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雅蘭與宋翼城鬆口氣,下一刻,宋老爺子轉頭對管家宋德說:“要是沒事,宋德你送他們出去。”
宋德立馬道:“是。”
私心底,宋德可不願意二少爺夫妻留在這裏,本來,二少爺夫妻千方百計的要進來老宅,肯定是有打着一些心思的,而自家老爺子身體剛剛大病初癒,受不得刺激,若是二少爺夫妻說了些什麼事兒,惹得老爺子生氣,有個不好,怎麼辦
但如今老爺子年紀大了,心腸特別軟,宋德也不好數落老爺子什麼,因此,也就照辦了。
半個鐘頭
時間太短了。
宋翼城與白雅蘭此時心裏思索着,有什麼辦法,能夠呆的更久一些,這半個時間,也不知道能不能讓爺爺心軟呢
這邊,何嬸從廚房過來客廳,原本是想問尤淺與宋知城想喫點什麼,結果突然看見宋翼城夫妻,何嬸略微一愣,心裏詫異極了。
這兩人,是怎麼進來的呢
再一看,宋彥輝腦袋包着紗布,何嬸一下子瞭然,心裏立馬不喜起來。二少爺夫妻,這是故意把孩子弄傷了,要接近老爺子的吧
何嬸與宋德,一輩子都在宋家老宅做事,深受宋老爺子的信賴,而且也是看着宋知城與尤淺長大的人,這兩人沒有自己的孩子,一直就把宋知城與尤淺當做親生孩子一樣疼的,對於宋翼城、宋景城、宋佑榮這三位黎雅麗生的宋家少爺小姐,那是一點兒好感也沒。..
這會兒,一見到老爺子竟然心疼起宋翼城的兒子,何嬸就有點兒爲自家滾滾委屈。
論可愛,論貼心,誰能比得過她家滾滾呀
何嬸跑過去,仔細看了下滾滾,就一臉心疼地說:“我剛纔在廚房時,隱約就聽見滾滾哭了。果然是哭了呢,我們滾滾的小臉蛋兒現在還掛着淚痕了,這是怎麼了,我們滾滾爲什麼哭了呀”
說着,何嬸拿眼神瞟了瞟宋彥輝,甚至懷疑是大孩子宋彥輝故意欺負了滾滾。
尤淺笑說:“在鬧小脾氣呢。”
滾滾原本窩在媽媽懷裏,正襟危坐,一臉慎重的盯着宋彥輝,突然被何嬸摸了一下頭,滾滾轉頭臉,立馬衝何嬸咧嘴笑了下。
何嬸一臉心肝肉的叫:“哎呀,滾滾,奶奶抱。”
滾滾沒爬進何嬸懷裏,他擡起頭,用肉乎乎的手指着沙發另外一邊的宋彥輝,啊啊叫了幾下。至於他的意思,真沒幾個人能猜測出來的。
何嬸試探着問:“是有人欺負了滾滾”
滾滾搖頭:“呀呀”
何嬸摸不着頭腦。
尤淺也有點兒不解。
然後
兩人就見一直乖乖坐着的滾滾突然開始掙扎,尤淺心想,沙發這麼寬,地上也鋪着柔軟的地毯,就讓他自己玩一下吧,於是將滾滾放開了。
滾滾一脫離媽媽的懷抱,馬上吭哧吭哧爬起來。動作十分靈敏,一下子就爬到了宋老爺子身邊,然後,一屁股坐進了宋老爺子懷裏。
何嬸這下明白了,這是不願意別人親近老爺子呢。
何嬸笑說:“小少爺跟老爺子就是親密。”
尤淺也是無語。自家寶貝兒子,也不知道醋性怎麼這麼大,這是一點兒也不肯把爺爺分給宋彥輝的意思啊。
宋老爺子聽了,高興極了,說:“也不看是誰帶大的。誰帶跟誰親。”
何嬸笑:“老爺子帶着的,當然跟老爺子親了。”
宋老爺子有多喜歡滾滾呢那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一分一秒,都要看着滾滾,只要超過半個小時沒見着滾滾,嘴上就得一直叨唸的,做什麼事兒,都提不起勁的樣子。
宋老爺子心中十分得意,想想後,就吩咐何嬸:“我早上釣的那條魚,你取了魚腹,剁得碎碎的,做成魚羹給我心肝滾滾喫。”
滾滾還不算,還加一個心肝才能更表達愛意。
宋翼城聽了,臉色黑如鍋底。
白雅蘭聽了,面色也不好看。
自己這一家三口,在這座大宅子裏,彷彿是隱形人似的,不僅主人家無視自己,就是傭人,也沒正眼看自己一家三口幾眼。
宋翼城不高興,但有求於人,只能忍耐着了。
白雅蘭看着自己受傷嚴重的兒子,再看宋老爺子裏的滾滾,同樣是曾孫,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白雅蘭不甘心,抱了抱兒子,輕聲說:“爺爺,好久沒喫過您親自釣的魚了呢,彥輝也特別喜歡喫魚羹,聽您吩咐何嬸的,我聽着都覺得饞。”
面對着長輩,她是個特別會討巧,賣乖的人。不然,當初白家只是京城的新貴而已,爲何黎雅麗卻看中了白雅蘭要讓她做兒媳婦呢就是因爲,白雅蘭爲了攀附上宋家,之前一直奉承黎雅麗,把黎雅麗奉承的十分舒服,況且白雅蘭知書達理,又是米國高校畢業的高材生,配宋翼城倒也不錯。
白家這幾年,攀着宋家的關係,家族生意簡直是以火箭的速度躥升,這段婚姻,帶給白家的利益太大,這也是宋翼城出軌江楚楚,事情鬧得這樣大,但白雅蘭始終忍耐着他的原因。
白雅蘭這番話,不就是想留下來喫晚飯的意思
宋老爺子聞言,沒什麼反應,說:“想喫魚,讓家裏阿姨給你買就是。”
白雅蘭一噎。
爺爺說話這麼不客氣,讓白雅蘭十分意外,一時間噎住後,找不出第二句話接口。
宋翼城抖着機靈,笑說:“外面買的魚,哪裏有爺爺親自養的,親自釣上來的味道香”
宋老爺子斜了他一眼,只用鼻子哼了下。
沉默。
一直沉默了幾分鐘,宋翼城都快要笑不下去了,結果宋老爺子還是沒再說一句別的話。
宋翼城坐不下去了,況且他是真的有急事,需要爺爺幫忙,這次好不容易纔接近了爺爺,下一次,還不知道啥時候呢。
他決定,還是儘早求一求爺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