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江湖人很忙gl >4.英雄救美
    往篝火裏添了些許枯枝,枯枝燃上,發出噼裏啪啦的炸裂聲,火光映在少女半邊臉的金色面具上,那冷硬的線條彷彿也柔和了幾分。篝火之上架着一隻烤的金黃的兔子,缺了一隻後腿,油脂順着那肉理紋路留下來,滴在篝火上,火光更甚。

    少女手中握着一柄精緻的小彎刀,刀尖上還有一塊冒着熱氣的兔肉,少女腳邊是一根剔的別樣乾淨的骨頭,赫然便是那兔子的後腿骨。隱在樹林中的人皺了眉,這是刀法,是個硬茬子,只是這姑娘今日折了自家寨主的面子,這是黑虎寨的地盤,不論如何這人都是不能放跑的。

    似是沒有察覺周邊漸漸攏過來的人羣,少女自懷中取出手絹來,細細將手指擦乾淨,隨後再從腰間摸出一個壺來,壺塞拔開的一刻,周遭酒香四溢。

    不知是誰吞嚥口水的聲音沒有控制住,少女眉頭微微蹙起來,頗爲不滿的往那方向看了一眼,一揚手,那柄切兔肉的精緻彎刀便飛了出去。

    除了彎刀破空的聲響,空氣中靜得可怕,等到有人摸過去查看時,那吞嚥口水的漢子已經死透了,而那彎刀就插在那漢子的喉嚨上,割破了喉嚨,也絕了生機。

    前去查看的漢子頭皮一陣發麻,這少女出手毒辣,一身功夫深不可測,跟了這一路,寨子裏已經摺損不少兄弟了,若不是寨主下了死令要將這少女擒回去,他是真的不想靠近這少女方圓十里。

    車馬在山林間比不得在官道上,好在牧氏的軒靈車足夠靈活,雖是這樣,季齊吟還是沒能如願的在天黑前翻過這座山到山那邊的小鎮。

    記得當年父親帶着自己和兄長四處遊歷的時候就說過,夜莫行山路,豺狼虎豹多,後來在云溪學禮的時候,符溪那廝也嚇唬過自己,說夜間山路不太平有些別的什麼東西,他還舉例說了個倀鬼的故事

    之前在云溪竹林過夜的時候還不覺有什麼,因爲知道竹家姐姐就住在裏邊,可是如今這山林子裏,季齊吟心慌的很,倀鬼不會出現在竹林裏,但是山裏卻不一定了。

    隱約間,季齊吟聽見前邊有幾聲喝罵似還夾雜着兵刃相接的打鬥聲,季齊吟本能的駕了車就往邊上繞去,她一個學醫的,雖然會些防身的功夫,可是並沒有跟人動過手,哪怕自家兄長說過,自己功夫不差,但還是有些慌。

    沒走多久,山林裏就傳出了血腥味,季齊吟皺了眉,這還真是遇見劫道的了,定了的定神,沒有再往回退,醫者父母心,不管前面怎麼打,她過去救人總是沒錯的。

    越往那出走,空氣中的腥味就越重,藉着軒靈車上鑲着的夜明珠,一路上季齊吟見了不少的屍體,下去查看過,幾乎都是一招斃命,且出手刁鑽,恐怕這些人都還沒來得及躲避便已經喪命了。

    從腰間抽出一條方巾繫上捂住了口鼻,這血腥味帶來的不適方纔緩了幾分。

    篝火還燃着,但也快滅了,火堆邊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人,季齊吟跳下車來一一查驗,沒有活口,心下一沉,也不知道下這殺手的是何方人物,出手竟如此毒辣。

    看看邊上還有未燒過的柴火,撿了過來重新將篝火燒旺,季齊吟從馬車中找了柄鏟子出來,連夜挖坑,將這些屍首埋了。

    屍積容易成瘴,若是不處理好,恐怕以後這山頭難見活人了,季氏一門世代行醫,本就是一副慈悲心腸,雖說季齊吟性子跳脫了些,但多年的家教在那,沒碰見那就當不知道,既然遇見了,那該收拾還得收拾了。

    忙着挖坑埋屍,竟也顧不得那倀鬼的故事,等到季齊吟將屍首處理乾淨時,火堆已經熄滅了,天也大亮。

    回到車內將滿身泥土和血漬的衣裳換了,重新染了火燒盡,季齊吟才又晃晃悠悠的繼續前行。

    經過這一夜,季齊吟算是鐵了心以後都不在山裏過夜了,這次是遇見屍首,下一次誰知道會不會遇見那倀鬼

    山間的溪澗最爲清爽,將車停在溪澗旁,季齊吟蹲在溪澗邊取水淨面,忽然間,原本清澈見底的溪裏卻似染了色似的,季齊吟皺了眉,凝神細看。

    分明就是血水將這溪污了

    季齊吟可以保證,昨晚上屍首她絕對處理的乾乾淨淨,不可能回有血流到這溪裏,那麼既不是昨晚上的屍首,便應該是昨夜打鬥後留下的活口了

    想到這,面也顧不得淨了,匆匆跳上車,順着溪澗往上游尋去。

    越往前走,季齊吟心裏越沉,這溪中的血漸漸濃起來,若是這人還活着,那定是身受重傷的,依着這血流的濃度,季齊吟不知道自己尋到這人,是還能救還是直接收屍。

    軒靈車腳程快,不一會,季齊吟就看見了躺在溪澗上游邊上的人影。

    “居然還活着”

    驚歎於懷里人的生命力,季齊吟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也不廢話,將隨身帶着的玄天針取出來,直接刺進了這人胸前的幾個大穴中,將血止住,隨後匆匆返回車上取了個小玉出來,將裏的藥倒出兩粒喂進這人口中,之後運功替她調息。

    做完一切,季齊吟出了一身虛汗,想着總算是救下這人一命,神色間雖有疲憊,也掩不住那幾分輕快。

    直到此時,季齊吟才又空打量起自己方纔救下這人。

    一個年輕的姑娘,臉上帶着一塊金色的面具,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出於禮貌,季齊吟沒將這面具摘下來,不過單看這姑娘的半邊臉,也知道這是個美人,就是不知面具下的半邊是毀了容,還是不願視人。

    姑娘因着大量失血,臉色蒼白,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損,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膚,看着這姑娘背上的那道刀疤,季齊吟一陣心疼。

    她也是個姑娘,自小就愛惜自己的身子,平日裏只是磕碰了一下,留下些青紫的印子,自家兄長都會慌慌張張的去給她配些養顏的膏藥來。

    季齊吟不敢想象這姑娘醒來看見自己背上的疤該是何等的傷心。

    想了想,將這姑娘抱上車,褪了衣服,翻找片刻,將出門時帶的生肌藥膏找出來,合着金瘡藥一起給這姑娘抹上,然後找了件自己的衣服幫這姑娘換上。

    駕着車出林子,季齊吟腦海中全是放在給那姑娘換衣裳時的情景,她不明白了,同是女的,這姑娘怎麼就生的這麼一副好身材,胸前那兩團鼓鼓的,低頭看看自己,季齊吟很是憂傷。

    她自小見過的美人不少,竹家姐姐是一個,符家妹子也是一個,南宮家的姐姐雖然許久未見,但是幼時在云溪學禮還是有過接觸的,她記得南宮家的姐姐也是個美人,至於楚泠瑤,那就不用說了,她長得好看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

    這幾個人也就罷了,畢竟都是熟人,可今天這莫名救了的姑娘又是怎麼個事難道現在的美人都這般的不值錢了嗎

    出門隨便一撿就是

    心思轉了幾轉,季齊吟臉上又揚起笑來,她現在是去找楚泠瑤的,帶了這姑娘一起,自己對這姑娘有救命之恩,自己讓她陪着去一趟若羌不過分吧,到時候就讓她跟楚泠瑤比一比誰比較好看,氣一氣楚泠瑤也是好的,誰讓她之前在竹舍見了自己都不招呼一聲的

    想到這,季齊吟心情大好,反正這離若羌還隔了個蒼州,這麼長一段路,說什麼她也能將這姑娘治好了。

    季氏的醫術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楚泠瑤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駕馬車之中,這馬車與尋常的馬車不同,明明在趕路卻不顛簸,這樣車子想來想去,楚泠瑤只想到了牧氏的軒靈車。

    若真是牧氏的軒靈車的話,那此刻正在駕車的人應該就是季齊吟了,如果駕車的人是季齊吟,那自己身上的傷不用想也是這廝治的了。

    想到云溪竹舍那驚鴻一瞥,那人已經這般高了,只是自己那時忙着處理手上的事情,來不及細細的打量,實在是有些可惜。

    猶記得小時候,那個人哭得可憐兮兮的站在自己門口的樣子,楚泠瑤嘴角不禁勾了起來。

    他鄉遇故知,嗯,真好。

    蒼州最大的酒樓果然名不虛傳,漢白玉鋪做地磚,上好的寒冰石做牆,百年的香木爲柱,就連大廳的桌椅也是梨花雕的,二樓的雅間裏薰得是紫檀香,端的是氣派非常,奢華無比,這天下間恐怕也只有若羌的煙雨樓能與之相比。

    桌上的菜餚也是一等一的食材,北濟的寒水魚,紹南的錦竹雞,渭水的黃彤蒿,還有其他零零碎碎各地一等一的喫食。

    然坐在桌前的人卻愁眉苦臉,不見半點喜色。

    季齊吟心裏說不出的難受,看着坐在對面的人殷勤給自己佈菜的樣子,就更堵得慌了,她這哪是救了個姑娘,分明就是救了個祖宗

    偏偏這祖宗說話溫聲細語的,臉上總帶着三分笑,一路上還給自己講了好些從未聽過的趣聞,只是這花錢如流水的模樣着實讓人頭疼。

    “二公子,這菜都快涼了,你還不動筷嗎”

    喏喏喏,就是這軟軟的聲音讓自己根本無法拒絕拿了筷子,低着頭,也不應聲,季齊吟悶悶的喫着碗裏的菜餚。

    明明是一等一的食材,一等一的廚藝,可是喫到嘴裏爲什麼如同嚼蠟呢

    季齊吟鬱悶。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