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寧石頭接過珠子,寧曉補充道:“石頭你先看看,要是不喜歡我還可以改的。”
“嗯嗯,知道啦。”
寧石頭迫不及待的將神念投入珠子裏面,對寧曉的話也只是敷衍着回答。
隨後,珠子裏被寧曉留下的畫面就被寧石頭盡收眼底。
一個白髮道士在一處蒸氣繚繞的溫泉中,閉着眼睛背靠岸邊的青石,濃郁的月光聚攏在他周圍,在青石上一個精緻如同瓷娃娃的小女孩正鬼鬼祟祟的探出小腦袋,張着嘴巴,像是在偷喫什麼。
可不就是寧石頭第一次出現時的場景麼
由於當時寧曉是在專心修煉,此時畫中的情景也稍有出入,不過就算如此,也足以讓寧石頭爲之心喜。
“哇”
寧石頭忽的發出一聲驚呼,隨後握着珠子跳到了寧曉懷裏,想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脖子上,在其耳邊高興道:“謝謝曦曦,人家超喜歡的呢”
說完,寧石頭還意猶未盡的在寧曉臉頰上重重的啄了一口。
寧石頭的驚呼聲不小,自然驚醒了一旁沉浸在回憶裏的齊芳和公孫,皆是疑惑的看着寧曉二人。閃舞..
“嗯嗯,你喜歡就好。”
一邊說着,寧曉把寧石頭抱下來放到了她之前坐着的蒲團上。
見三女對畫像都很是珍視,寧曉也不想打擾她們,見天色還早,便委託公孫繼續照顧着寧石頭和齊芳,起身往外走去。
他要去找採歌。
牛頭馬面的威脅一直存在,雖然寧曉很相信寧石頭的實力,但若是能再添一個幫手也是極好的。
而且像上次寧石頭昏迷的情況,寧曉不想發生第二次。
道宮裏的一處僻靜閣樓中,寧曉看着少有拿着一本道藏研讀的採歌,道:“採歌前輩今日怎麼沒有去外面遊玩呢”
此時採歌已經換下了那身莊重的監副制服,頭上青絲亦被一條藍色緞帶束起,比之前隨意得多。
將手裏的道藏合起,放到桌上,採歌白了寧曉一眼,沒好氣道:“還不是因爲某個人招惹到了牛頭馬面,我要是走了恐怕也沒人護持他了。”
寧曉嘿然一笑,道:“前輩恩情,晚輩無以爲報。”
之前寧曉在回到歙州後便將牛頭馬面的事情告訴了採歌,之後採歌也是很仗義的奔赴歙州要爲寧曉鎮場子。..
只是等了好些天牛頭馬面都沒有來,採歌事務又很是繁忙,因此採歌給寧曉留下一道符籙之後便離開了。
那道符籙到現在都還在寧曉身上,雖然不知道那道符籙的具體威能,但其中蘊含的法力卻是讓寧曉如高山仰止。
聽到寧曉的話,採歌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道:“此事說起來並不難,只要你能把那個魂魄還回去就行,有我出面,他們爲難你的機率不大。”
瞥了寧曉那緩緩握緊的手掌,採歌又笑道:“當然,若是那魂魄真如你所說,是某位佛門高人轉世的話,我們也不能就這麼簡單的還回去。”
採歌手指敲着桌面,三言兩語間就將鼎鼎大名的牛頭馬面安排得明明白白。
寧曉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在這一路上,寧曉在心裏準備了諸多請求採歌前輩出手的腹稿,甚至都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畢竟牛頭馬面是成名已久的神只,要以一人抗下他們兩人的壓迫,絕對沒有采歌說得那麼輕鬆。
他也沒有義務爲寧曉涉險。
因此,採歌的爽快讓寧曉有些始料不及,不過在聯想到之前採歌急急忙忙來到自己身邊,寧曉又有些釋然。
他真的,是一位好前輩呢。
沉默了許久,寧曉才笑道:“採歌前輩,多謝了。”
語氣前所未有的誠懇。
聞言,採歌笑了起來,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些區區陰間神只麼若是鬥起法來,我採歌也不見得會輸。”
“還有,剛纔在道場裏你也算是替我解了圍,就當我還你一個人情了。”
“不過嘛你要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等到佛道大爭的時候多幫我打敗一些佛門之人,這事就算扯平了。”
一聽採歌說到剛纔道場之事,寧曉不由有些埋怨道:“前輩你剛纔是故意提我的年歲的吧,你是不知道,剛纔那些道友的眼睛綠得,就差動手把我生吞活剝了。”
“哈哈哈哈”
聽到寧曉那有些後怕的語氣,採歌放聲大笑,當時他坐在高臺上,其他修士的眼神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便打趣道:“誒誒誒,我可是在爲你揚名啊,到你這兒怎麼就變成我坑害你了”
對此,寧曉只能報以苦笑,一羣大男人充滿渴望的眼神,他還真的承受不住。
採歌也沒有再度發難,寬慰了寧曉幾句之後,便讓他先回去歇着。
得到了採歌的答覆,寧曉也定下了心來,便向採歌告辭。
走到門口,寧曉像是想起什麼,對採歌道:“前輩,要是這次晚輩順利敲到竹槓,咱們對半分”
採歌笑着應下,道:“一言爲定。”
“前輩您就放心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等到寧曉的身影逐漸走遠,採歌這才把方纔看得那本道藏重新翻開,其中“曦恆子”三字竟是被一個紅圈給圈了出來。
空曠的閣樓裏,只剩下採歌若有若無的聲音。
“仙道種子”
夜裏,寧曉閉目盤膝坐在一間客房中的牀榻上,表面上風輕雲淡,可識海中早已是一片凝重。
識海,東皇鍾對着下方那個魂魄灑下一片仙光,不僅隔絕了魂魄發散的氣息,更是隨時預防着魂魄暴起傷人。
寧曉元神立在仙光之外,神情肅穆,手中法訣連連變換。
在寧曉的引導下,一絲來自東皇鐘的禁制之力無聲無息的落入了魂魄眉心,與魂魄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