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量下來,最終還是無功而返,我和孫師傅頹然地離開了詹師父的家。
回到家,雯雯正在門口貼對聯,我一愣,搶過她手裏的膠帶道,“你怎麼貼上了這樣的粗活,該是我們男人乾的。”
雯雯仰面一笑,道,“我這不是想着越早弄完,越早回家嗎你這些天又這麼忙,還是歇着吧。”
我沒答應,三下兩下和雯雯一起貼好對聯,進了門打算商量一下回家的事。
“小年的時候回去一趟吧”我輕聲詢問道,我自己雖然是很樂意回家見父母的,可是村子畢竟在鄉下,也不知道雯雯心裏是否真的喜歡那個落後的地方。
雯雯連連點頭,“好啊,這麼說來,我得準備一下給爸媽帶的禮物了。”
我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地就商量好了,說實在的,儘管我經常埋怨上天把我帶到了陰陽紋身這個波詭雲譎的世界,可是有的時候,我卻不由又倍懷感激在我的生命裏,好人多於壞人。
我和雯雯一天一天準備着,終於,明天就是小年了,鬧市的紋身店已經關了,可陰陽紋身店我還是抱着能多開一天就多開一天的想法,直到這天晚上,我還事待在空蕩蕩的店裏。
門外的土博路寂靜無聲,就像往常一般死氣沉沉,我嘆了一口氣,點燃一根菸抽着,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日子店裏一直沒有生意。
咔嚓,咔嚓,鞋底碾過枯葉的聲音傳來,我一驚,猛地擡起頭來,猝不及防地被煙灌進了嗓子,甚是辛辣。
“您就是老闆”就在我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
我有些詫異,說實在的,這還是我頭一遭在陰陽紋身店見到這樣的客人。
上身是白色襯衫,下身是黑色長褲,一頭細碎的黑髮,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活脫脫一副美少年的模樣。
這樣的人,爲什麼要來這裏何況,他年紀看起來不大,應該不至於到窮途末路的地步吧
點點頭,我開口問道,“沒錯,我就是老闆,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少年欣然走進來,哀求道,“請你讓我成爲陰陽紋身吧。”
我被嚇得連連倒退兩步,這是什麼情況這個孩子怕不是學習學傻了吧
少年繼續道,“我願意囚禁自己的靈魂,成爲永恆的存在。”
這他麼是邪教吧我在心底裏咆哮着,想都沒想就回絕道,“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說的這個消息,但是我沒辦法做到這個,你走吧。”
少年微微皺起眉頭,張了張口似乎要在說些什麼,不過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轉身拖着蕭索的身影離開了。
白襯衫少年走遠了,我卻突然後悔起來,怎麼沒有問他是如何知道這些東西的
要知道,就連我自己,也只是在不久前,通過那個抱着白貓的老人,推測到紋身裏囚禁的是靈魂,而那個少年時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而且他絕對不是和我一樣的門外漢,剛剛一進門,他就說起來“囚禁靈魂”,“永恆”的字眼,顯然是知道些什麼。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抱着白貓的老人,莫名其妙的,我忽地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小年我和雯雯回了老家,夜裏村子裏的人們放起了煙花,好不熱鬧,不過礙於陰陽紋身店的事,我們也沒有待多久,次日一早帶着母親做好的餃子,我們又回到了城裏。
後連的一連好些天,我都在陰陽紋身店遭遇了古怪的事。
“請讓我成爲陰陽紋身那種永恆的存在吧,我願意囚禁自己的靈魂。”這是第二個如此說着找我的人,她是個長髮披肩的美貌女人,手袋是古奇的。
顯而易見的是,這個人也不需要求什麼,她擁有美貌,更不缺金錢。
“求永生。”第三個是個不太高的男人,面色憔悴,可憑藉他的西裝和公文包可以辨別出,那是個成功的男人。
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不過是短短几天,很多人都過來找我,要自願囚禁自己的靈魂,成爲永恆的存在。
然而每當我問他們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卻不約而同地緊閉雙脣,什麼也不願意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