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眼之靈媒 >第七章 靈朽閣(六)
    印陽琰對於安員外那外熱裏冷的態度一點也不在意,因爲他自己就是這個樣子,完全不在乎別人用什麼態度來對待他。 印陽琰笑眯眯的說他久聞安員外樂善好施,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早就想要登門拜訪,但是諸事在身,很難有空。此番登門,是因爲受人之託,接了一宗靈異案件,剛好同員外家大小姐的事情攪在了一起。

    安員外聽到印陽琰說了一通好聽的空話以後,提及自己的女兒,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女兒同人私奔本是家醜,結果現今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他覺得十分的丟臉,近兩日都沒有出門。如今在聽到印陽琰提起此事,心裏雖然不甚痛快,但是他也知曉眼下的情況,便不由得長嘆一聲,問印陽琰有什麼想要問的。

    印陽琰對安員外說想要看一下安小姐走之前留下的信件,安員外立刻吹鬍子瞪眼睛的說有什麼好看的,信件已經被他給燒掉了。

    這時安員外的老婆安夫人,突然從後面的屏風內走出,怒氣衝衝的對安員外說:“女兒死得不明不白,你在這裏鬧什麼臭脾氣。如今靈朽閣的琰大師登門,這等好事求之不得,你竟然推三阻四,有何居心,是不是有心想要想氣死我這老婆子,你好討小”

    安夫人痛失愛女,早有耳聞靈朽閣的能力,心內着急,便一把拉住印陽琰就要往後院的內室前去。

    安員外一看便是懼內之人,被夫人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一張老臉在外人面前雖然有些掛不住,但也不敢多說什麼。但他還是攔在夫人的面前,一邊賠不是一邊對說後院多爲女眷,男子進去多有不便,他會差人將書信拿出來。

    安夫人餘怒未消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算是默認了,但是她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便又擡起屁股,快速的走到印陽琰的身旁,一把拉住印陽琰的胳膊說:“琰大師,我女兒死得太冤枉了,你可要幫我把此事查明,還我女兒一個公道,她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深感琰大師的大恩大德。”

    印陽琰心說殺v人的案件有警署處理,他不便插手,而且他懶得多管閒事,正準備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安員外先張嘴說:“警署已經備案了。人家靈朽閣只管陰間的鬼事,不管活人的案件,你老婆子怎麼這麼不開眼”

    印海棠還活着的時候,同警署走得很近,警署有一些難以破解的神祕懸案,都會請靈朽閣的人出面幫助解決,印陽琰就曾經接手過兩宗殺v人的案件。當時他是萬分的不情願,但是他師父印海棠推說與冥府的閻君有約,不敢託退,便全權交給他辦理。畏懼麻煩的他只好硬着頭皮上了,誰讓若是得罪了冥王閻君,那可不單單只是生死的問題了。

    安夫人不管印陽琰怎麼想,也不理會安員外的話,拉着印陽琰死活不肯鬆手,苦苦哀求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她女兒一個公道。她見安員外還要張嘴說什麼,便立刻厲聲的說:“死老頭,女兒死了多時,身體都不腐敗,定是有冤屈,無人爲其做主。現今有大師在此,你還不懇求他幫忙,還陰陽怪氣的推三阻四。你說,安得什麼好心,是不是想要把我氣死,你好討小。”說完,也不拉着印陽琰了,一下子便撲到安員外的身上,就要揪扯安員外的鬍子和頭髮。

    安夫人撒潑打滾的樣子,真是令圍觀者冒出了一頭的冷汗,安員外似乎念及她因爲痛失愛女,精神不振,並沒有多加苛責,只是低聲的連連寬慰她放寬心,一定找出害死女兒的兇手。

    安夫人不依不饒的說眼下就有能人,何患找不出害死女兒的兇手,並問安員外說:“咱們家是缺錢還是缺人,還是女兒在你心裏不重要”

    安員外急忙安撫道:“你這是說得什麼氣話,咱家既不缺人,也不缺錢,女兒當然很重要,只是......”

    結果還沒等安員外把話說完,安夫人立刻接口道:“那就好,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說完,轉身一把拉住印陽琰,面露哀思之色,但又勉強嘴角堆笑的對印陽琰說:“琰大師,小女這個案件我就委託給靈朽閣了,你一定要幫我把兇手找出,以慰小女的在天之靈。”說完,眼角處滾落下來幾顆傷心的淚珠。

    印陽琰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夫妻打架的熱鬧,沒想到忽然在轉眼間便已經重任在肩,剛想要婉言推脫,這時偏巧有個下人帶着小姐的書信走了進來。

    其實安府很大,但又不是壯觀的皇宮,去內府取個書信用不了多少的時間,下人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只是剛纔安夫人在撒潑哭鬧,下人生怕老爺尷尬,都不敢輕易入內。此時眼見夫人的哭鬧終止,便立刻走了進來。

    下人雙手將書信遞給安員外,接過被安夫人一把搶將過來,然後遞給印陽琰說:“琰大師你過目。”

    印陽琰接過書信展開,看到乾淨的紙張上面娟秀的字體,便可知這位安家大小姐是位詩書氣自華的佳人,感嘆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實在是可惜。

    書信上面言辭悽切,哀怨之情深重,筆筆皆是怨嘆父親不應該阻她與董郎的良緣,最後竟然還抒悲痛欲絕,欲與安員外斷去父女之緣。

    安員外再次看到書信,不由得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

    安夫人站在一旁沒好氣的說:“嘆什麼嘆,現在嘆什麼都晚了。當初我讓你應了女兒的心事,你就是不肯。到頭來逼得女兒離家出走,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叫我可怎麼活。”說完又開始一聲聲呼喊“我的好女兒”,哀痛之心令聞者也不免心生悲憐。

    安員外看着他夫人痛哭流涕的樣子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怕那個董喬生......”說到這裏,安員外忽然將後半截話嚥了下去,欲言又止的偷瞄了印陽琰一眼。

    印陽琰知道這其中另有隱情,他只想弄明白安小姐爲什麼會在棺材內,而原本應該躺在棺材內的李家大小姐又到了哪裏去至於誰是害死安家大小姐的人,他一點也不想知曉,於是正準備起身告辭。

    忽聽安夫人對下人說:“小六子,去賬房支三千個銅圓,然後再去老爺的書房拿那顆翠玉白菜,一起送去靈朽閣。”

    印陽琰原本剛要擡起的屁股,又沉沉的坐在了梨花木的太師椅子上面,滿臉堆笑的說道:“安夫人實在是太客氣了,安老員外與我師父有些交情,安小姐就如同我的妹妹一般,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您儘管放心。”

    安員外聞聽此言,嘆了一口氣說:“也罷。紙裏包不住火,我就同你詳細的說一番。”

    安小姐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頗具文采,也有幾分女子不讓鬚眉的英氣,所以難免有些自負,眼光甚高。安員外給談了幾門的婚事,安小姐都一口回絕,理由就是安員外注重門當戶對,看上的都是官宦商家的紈絝子弟,不是嫌他們多是自負自戀之徒,便是嫌棄他們身上的銅臭味太重,推三委四就是沒有一個看中的。

    後來,不知安小姐怎麼就看上了賬房掌櫃新收的徒弟董喬生,並悄悄的透漏給其母安夫人知曉,安夫人便告訴了安員外。

    安員外門當戶對的觀念根深蒂固,他是死活不同意,還親自對安雙霜說,讓她趁早斷了這個念想。

    誰知,安雙霜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董喬生好,便私下同安喬生交往,二人常常眉目傳情,安夫人便知曉了。但是她礙於就這麼一個愛女,從小呵護有加,是捧在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阻攔,心想着安員外早晚有一天,也會念着愛女喜歡,愛屋及烏的認同了這門親事。

    結果沒想到有一天,安員外不知爲何忽然大發雷霆,要辭退董喬生,連帶着把賬房的掌櫃大先生也給訓斥了一番。

    安小姐砸得知這個消息自然坐不住了,他理所當然的以爲是因爲父親得知了她與董郎的事情,因而遷怒於董喬生,害得他即將要被趕出安府。於是她便籌劃着要與董喬生私奔。但是其實她並不曉得,安員外並不知她與董喬生私通的事情而要將董喬生趕走,是因爲董喬生手腳不乾淨,偷拿了賬房內的銀兩,並在賬目上面做手腳。安員外一怒之下,便要將董喬生趕走。

    安小姐真是對董喬生一片癡心,收拾了金銀細軟同他一起私奔了,從此便沒有了消息。大戶人家的小姐同人私奔,這種醜聞把安員外給氣壞了,惱羞成怒的說要與安雙霜自此斷絕父女關係,並沒有派人出去尋找。

    不過安雙霜的大哥安晉賢同其母都曾瞞着安員外,派人出去打探安雙霜的下落,但是都一無所獲,也沒有打探出董喬生的下落,二人好似消失了一般。結果萬萬沒有想到,安雙霜竟然已經命喪黃泉,屍身還被埋在了別人的墳地裏面,若不是酒鬼阿三撞鬼,安雙霜就永遠從這個世界消失,甚至連投胎轉世了而無人知曉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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