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水琥珀 >第六十七章 成全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怎麼會是這樣她爲何是幻羽舞,他從來就不怪她欺他騙他甚至利用他,不管是當初蓄意接近他的別有用心,還是之後自己爲她而妥協隻身前往陵落

    爲何一切都是如此設計好的。

    君莫暄聽到這一切真相後,頃刻之間整個人的思想瞬間瓦解、支離破碎,頓時間心裏那團尚未被熄滅還在瑩瑩發着亮光的火被澆滅了,連同帶走的還有溫度。

    涼冷刺骨更比不上心裏隨之而來的陣痛,口中發苦說不出任何話。

    “說那日來劫浠蕪的夢輕珏可笑愚蠢不堪,今日與之相比,他何及上我萬分之一原來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做所一切都不過是自作多情。”

    呵呵,君莫暄也才今日明白,爲何一時心軟放了夢輕珏,不過是在最後退無可退時給自己留了個念想。

    “琛”蒲蘭對望着君莫暄死寂如灰的眸,眼中竟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光亮閃動。

    她慌亂地想拉起他的手,卻是使出全身的氣力也拉不動半分。

    半晌,他吐出最後一句,“放過我,也權當放過你自己。”

    “好。”蒲蘭終於放棄去捂熱他的手,這一切本就是知道的,也是該讓他知道的,只不過到現在才告訴他,是否已經遲了呢

    蒲蘭的手中握着一柄短刃,從來都是藏在長裙中的,此時拿出來,遞到他面前,碧色的眸裏不再淌淚,無比平靜地說,“答應放過你,有個條件,能否給我證明一件你能忘掉我的理由”

    君莫暄望了望她手中的利器,笑了。

    此時早習慣了黑暗,那把短刀還微弱地泛着寒光,但映照君莫暄突如其來的一笑,頓然失色晃了晃,他道:“既然已經同意相互放過,便是失了所有存在的關係,那這樣我爲何還要向你證明”

    “不過”

    君莫暄說完兩字沉默了片刻

    之前的賬,該算還是得算的。

    原本黑寂的地牢遽然燃起火燭的光亮,凌鳶戾只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便聞訊而來。

    原來他剛纔是去了轉角,本是不想看才離開的,卻沒想到他真的下的了手。

    那沉鈍之響便是蒲蘭倒地是所產生的。

    “兩清了。”君莫暄手中的斷刃落地,握着另一半殘刃的手,被它鋒利地割得鮮血淋漓,那半殘了的利器也被他隨意扔在地上,沉靜得如死灰一般眼,縱使黑夜寂寂也能見到他澈亮如洗的眸光。

    明然此時光已亮得晃眼,卻不見眼中神光悸動。

    凌鳶戾不解地望着君莫暄,但他不曾看任何人,只是召來人,沒有情緒地說完了他最後與她之間的事。

    “來人。”

    “罪女蒲氏,欺騙蠱惑本王在前;不安分守己越獄在後,按照律例,可由本王決斷,拖去皇城之外的荒嶺,任她自生自滅。”

    “是,遵旨。”

    君莫暄無心想傷她,卻只能這樣,也只能是這種結局。

    蒲蘭的胸口的確在滲血,傷得不重,也需好好調養才能恢復元氣。

    只是現在卻被他讓人直接擡出去,凌鳶戾無奈,到底是狠不下心來殺她,就連放她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聽到君莫暄命令而來的親衛看到了躺在地上紋絲不動的終離岸,連忙將他扶起,至於凌鳶戾不用君莫暄出聲動口,只是撂下一句:“多謝。”就轉身遁入龍空門消失不見。

    蒲蘭雖然受着傷,緊閉着雙眼,但依舊是聽得到他一字一頓,語氣頓挫得分外沉重,他心如刀割,她何嘗不是

    她本就欠過哥哥的,此番又是欠了他的,欠前者的尚且能還,本是恩情,怎樣都是好的。

    可他怕是此生都難償還過了。

    只怪命運捉弄,反覆無常,如果她沒被哥哥救回來,也許結局就不會是這樣了。

    她一族雙生子,她被當成災星會給胞兄帶來不幸也會影響到整個族羣,但好在父親是族羣首領不敢有所動作行越權之舉,但好景不長,待她五歲,父親外出替沭罘征戰,一去便是三年,三年裏足以讓她“順理成章”地“銷聲匿跡”。

    她哥哥蒲黎遲阡也就是“刀”發現長老密謀之事,從狼羣裏將她救回,自己卻孤身一人離開,後來成爲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冷血殺手碧落絕情刀。

    雙生雙生,不是一榮俱榮便定是一損俱損,她當初年幼並不知兄長爲何要孤身一人選擇離開,只是明白兄長的離開是爲了成全她,因他離開她便不會被當成災禍反而還能承襲父親的爵位。

    她會聽從族長的話僅此是因爲父親允諾她待她事成之後會讓哥哥回來,不必再東奔西走、受制於人。

    可是事情遠沒有她想得這般簡單。

    有些地方陷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爲何要遇見君莫暄,若是別人,興許結局就不會是這番難捨難分,苦愁難盡。

    她想用這種方式讓她父親就此罷手,不再利用她與他們之間的關係來牽絆他、阻礙他們。

    她是羌羯族的部落首領的公主,也是唯一的聖女,她不會被他們左右,她的族人更不會用她的性命來完成這個任務。

    但她錯了,錯的離譜,一個人再如此重要也亦非無可取代,何況更新迭代,她一個無權無勢離了她父親、沒了聖女的身份她又能算作何物

    不過是個世人皆知的舞姬而已,供人閒情逸致觀賞而用

    就連她的命都是他哥哥給換的,竊取的更是他哥哥的一切,本想在天曇城就了結一切,卻不曾想,命運也會更迭。

    被人擡出去之時,她不曾見君莫暄眼底也滑過一絲晶瑩。

    等該離去的人都已離開地牢,便也不再裝了,扶着侍衛的肩膀直接站起身來。

    其實終離岸早已醒了,那香雖然迷惑神智,卻也不是無懈可擊,中了之後可強行用內力將其逼出體外,可是會虛弱一段時間,不然不會輕易就範。

    暗歎,事情遠遠沒有這麼快結束,這邊的事被莫暄強行打斷,雖不能說是失敗,但也絕不是他想看到的。

    眸眼霎時一凝,既然凌鳶戾來了,那皇兄那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