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指點江山之殺邊塞 >第四十六章:風雲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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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轉眼間,江南水師駐紮在渤海郡已有三年,秋明哲的馬步都扎得有模有樣了。

    剿匪之後,江南水師無大事,平日緊鑼密鼓地操兵練馬,軍師沈翊將全部身心投入到了練兵上,時間的推移,並沒有讓他忘卻仇恨,反倒讓他變得愈發堅韌不拔,一洗雪恥的夢依然在他夢裏夜夜出現,刻骨銘心的仇恨早已在心底生根發芽,又怎能輕易地忘懷

    梁文錦與莫問挑起了重擔,每月循例去幽州、青州、兗州視察一次,每三個月匯演一次。徐州將領杜存遠、交州將領鄭雲龍因東征與秋驚寒結下情誼,經常與江南水師互通有無,江南水師治下的幽州老將呂志平就更不用說了,時常拜謁秋驚寒。

    歷時三年,北境太史亮之治初現成效,丘茲、北狄、西戎漸漸融合在一起。江南政通人和,百廢俱興。冀州等東南沿海一帶的無爲而治也卓有成效,漸漸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朝臣紛紛上書,俱言太平盛世不遠矣。

    然聖上並未沾沾自喜,固步自封,下令曰:“羣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上書諫寡人者,受中賞;能謗譏於市朝,聞寡人之耳者,受下賞。”

    令初下,羣臣進諫,門庭若市;數月之後,時時而間進。

    三年間,斗轉星移,變化頗多。太后薨逝,二皇子冊封爲太子;崔顯從小小的戶部度支主事熬成了舉重若輕的戶部侍郎;秋氏門楣越發顯赫,秋向陽在殿試中一舉奪魁,奉聖命任太子侍讀;兵部郎中張遠修纂涼州武經大功告成,婉拒了聖上的兵部尚書之職,上書乞骸。聖上再三挽留,張遠再拒,最後領了個定北王王府詹事的散官,請旨去涼州督建定北王王府。

    張遠一身所學,盡傳於義子秋向陽,因而秋向陽出仕,他致仕得了無牽掛。秋向陽曾給姐姐送去張遠的畫像,長鬚及胸,精神矍鑠,歲月優待,未刻下滄桑的痕跡,竟有返老還童之相。張遠其人,幼時孤苦,少時艱辛,壯時淒涼,晚年得意,他生命中的時來運轉與秋驚寒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得益於秋驚寒,也回饋於秋驚寒。反之,對於秋驚寒而言,少時失恃失怙,張遠彌補了她生命中的缺失,是一個亦師亦友,如父如兄般的重要存在。人與人之間的際遇,真是妙不可言。

    自三年前東夷敗北,被迫開放通商口岸之後,冀州等東南沿海一帶修明政事,順其風俗,簡化禮儀,,通商工之業,便魚鹽之利,出海捕魚的百姓日漸增多,吆喝上十幾二十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造大船,闖深海,捕大魚,有時一年走一遭,就夠尋常百姓辛苦耕作一整年了。所以,雖天有不測風雲,出海有危險,仍然擋不住高額回報的利誘,前赴後繼。有時在海上遇到大風大浪,迷失了前行的方向,若能遇到巡海的江南水師軍艦,及時大聲呼救,往往能夠得到救援。

    自從莫問帶着秋明哲看過大海之後,淮北王世子便表現出對大海的無比熱愛與嚮往。秋驚寒從不拘着他,得閒時也會帶着他去海上巡視。

    洪慶三十二年春,秋驚寒帶着兩歲多的秋明哲在渤海巡視,與往常一樣,梁文錦、莫問、沈黑妞與淮山陪同,樓船上人不多,共三十餘人。秋驚寒這幾年深居簡出,除卻親信,能夠見到她的並不多,她外出巡視一向是興之所至,不拘日期,不講排場,知道的人也不多。有時將領們在海上她相遇,忠於職守,敬個軍禮即可。

    在慕致遠的細心照料和崔淵的精心調理之下,秋驚寒的身體漸漸好轉,早年東征西討時落下的病症漸漸痊癒,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一身布衣,亦難掩其清貴無雙的氣魄風度。淮山這幾年虛心受教,潛心讀書,變化之大令人刮目相看,身姿儁偉,亦工畫,能飲酒,好禮士,博學好兵書,謹重嚴毅,氣度雄遠,小小年紀已有卿相之姿。假以時日,恐怕又是國之棟樑。

    風起雲涌,海浪將至,樓船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往回航行。秋明哲過了興奮勁之後,乖巧地窩在秋驚寒懷裏熟睡。秋驚寒單手慵懶地摟着他,側身坐在船艙的正中位置,梁文錦、莫問等將領圍着她團團而坐。

    “文錦和莫問,你們倆今日怎麼得閒一同陪爺出來”秋驚寒笑問,“可是有什麼事情難以抉擇”

    “將軍慧眼如炬,真是什麼都逃不過您的眼睛。”梁文錦笑道,“我們倆確實在一事上產生了分歧,難以說服彼此。”

    “哦,不妨說來聽聽,讓爺參詳參詳。”秋驚寒溫聲道。

    “日前,東夷進貢減半,沈先生提出領兵東征,討伐東夷。莫將軍認爲時機已至,末將認爲南邊尚時有戰事,還有待商榷。”梁文錦正色道,“論審時度勢,將軍若稱天下第二,無人敢稱第一,請將軍定奪。”

    “沈先生力求東征的心切,在我預料之中。”秋驚寒闔上雙眸淡淡地道,“至於出兵東夷的時機,玉延你且來說說自己的見解。”

    “自先生東征,己懷瑾折戟沉沙,泰山會盟之後,己懷瑾痛定思痛,苦練兵馬。東夷皇帝年事已高,日漸倚重三個皇子,其中三皇子呼聲漸高,如若不出意外,皇儲已非他莫屬。而我朝,休養生息,初現繁榮,聖上雄才大略,勵精圖治,江南水師也漸漸嶄露頭角,將帥雲集,確有一戰的能力。但依學生淺見,最佳時機恐怕還得等一等。”淮山侃侃而談。

    “那你所謂的最佳時機是何時”秋驚寒追問道。

    “東夷皇帝退位,三皇子登基。”淮山成竹在胸。

    “東夷皇帝何時退位三皇子何時登基”惜字如金的莫問一針見血地問道。

    淮山啞然。

    “玉延啊玉延,天時地利人和哪能處處如意昨夜星相你又忘觀了吧”秋驚寒似笑非笑地道。

    “學生好逸惡勞,請先生責罰”淮山羞愧地低頭。

    “爲師豈能不知你的性子,恐怕是又看兵書入迷了吧。你且記着,下不爲例。”秋驚寒淡淡地道,“昨夜星相,貪狼移位,破軍妄動,恐將出現縱橫天下之將,奸險詭詐之士,正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彷彿爲了應驗秋驚寒之言,船身突然發生一陣顫動,軍士來報遇到了鯊魚的襲擊。秋驚寒率衆將領出了船艙,上甲板查探情況。只見海面一片猩紅,數不清的人體殘肢隨着波浪起伏不定,有三隻鯊魚追隨着殘肢遊動,時不時躍出海面,張開血盆大口耀武揚威,鋒利的牙齒冒着森森寒意。

    秋驚寒一驚,肅然問道:“怎會這樣不是下令讓漁民避開這些兇殘的傢伙了嗎”

    “鯊魚未聞到血腥味一般不會主動攻擊過往的漁船,平日漁民也是退避三舍,從未發生這樣的事情。”梁文錦沉聲道。

    “還有活口”莫問指着遠方道。

    “先把漁民撈上來,別管這幾隻畜生”秋驚寒下令。

    秋驚寒所乘之船雖不起眼,卻是軍中最堅固的船,且有莫問、梁文錦等悍將陪同,自然不會將三五隻鯊魚放在眼裏。救人弄清原委,比宰殺鯊魚更重要。不到萬不得已,秋驚寒也不希望將領們與鯊魚硬碰硬。

    莫問與黑妞換了水手服,登上赤馬舟,避開鯊魚,疾行如飛,合二人之力將那名倖存的漁民撈了上來。三人剛登上樓船,話還未說一句,忽聞羽箭破空之聲。

    數十蒙衝疾馳而至,本是一字排開,忽而變換陣型,在鯊魚之外將秋驚寒的樓船團團圍住。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梁文錦手一揮,船上的弓箭手拈弓搭箭,做好了回擊的準備。一言未語,竟然敢弓箭射擊,這讓沈黑妞勃然大怒,她從一名軍士中劈手奪過弓箭,挺身挽弓搭箭,一連搭了十二次箭,響了十二聲,對方十二艘船的旗幟全部被擊落,無一失手。黑妞這一番動作下來,乾淨利落,行雲流水。

    秋驚寒讚道:“好久沒見你英姿颯爽的樣子了,竟有幾分懷念。”

    梁文錦揚聲道:“在下江南水師梁文錦,敢問對面的貴客是哪位”

    一連問了三次,對方竟然無人應答,簡直是無禮至極,饒是修養極好的梁文錦也忍不住染上了薄怒。

    “弓箭手準備”莫問的右手高高舉起。

    戰事一觸即發,在此千鈞一髮之際,正面的蒙衝有一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走上甲板,對着梁文錦遙遙一禮,揚聲道:“在下己將軍帳下拓拔鴻,還請梁將軍行個方便”

    “拓跋鴻,東夷國舅己舒的狗頭軍師。”秋驚寒低聲道。

    “敢問拓跋先生有何見教”梁文錦大聲喊道。

    “將軍方纔所救之人,是我朝捉拿的要犯,還請將軍將人交給拓跋。”拓跋鴻應道。

    所救中年男子連連搖頭,也並未着東夷服飾。梁文錦自然不會如此草率地將人交出去,朗聲道:“拓跋先生,如何能證明此人是東夷要犯如若不能,恕難從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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