。”
隨之,她向蔡致澤下逐客令,“致澤,你放心,我沒事。你出差也挺累的,早點回家休息。”
程子諾讓蔡致澤回家,一方面是不想麻煩蔡致澤照顧她,一方面是因爲杜瑾年讓蔡致澤娶她。她很難過。
蔡致澤不希望程子諾心情不好,他不得不隨了程子諾的意。
待蔡致澤離開,程子諾拿起手機給杜瑾年發了信息過去:
杜瑾年,你以爲你是誰?
憑什麼你跟我分了,你還要控制我的人生?
請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我嫁與不嫁都與你無關!
按下發送鍵的瞬間,程子諾淚如雨下。
隔了幾分鐘,杜瑾年回覆程子諾:子諾,我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
我過得一直都很好,離開你以後,我過得更好!
程子諾賭氣般地懟了回去。
可是,她真的過得好麼?
或許在外人眼中,她光鮮靚麗,事業有成,過得的確很好。
實際上,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婚姻失敗、身體患癌、經歷手術、術後併發症、漫長的康復、與死神擦肩而過......幾乎世上所有的磨難都讓她攤上。
她孤獨地彷徨過、全盤自我否定地質疑過、歇斯底里地埋怨過、撕心累肺地痛苦過、天塌地陷地絕望過......可那又怎樣?
她還是要活着。
她的強大不過是被生活千錘百煉出的主動迎接,她的辛酸血淚史全都藏在了微笑背後。
她當然明白,世上的事不能總盡人意,可心下知道,失去那個人卻是另一番滋味。
不想再看到杜瑾年,程子諾提前一天出了院。
第二天下午,杜瑾年收到手機短信提示——他某一張銀行卡進入一筆賬,那是程子諾給他匯的款,裏面包含他之前拒絕程子諾那份與雅美集團合作的分紅和獎勵金,以及程子諾這次住院的各項診療費。
程子諾終是跟他拎得清清楚楚,求個問心無愧。
看着那一長串數字,杜瑾年的心猶如在滴血......
上次的汽車事故給程子諾產生了心理陰影,她決定以後乘公交或者地鐵去公司。
誰知,程子諾剛走出小區大門,眼前猝不及防的一幕讓她頓時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