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綰迷迷糊糊地翻身,若不是有人接着她,她就直接栽到沙發底下去了。
天色矇矇亮,容湛來了。正一臉古怪地看着她。
“四哥……幾點了……”她揉揉頭髮,伸手在沙發縫隙裏找手機。
媽呀,才六點二十!天還沒亮透呢!
容湛這個早起的‘好習慣’唷!他六點起牀,六點十分出門,早上路上沒有人車,一路上狂奔,十分鐘就開到了這裏。
慕綰綰現在還處於神遊狀態,眼皮子得用手指頭拎着才能勉強睜開。
她覺得若命令她按他的生活習慣過上一個月,別說胖一斤,她會活生生變成一根幹豆角!
她要熬夜的呢!
“四哥我還睡會兒。”她趴回去,想繼續呼呼。臉壓在手臂上時,覺得不對勁,怎麼黏糊糊的,還往下落小硬爛兒。
她抹了把臉,她的海藻面膜早幹在臉上了,她此刻看上去應該就像只癩蛤蟆。
哎……爲什麼他看到的不是睡美人一樣的慕綰綰,是一隻癩蛤蟆慕綰綰呢?
她慢慢地拱起腰,一手捂着臉,小聲說:“四哥,你先轉過去。”
容湛一手抄起趴在沙發上的小貓,放到一邊。往她剛躺的地方一坐,拿起她在紙上劃的論文綱領看了看。
慕綰綰飛快地洗了臉,重新挽上了頭髮。
咦……她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只有薄薄的小睡裙!從浴室出來,她抱着雙臂往臥室裏跑。
“過來。”容湛叫住了她。
慕綰綰衝他皺了皺鼻子,“不,我找衣服去。”
“快過來。”容湛調整坐姿,朝她勾手。
慕綰綰猶豫了幾秒,往他面前走。等下吵醒外婆,兩個人就不能安靜地呆着說話了。
容湛直接把她往小桌子上放,抓着她的一雙小腳放到自己的膝蓋上面。她的腿上身上有不少淤青,在雪一般的肌膚上格外礙眼。這些傷就是那天張珍她們帶人打的,尤其是膝蓋,那天撞了好幾下,現在還有點腫,青紫青紫的,嚇人得很。
“你看,和你在一起的代價,就是我快被打死了。”慕綰綰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輕輕地說道:“四哥,不然我們還是算了吧。我確實和你不匹配。不是說模樣,人品,是我們兩個人的家庭背景,差距太大了。”
容湛掀掀眼皮子,手指往她的小腿肚子上擰了一把,“算什麼算,大蒜?去把藥拿來,我給你擦。”
“哦。”慕綰綰乖乖地去拿藥酒過來,自己坐回了桌子上,腳往他膝蓋上一蹬。
容湛倒了些藥酒在掌心裏,搓熱了,順着她的膝蓋往下抹。
慕綰綰嫌藥酒的味道不好聞,根本就沒有好好擦過。容湛的手指和掌心都有繭子,掃過她滑滑的肌膚,讓傷處生痛,也讓她心裏有些癢。
“以後,誰打你一巴掌,你就打她十巴掌。”容湛突然擡頭看向她,嚴肅地說道。
“那,要是你媽打我呢?”慕綰綰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
“你還真會提問。”容湛的臉色沉了沉。
“本來就是這樣啊,你媽媽想我就打我……我還沒問你,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慕綰綰嘟囔道。
“我還用考慮嗎?一手一個往岸上丟。”容湛抓起藥酒瓶子,往她腿上倒。
“知道你厲害!可你這是擦藥,還是做酒醃肉?”慕綰綰頓了頓腳,嬌裏嬌氣地嚷嚷,“還有,你倒是回答我呀,你媽要是想打我,我怎麼辦?”
“你就叫我的名字。”容湛把藥瓶子往桌上一頓,冷着臉說道。
慕綰綰氣笑了,“叫你的名字?你以爲你是個寶葫蘆,叫你一聲名字,能把你媽給收了?”
這是個世紀難解的題,饒是容湛,他也不可能一巴掌揮向他親媽。
“你下回試試,看是不是寶葫蘆。”容湛捉着她的小腿一頓搓,沉着臉說道。
慕綰綰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長長地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四哥,其實我真不該喜歡你的。我害怕……哪一天你對我的熱情消失,我和死了就沒什麼區別了。”
“放心,世上沒第二個慕綰綰……你讓我滿意得很。”容湛把沾着藥的手往她的鼻子前湊,“好好聽話,乖乖長肉。行了去,去換衣服。”
慕綰綰扭頭看了看緊閉的臥室門,人往容湛的身上溜,雙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四哥……”她滑到他的身上,軟綿綿地說道:“你跟我說實話,你喜歡我吧?”
“嗯。”容湛握着她的腰,輕輕晃了晃。
“你就說那兩個字嘛,換成三個字也行。”慕綰綰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有些話啊,一定要說出來,一定要讓她聽清楚,她才覺得安心。
容湛喜歡慕綰綰,一聽就覺得好幸福,是不是?簡直是本世紀最美好的童話。
他沉着臉半天不出聲。
“你是害臊呢?還是不喜歡啊?”慕綰綰等了半天,着急了。
“你說呢?”容湛摁住她,不讓她動了。
大清早的,兩個年輕人這樣坐着,哪能控制得住?
慕綰綰低頭看了看,又擡頭看他,吭哧着說:“那真對不住你,現在不行。外婆隨時能出來。”
“那你還亂動,你給我坐好!”容湛擰擰眉,額上開始冒汗。
咔嚓……
外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