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洞很大,牆壁上生長着許多她並不認識的植物,後面有一個水潭,水潭清澈見底,裏面甚至有幾條小魚在自由遊弋,幾股清泉從上面的石頭上流下來徑直落進水潭中,出嘩啦啦的聲音。
這裏有山有水還有魚,簡直是隱居的絕佳之處。
“這裏以前有人住過。”容澤忽然聲。
白芷從牆壁後伸出頭來:“你如何得知”
容澤指了指地上丟這的雜物,那是幾個鐵盆子之類的東西,早已髒的不成樣子了,隱約可見底部有黑黢黢的燒過的痕跡,倒像是做飯用的。
白芷又仔細查看了周圍的環境,在平臺的牆壁上現了兩根草繩,其中一根早已腐朽斷裂,另一根卻依舊完好,想必之前東方家的人就是從上面送了東西下來的,只是另一根繩子腐朽的厲害,想必已經有些年月了。
那鐵盆上的灰塵也積得十分的厚,只怕之前在這住的人,已經離開許久了,至少應有幾年的光景了。
“你說的不錯,不過那人想來應該已經離開許久了。”
容澤點了點。
白芷在容澤剛剛鋪好的牀鋪上坐了下來,那是一塊能容兩人並排躺下的大石塊,上面鋪着厚厚的稻草,稻草裏已經放了驅蟲的藥,稻草之上是一牀很厚的被褥,據說是東方逸特意給準備的,躺在上面軟軟的,很舒服。
容澤將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起來,整個山洞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容澤又拿了藥在山洞裏撒了些這才滿意的洗了手。
白芷在他鋪的牀上翻來覆去的打着滾:“容澤你這牀怎麼這麼舒服,乾脆讓給我得了”
等了半晌聽不到他回話,白芷擡眸看去才現他洗完了手正站在水潭邊看着她,一雙如墨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白芷被他看得渾身毛,忙坐了起來,訕訕笑道:“我開玩笑的。”
心說,容澤真是太小氣了,開個玩笑而已,至於跟要吃了她一樣麼。
容澤沒言語,徑直往洞外走去。
“你幹什麼去啊”白芷忙追過去。
容澤站在凸出的那塊岩石邊上,山風吹動他的衣角,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度:“下去看看。”
“下去”白芷垂頭看去,只見下面鬱鬱蔥蔥,深不見底,另有數朵白雲浮在腳下,隱約傳來轟隆隆的巨大響聲,這跳下去是找死吧
容澤不待她說話,便縱身一躍,從那裏跳了下去。
“容澤”白芷下意識的伸手一撈,只觸到了他飛揚的衣襬,容澤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墜了下去。
白芷的腦袋裏轟的一聲,彷彿瞬間炸開了,隨即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容澤”
獵獵山風從臉龐刮過,好像冷冷的刀鋒自她的小臉上劃過,那不是一般的疼。
“容澤”伸出的手掌出淡淡的白光,瞬間將容澤包圍其中,白芷抱住他,心慌的厲害,那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心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容澤死,她不想讓容澤死。
水流瞬間將兩人淹沒。
白芷的耳邊充斥着巨大的轟隆聲震得她耳朵聾,渾身痛,腦袋好像要裂開了一樣。
完蛋了,她一個鬼,一個人間情誼凝結的靈,居然要被水淹死了這要說出去了還不笑掉別人大牙這讓她有什麼面目去地府見閻王有什麼面目面對着世間萬千生靈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手臂緊緊的攬住她的腰,帶着她衝出了水面。
水面之上波光盪漾,白芷趴在容澤的肩膀上,有氣無力的喘氣。
她忘了她壓根不用呼吸,只是下意識的如人類一般喘着粗氣。
無奈與欣喜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在容澤的臉上一閃而逝,緊接着又變作了冷眼旁觀,不滿的斜睨着白芷,手卻無意識的幫她順着氣。
順了半晌的氣,瞧見她還沒甚眼力的趴在自己的肩上,隨手一甩把她甩上岸,冷聲問:“你這是做什麼”
白芷疼的厲害,腦袋裏還嗡嗡的響,聽到他的質問氣不打一處來:“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救你”
白芷不滿的瞪着他,她好心哎,他居然還冷言冷語的。
容澤渾身溼透,臉上還帶着些許水滴,陽光投在他身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他抿着脣眼中是白芷看不懂的憤怒,白芷以爲他會罵她,可他忽然轉過身背對着她,居然什麼也沒說。
白芷委屈極了,明明是他自己想不開要跳下來的,她來救他,他爲什麼還要怪她莫非他不想別人救他麼難不成他真的想死
“你要是不想我救你,那你再跳一次好了,我保證不插手。”白芷氣悶,賭氣道。
“你”容澤回身看着她,欲言又止。
白芷實在不想理他,踉蹌着站起來,剛剛落進水潭衝擊力量太大,她現在哪都疼,好像要碎成千萬片了一般。
白芷經過他身旁,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去哪”
“關你什麼事”白芷一揮手臂就想擋開他,卻冷不防手臂一痛,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差點疼出了眼淚。
“好痛。”
容澤眉頭一皺抱起白芷,幾個縱躍踏着層層疊疊的樹木向上飛去。
白芷這才注意到,原來那個從半山腰垂下的瀑布就在平臺之下,平臺下十幾米的地方有個巨大的口子,水就是從那裏流出來的。
容澤縱身一躍落到平臺上抱着她進了山洞,放在石頭牀上,冷着臉問:“哪疼”
白芷氣悶,這是關心人的態度嗎翻個白眼不想理會他,仔細想想他對納蘭月都沒有這般冷聲冷語過,對她卻總是這樣。
白芷越想越難過,眼淚忍不住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容澤輕嘆一聲:“很疼嗎”
“不要你管”。<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