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指點江山之殺邊塞 >第三十七章: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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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秋驚寒愛才之心,江淮沒死。

    馮晗見恨了多年,也生活了多年的江府轟然崩塌,心情複雜得無言以喻。秋驚寒說她有個行醫的老哥哥,身邊缺藥童,問她是否可願意去淮安。她點頭了,臨行前去獄中見了江淮一面。

    昔日的愛恨情仇在時光的剝蝕中變得無足輕重,她最好的年華,最美的容顏都給了那座牢籠,久在樊籠裏,復得返自然。今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她眉目淺淡,如風如月:“我不再恨你了,也不希望再見到你。最初的最初,便是錯;最後的最後,相忘江湖,是解脫。餘生,你便好好贖罪吧。”

    他彷彿又看到了那個踮起腳尖在櫃檯前抓藥的女孩,梳着長長的辮子,臉上掛着平易近人的笑容。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好好看她的眉目了,更沒有看到她如此沖淡平和的樣子,雖然她是他的妻。夫者,扶也;妻者,齊也。這麼多年,他和江家虧欠她太多,太多。

    他嘴裏一片甜腥,喉頭滾動,“對不起”三個字在舌尖上繞了又繞,始終說不出口,他怕說完之後,蒼山負雪,相隔永年。

    她斂衽一禮,腳步輕快地離去,不帶一絲一毫眷戀。

    緩帶輕裘的秋驚寒出現在他的面前,淡淡地道:“爺救了你的妻子,又救了你,所以你得留在軍中。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日後你便叫萬木春吧。”

    他頷首作答。

    軍中多了一個叫萬木春的病書生,成日埋頭造船,性子冷漠堪與莫將軍媲美,一手機關器械的絕活卻讓人歎爲觀止,

    新年新氣象,先是兗州太守崔昊走馬上任,帶着妻兒來渤海郡探親,這讓秋驚寒高興了好些日子。她面上不顯,衣食住行卻處處都親自過問,這差點沒把慕大人酸死。

    最氣人的莫過於與崔昊見面時,崔昊領着十多歲的孩兒崔修遠指着慕致遠笑眯眯地道:“這是你們姑爺爺,快行禮。”

    當時慕大人正在喝茶,差點嗆出了眼淚。他才二十多歲,已經成人家十幾歲孩子的姑爺爺了。

    “穹蒼,那你叫聲姑父來聽聽。”慕致遠滿心以爲能扳回一局。

    崔昊沒叫,崔夫人一本正經地叫了,嚇得慕大人打了個哆嗦,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跟穹蒼同朝爲官,同是太守,而且天地君親師,君在親之前,我和曠達當是平輩相交。”

    崔夫人笑道:“老爺和您在官場上如何稱呼,我不管,回到淮安這聲姑父是跑不了的。顯兒若見到您,也該稱姑爺爺了。”

    慕大人身子又是一抖,秋驚寒抿着嘴偷笑,摟過崔修遠逗弄。

    次日清晨,慕大人攬鏡自照,自言自語:“姑爺爺我應該還沒那麼老吧”

    牀榻上的慕夫人笑得不能自已。

    崔昊還帶了一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消息:貴妃娘娘在正月裏生出了皇長子,皇后也有了身孕。秋驚寒和慕致遠神色微變,二人想得深遠,腦中不無憂慮地浮現出“立嫡立長”四個大字。兩人年前忙於破案,倒是疏忽了京城方向的消息。

    “你們不必驚訝,宮裏消息瞞得緊,大皇子快落地了才放出消息。聖上正春秋鼎盛,你們想那麼多作甚。”崔昊一向豁達。

    “倒也是。”慕致遠微笑道。

    “我這次回京住在顯兒府上,現在那小子可威風了。”崔昊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怎麼說”秋驚寒問道。

    “那小子有多摳門,你們是知道的。別看他一個小小的度支主事,誰找他拿銀子都不給,別說朝臣,就是聖命他也敢違抗。這次江南賑災,除了冀州的銀子他沒爲難,其餘各州通通不給。聖上大怒,去戶部找他理論,二人算了一上午的賬,最後各州賑災的銀兩紛紛打了個對摺。聖上賞了他一隻金公雞和一對金算盤,他現在每次當值都抱着那隻金光閃閃的公雞,羣臣見了直繞道。”崔昊笑道。

    “從鐵公雞變成金公雞,也不嫌累得慌。”秋驚寒眸中閃過笑意。

    “聖上本想氣氣他,沒想到卻成了投其所好。”慕致遠莞爾。

    “對了,那位從東夷來的和親公主,你們知道她嫁給了誰麼”崔昊神祕兮兮地道。

    “聖上”慕致遠道。

    崔昊搖頭。

    “巴蜀王之子”

    崔昊還是搖頭。

    “葛丞相的金孫”

    崔昊繼續搖頭。

    “難不成是永樂世子”秋驚寒問道。

    “正解。”

    永樂世子是永安公主的兄長,永安公主和東夷公主到底還是成了姑嫂,只能說緣分這個東西真是妙不可言。

    “那位公主也是可憐人,送親的隊伍進入我朝地界居然遭到了東夷賊人的截殺,衛隊婢女一個都沒活下來。”崔昊感嘆道。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從今以後她便可以選一種自己喜歡的生活了。穹蒼,你說對吧”秋驚寒對着他意味深長地笑道。

    崔昊在晴天裏打了個寒顫,輕聲笑道:“富貴閒人,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他相信,倘若是永安公主下嫁,也會上演同樣的故事,不過是換了主角,換了國度。

    崔昊畢竟是一州之首,手下也沒有關雄、淮山之類的人可用,玩了幾日便不得不回兗州。

    今年喜事一件接一件,當然也不能缺了慕大人的。崔昊前腳剛走,秋驚寒後腳便查出了三個月的身孕。最近幾個月的辛苦奔波,慕大人想想都覺得後怕,他真該死,枕邊人有了身孕都不知,還帶着她去破案。

    害怕過後是狂喜,慕大人整整傻笑了三日,話說“一孕傻三年”好像是用來形容孩子的母親的吧自古昏君有“從此君王不早朝”一說,到了慕大人這兒便成了自此太守不坐堂,雖然他本來坐堂的日子就屈指可數。

    定北王有喜可不是慕大人一個人的喜事,鳳城百姓高興不已,州府衙門前每天早上開門都能夠撿到雞蛋和母雞;江南水軍不僅停了三日的訓練,還允許斗酒;崔家就跟不用說了,太傅大人嚷着要來冀州,最後被兒孫苦口婆心地勸住,派了“妙手回春”崔淵來看護,每日早中晚必請三次脈。

    京城方向也引起不小的動靜,聖上甚至動了把慕致遠夫婦召回京城的念頭。皇后說,冀州安靜,有助於養胎,定北王也不宜奔波,還親自挑選了三名宮中的老嬤嬤送往冀州,這才讓聖上安了心。秋貴妃和定北王本就是堂姐妹,大皇子將來也需倚仗京城秋氏,厚重的賞賜自然是不用說,只是隨行還有三名妙齡少女,說是來服侍定北王。永安公主也送了賀禮來,幾支百年老參和一些出生孩子用的鞋帽小衣,東西不打眼,卻極爲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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