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雙目緊閉,盤膝端坐在牀上的寧曉忽然睜開了雙眼,眼中一抹璀璨奪目的神光悄然隱去。
隨後,寧曉眉心開始發亮,從中走出一個一指長的小人,眉目與寧曉一模一樣,身體雖略顯透明,但卻沒有要消散的跡象。
這便是寧曉修出來的元神了。
歷時近兩個月,寧曉終於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其實,破丹成神這一步對寧曉來說並不難,但要讓這個“神”,從丹田入主泥丸宮與靈魂結合就是一個水磨功夫了。
兩個月算是快的,有些修士在這一步上卡個一兩年都算正常,這也是玄正縱然對寧曉抱有十足的信心卻依然要給寧曉一瓶丹藥的緣故。
寧曉元神在虛空之中游蕩着,感受着這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股愉悅之情油然而生。
辛辛苦苦二十二年,自己終於是混到了這個境界了。
元神修士或者說元神級的戰鬥力,在任何一個組織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是基石,亦是新鮮血液。
強如天庭之天兵,也大多都是元神。
只是,寧曉在元神飄出兩丈之後,意識中就開始出現了暈眩感,又連忙收回元神。
初生的元神都很脆弱,無法離體太遠,那是因爲元神中的“陰”還未褪去,需要肉身中的“陽”與之平衡。..
等到元神陰盡陽生,成爲陽神,便能夠以元神遨遊天地,而不受肉身桎梏了。
等到那時,便可嘗試渡劫昇仙,得享長視久生。
將元神收回,沒有急着修煉其它自己一直眼饞的法術神通,寧曉整理了一番衣着,寧曉面帶笑容走出了房間,如此時刻,自然要先與家人分享一番。
走到庭院之內,寧曉有些愕然,才兩個月的時間,庭院已經是大變模樣了。
一棵綠意盎然的黃角樹靜靜的立在自己房間旁邊,一條由樹藤編制的軟梯延伸到了大樹樹幹上,然後,樹幹之間竟然搭建起了一個大木屋。
而且,從寧曉這邊看去,黃角樹樹冠之外卻是一片冰天雪地,那座亭子外面還立着兩個雪人。
準確的說,是三個。
一個小雪人騎在一個大雪人脖子上,另一個雪人則孤零零的立着。
雖然三個雪人並沒有五官,寧曉卻能感覺到那些雪人哪個是自己,哪個是石頭,哪個是師父。
因爲被騎脖子的雪人跟寧曉的身高是一致的,而另外一個雪人卻比被騎着脖子的雪人矮半個頭。
寧曉知道,那就是師父的雪人,自己正好比師父高半個頭。
寧曉又看了看道觀的佈置,不由有些失笑。果然,多了一個孩子就是不一樣,原本古樸潔淨的院牆上多了許多塗鴉。閃舞..
“臭曦曦,把我扔給那個老頭兒就不管我啦”
“壞曦曦,都不給我留一些好喫的”
零零總總五十句,每一句話後面,都有“寧石頭”三個字,從字深入牆體的程度,寧曉不難發現石頭是真的生氣了。
瞥見了牆上一句“曦曦閉關的五十天,想他了”,寧曉嘴角帶上了一抹柔和的微笑。
說起來,自己還真的就是把寧石頭扔給師父之後就沒有再管過她,直接就閉關了呢。
敲開了師父的門,寧曉走了進去,對在往常的位置靜坐的師父笑道:“師父,幸不辱命,弟子修成元神了。”
寧曉疑惑道:“齊雲觀不該是蒼木觀麼”
玄正笑着搖搖頭,道:“不是了,爲師在小蒼山就說過,蒼木觀已經沒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再說了,齊雲觀這名字也是不錯的。”
寧曉無言,只好點了點頭。
“對了師父,石頭她去哪裏了弟子怎麼沒見着她”
玄正解釋道:“她是個坐不住的,今日早早地到山間玩去了,你且先去叫她回來,咱們再好好慶賀一番。”
寧曉聞言,告退了一聲就出了房間。
行走在山間,寧曉隨意一步便閃出了十數丈,一邊觀察着石頭的行跡,一邊體悟着突破元神帶來的不同。
最直觀的感受便是運使法術比之前更爲圓潤,不僅省去了許多時間,就連法力也一併給省了下來。
就像這縮地成寸,以前自己用盡全力,或許也就能一步十丈。而現在,一步十幾丈,還不帶專心的。
走着走着,寧曉卻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害怕是有外人潛伏進山,寧曉悄悄的摸了過去,卻見到了讓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一個穿着棉襖的小小身影坐在一塊石頭上,手裏拿着一根木棍往雪地裏敲打,嘴裏嘟噥着:“臭曦曦,壞曦曦”
旁邊一隻渾身雪白的老虎蹲在冷風中瑟瑟發抖,不時還會打一個噴嚏。
每打一個噴嚏,老虎就會無奈的看着那個小身影,然後“唉”的嘆一口氣,像極了人。
寧石頭兩個詞交替着罵了許久,見老虎絲毫不配合自己,不由在老虎頭上拍了一巴掌,怒道:“腦斧,快跟着我罵啊,那個壞蛋就知道欺負我”
“哦哪個壞蛋敢欺負我們的寧石頭啊趕緊說出來,看我不好好教訓他”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寧石頭和那隻老虎一愣,隨後寧石頭嘩的站了起來,看着那個走過來的人影,高興的叫道:“曦曦,曦曦,你終於出來啦”
說着,寧石頭雙腿微屈,輕輕一躍就蹦到了寧曉懷裏,圈着寧曉脖頸的雙手輕輕一用力就騎到了寧曉脖子上。
這番動作讓正準備抱着寧石頭的寧曉一愣,很想問寧石頭一句“你爲什麼這麼熟練”,但看寧石頭這麼開心,寧曉也沒有再提。
“怎麼,現在不罵我啦”
寧曉抓住寧石頭的小短腿搖了搖,反問道。
寧石頭小臉兒一紅,吶吶道:“呃呃,我這不是太想你了嘛,對,就是這個腦斧教的我,你要是生氣了就踢他兩腳出出氣”
指着那隻老虎,寧石頭努力的推卸着責任。
哪知那老虎聞言,忽的向後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道:“小石頭你不講義氣,我再也不跟你玩兒了”
看着老虎跑遠,寧石頭小臉一苦,可憐兮兮的對寧曉道:“曦曦,我錯啦,我再也不罵你了。”
寧曉本來就沒生氣,出聲安慰道:“其實,是我錯了纔對,畢竟我這兩個月都沒管你,連一聲再見都沒跟你說。”
寧石頭本想借題發揮,但又想到自己是“戴罪之身”,於是便拍着小胸脯故作大氣道:“沒事沒事,我們兩個相互抵消掉就成,以後就都沒錯了。”
寧曉轉身向着齊雲觀走去,笑道:“這樣挺好,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