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算是救命之恩了。
江芝蓮看向林清，語氣誠懇，“以後你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都一定會盡全力幫忙的。”
“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其他的都可以嗎？”林清笑得狡黠。
江芝蓮沒有跟着嬉皮笑臉，面色嚴肅而認真地說道：“只要我能辦到的。”
林清：“那做我女朋友吧！”
江芝蓮果斷拒絕：“辦不到！”
“還說要報恩呢，一點誠意都沒有。”林清輕笑一聲，“今天如果不是你，換別的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輕易放走的。”
江芝蓮挑挑眉梢，“不管怎麼樣，你都已經把我救出來的！”
林清隨口玩笑道：“我應該先跟你談好條件，再選擇救不救你的啊……”
江芝蓮：“後悔也來不及了。”
“如果剛纔我跟你提條件，只有你同意當我女朋友，我才救你，你會怎麼選擇？”林清好奇地問道。
江芝蓮想也不想道：“那就不用你救了，我自己未必出不來。”
“王姐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林清說道：“萬一她不惜犧牲掉你手裏的人質，你可真就危險了。她跟她弟弟關係可是非常好的，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生活。王發財因爲你和孟青的告發而死了，她有多恨你，可想而知。”
“我的人質，她不會不管的。”江芝蓮的語氣十分肯定。
林清眨眨眼，“爲什麼這麼認爲？”
“因爲她喜歡我手裏的人質。”江芝蓮說道：“我不會看走眼的。”
林清嘖嘖兩聲，“你眼睛夠毒的啊！”
江芝蓮：“一般一般。”
林清坐在車廂的邊沿，雙腿垂落在外面，江芝蓮站在他對面，兩個隔着半米的距離。
江芝蓮沒有聊下去的興致，可是林清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暴雨天，黑得早，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離最後一門考試結束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林清剛剛救了自己，江芝蓮不好開口趕人走。
可是她又不想讓孟青看到他。
做人啊，真是太難了。
“你今天沒有班啊？”江芝蓮試探性地問道，“國棉廠那邊不用盯着？清香食堂，你不用去看看？”
“不用。”林清笑着說道：“天氣不好，店裏客人少。廠裏有人輪班，我今天休息。”
嗷……
江芝蓮心底一陣哀呼。
“難得休息一天，回家好好休息吧！”江芝蓮微微一笑，“我這兒也沒有啥事兒了，改天請你和林香喫飯，我親自掌勺。”
林清晃了晃雙腿，“這是要趕我走啊？你就這麼對待救命恩人？”
“你這是賴上了嗎？”江芝蓮挑挑眉梢，“要不，你再把我弄回去？”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林清頓了頓，苦笑道：“晚上不能跟你和孟青一起喫個飯嗎？就去你新開的火鍋館怎麼樣？”
“吃不了。”江芝蓮沒好氣道：“火鍋館昨天被人砸了，還沒時間收拾。”
“啊？你仇家還真不少。”林清想了想，又提議道：“那去素食館也行。”
“素食館也不行。”江芝蓮重重一嘆，“那邊也被砸了。”
最近倒黴成這樣，也是離譜。
“誰啊？膽子這麼大，敢動你的店？”林清熱情地自告奮勇道：“要不要我帶點人幫你去收拾他？”
“算了吧，冤冤相報何時了。打來打去，沒有意思。有問題還是要從根兒上去解決，回頭我找陳香好好聊一聊。她應該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江芝蓮還沒有心思去琢磨這件事，要怎麼去談，也沒想好。
再說吧！
“陳香？你剛纔說是陳香砸的店？”林清的表情突然有些變幻莫測。
兩人四目相對，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林香昨天找你去了？”江芝蓮還是想親口確認此事，如果她誤會了人，也好給他機會，讓他當面解釋清楚。
她最不喜歡似是而非，想當然了。
林清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她帶人是去砸你的店，我不知道你們倆家能搞成這樣。”
江芝蓮：“你借給他那麼多人，都不問問是去砸誰的店嗎？”
“我看她當時黑着臉，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的樣子，也就沒觸她的黴頭。林香那個人，你應該也瞭解的。平時看着很懂禮數，其實不大好相處。”
林清頓了頓，接着說道：“不過，她一直是個很有分寸的人。我想着，能搞到砸店這種地步，對方應該是個野路子的流氓地痞。怎麼也想不到，是去砸你的店啊！如果我知道的話，這人我肯定不可能借的！”
江芝蓮撇撇嘴，沒說什麼。
“你怎麼把陳香惹着了？”林清還覺得這事兒挺有意思，“能把一個注重體面的女人惹到這份上，你也挺厲害的。”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挖苦我呢？”江芝蓮掃了林清一眼，“說來話長，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反正我光明磊落的，沒有半點問題。”
“那就改天慢慢跟我講，約個時間，請我喫飯啊？”林清舔着臉說道：“我是你救命恩人呢！”
“喫飯行啊……”江芝蓮擡眼朝學校的方向看過去，心不在焉道：“不過得改天的，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一堆的麻煩事兒呢！現在騰不出空。”
“需要我幫忙嗎？”林清擡起胳膊在江芝蓮眼前晃了晃，“別看了，考試還有十分鐘結束呢！人出來至少得二十分鐘之後了，你先專心跟我說話唄！孟青出來之前，我肯定走。”
江芝蓮收回視線，看向林清，語氣淡淡的，“嗯，你說吧！”
林清：“我說什麼，輪到你說了。”
“說什麼？”江芝蓮茫然地眨眨眼。
“我問你需不需要我幫忙。”林清無奈一嘆，“林香帶去砸店的那些人，都是我哥們。王發財的姐姐那邊也是個很大的麻煩，我可以幫你解決一下。兩頭我都夠得着，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可以幫你擺平。”
江芝蓮眉頭輕挑，“怎麼擺平？”
“我有我的辦法。”林清沒有具體說會怎麼做，只是籠統地說道：“你的兩個飯館，我找人幫你收拾出來，保證你三天之內可以重新正常營業。王發財姐姐，我可以幫你打發走，讓他們不再過來找你的麻煩。”
聽起來很誘人啊……
這麼大的兩件事，在林清口中，似乎很好處理。
可是，江芝蓮不想欠他這麼多的人情，她還不起。
一旦跟林清有了這麼多的牽繫，以後就很難再撇得請了。
林清對她的那點心思，到底有幾分真江芝蓮不確定。
但是每次接觸，這人都拿這個說事兒，口口聲聲讓她做女朋友。
實在有些令人苦惱。
江芝蓮不想在感情的問題上弄得一團迷糊。
所以想了想，最後還是直截了當地拒絕了林清的好意，“不用你出手了，我自己處理吧！今天你救了我，你兄弟砸我飯店的事兒，我就不追究了。回頭我再請你喫頓飯，這些事就算兩清了，如何？”
林清琢磨了一下，摸着下巴說：“我感覺我虧了。”
江芝蓮：“……”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聽你的吧！”林清笑了笑，“我一向聽你的話。”
江芝蓮皺了皺眉頭，“你別噁心人啊！”
林清：“這就噁心了？那是因爲你胃淺。當廚師的，胃這麼淺可不行呀！”
“滾滾滾——”江芝蓮耐心耗盡，“考生馬上要出考場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當救命恩人當上癮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