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曉璐就在程子諾的樓下找到了程子諾的那輛私家車。
她麻利地記下程子諾私家車的車型和車架號,然後把這些信息發送給了好友。
好友在相關品牌汽車4s店工作,楚曉璐讓其幫她配兩把該車的新鑰匙。
好友納悶地問楚曉璐,“曉璐,這輛車的車主並沒有反饋車鑰匙有問題或者丟失啊,你是車主什麼人?”
楚曉璐撒謊告訴好友,“程子諾是我的一位重要客戶,我跟她情同姐妹。她一直在外出差,前幾天忽然發微信跟我說,她的車鑰匙全丟了,但是沒得出空閒到店裏重新配鑰匙,她就讓我幫忙。”
好友和楚曉璐認識多年,彼此交情不錯,沒有懷疑楚曉璐的話。
一個星期後,好友把配好的新鑰匙交到了楚曉璐手中。
楚曉璐掂了掂新鑰匙,嘴角劃過一抹狡猾的弧度......
週一早上,程子諾開車去公司。
豈料,當她把車即將開向橋下坡打算減速時,剎車卻失靈,速度反而越來越快,甚至方向盤也不受她控制——
車子橫衝直撞,把那些廣告牌都撞翻......猝不及防地,車頭撞碎了橋欄杆,車子瞬間騰空而起,劃過一個殘忍的弧度,噗通一聲墜入冰冷的湖水中!
墜入湖中的車子開始下沉,湖水源源不斷灌進車內......程子諾靠着自己還算可以的水性憋着氣,伸手去開車門鎖,可惜,車門打開了,她的身體卻被方向盤卡住——
程子諾奮力掙扎,仍是徒勞,她已筋疲力盡,憋氣也到了極限......最後,她選擇放棄,緊接着,湖水如猛獸,瘋狂搶奪着她的呼吸......
程子諾,癌症沒有奪走你的生命,剎車失靈卻奪走了你的生命。
無論你多麼努力地活着,你終是無法逃過一死。
這或許真的就是你的命運。
聲勢浩大地來,灰敗慘淡地去。
杜瑾年,直到我死這一天,我都不後悔愛過你。
我只是不甘心。
我不甘心我們曾愛得轟轟烈烈,最後卻從此蕭郎是路人。
我不甘心我死了,我們的兒子要成爲孤兒。
我不甘心我這麼快就死去。
可我真的死了。
一切破碎,一切成灰。
我都來不及跟你和兒子說再見,來不及......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意識快要消散那一刻,程子諾恍惚感覺到自己被人拉出了湖面,陽光灑滿她的全身,孤獨卻灼烈,她似乎還聽到杜瑾年歇斯底里地呼喊,“子諾,你醒醒!子諾!子諾——”
救援隊伍的救生艇上,杜瑾年不停給程子諾做着心肺復甦。
此時此刻,他的世界裏只剩下程子諾。
寒風刺骨,杜瑾年頭髮上的水滴都結了冰,襯衣也像凍結在身上。
可他根本顧及不了自己的冷,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他的子諾救活。
“子諾,你想想我們的兒子,你把他養那麼大容易嗎?你怎麼捨得離開他?我一直都愛你,從來沒有變過,我離開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子諾,你別死,醒過來!子諾——”
心痛的是,程子諾沒有反應,她就那麼靜靜地躺在原地,面色蒼白如紙。
杜瑾年一遍又一遍重複着之前的動作,一邊做,一邊喊,不願意放棄。
淚水模糊了他的臉,心像被掏空,世界也漸漸坍塌下去。
他不相信程子諾死了,他不相信!
終於,蒼天有眼,在杜瑾年不懈的堅持下,程子諾吐出了水,有了氣息。
朦朧中,程子諾看到一張模糊的臉,耳邊響起熟悉的聲線,“子諾,你別怕,很快就到醫院了,你堅持住......”
瑾年,是你嗎?
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放不下你。
如果你曾帶我走向黎明,那麼我也願意陪你墜入黑夜。
可是,你把我的心帶走,卻放開了我的手......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意識再次模糊的程子諾一個字也說不出,輸入體內的藥液讓她產生了睏意,她沉沉睡過去......
東方天光微亮時,程子諾甦醒過來。
一張佈滿憔悴的俊顏映入她的眼簾,她沙啞着嗓音開口,“瑾年。”
杜瑾年趕緊起身,伸手撫上程子諾有了血色的臉,“子諾,你醒了。你渴不渴,我倒杯水給你喝。”
程子諾點點頭。
喝完水,程子諾困惑地問,“是你救了我?”
杜瑾年點頭,如實告訴程子諾,“當時我開車去見一位客戶,碰巧行駛在你車後。我本想過了橋,開過去跟你打招呼,結果你的車不知怎麼橫衝直撞,最後墜入湖中。我先是撥打了急救電話,後來我就跳下湖救你,好在救援隊伍趕到及時,不然你可能真的沒命。”
脣邊劃過一抹濃郁的苦澀,程子諾凝視杜瑾年,眸中是劫後餘生的感激,“謝謝你,瑾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死了。當時困在絕境中,連我自己都放棄。”
杜瑾年輕輕握住程子諾的手,語氣溫柔,“是你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謝天謝地,他的子諾從鬼門關闖了回來。
覺察出事情不對勁,杜瑾年疑惑地問程子諾,“你平時開車很仔細的一個人,也很注意車的保養,那天車子怎麼就出現了失控的情況?”
程子諾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我就是在下坡的時候踩剎車減速,結果,剎車失靈,緊接着就不受控制。”
沉思數秒,杜瑾年神情嚴肅,“有誰動過你的車沒有?”
程子諾努力回憶,然後搖頭,“我的車停好後就鎖住,就我自己開,沒有誰動過。”
杜瑾年不以爲然,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你的車肯定是被誰動過,不然不會出現那種情況。我會找人去你小區調監控看看。你的車現在已經打撈上來,正在4s店找問題。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
那麼,會是誰動了程子諾的車,要置程子諾於死地?
難道是秦松平?
應該不可能是秦松平,他都不知道我和子諾的關係,而且我一直儘量避免和子諾往來。
如果不是秦松平,那麼會是誰?
杜瑾年陷入猜測中,心被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