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臉上是笑眯眯的,不過提出來的建議卻是一點都不好笑。
“這些江南世家,天高皇帝遠的,還真以爲江南是他們的天下。陸全,你安排市舶水師的船隻,這些天把所有朱家出海的船隻都給查封了,至於理由,不需要本王來幫你找吧?”
手中捏着市舶司這個大利器,要對付朱家,還不是手到擒來?
陸全:“王爺,沒問題,屬下立馬去安排。另外,這朱透,他還有一個姐夫,是杭州長史張祺,算是他的一個大靠山。”
“哦?還有這等事?”
李寬食指輕輕的敲打着桌面,思考着要怎麼才能給這個張祺一個難忘的教訓。
“王爺,其實我們完全可以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啊。”
武媚娘笑了笑,顯然是已經有了主意。
“怎麼個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要讓張祺難受,又不用大動干戈,李寬還真是沒有想好要怎麼辦。
“很簡單。這張祺不是朱透的姐夫嗎?又是杭州長史。這爲官一任,最在乎的就是官聲了,這朱透安排錢三貴給珍品閣使壞,我們也可以安排一個人去給張祺使壞啊。”武媚娘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不錯,“只要找一個青樓女子,再從濟病坊裏頭找一個小孩,然後讓這個青樓女子去到杭州州府門口大鬧一場,就說這張祺……”
李寬聽着武媚孃的主意,眼睛越來越亮。
這種事情吧,不管是哪個時代,對官員的官聲影響都是非常大的。
特別是現在沒有親子鑑定的技術,你都壓根沒有辦法證明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人家死皮賴臉的粘着你,至少可以讓你難受一陣。
當然,正常時候,一個青樓女子肯定是不敢這樣的,人家張祺分分鐘收拾你。
但是如果有人給她撐腰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這張祺不是朱透的姐姐嗎?
這一招,不僅讓張祺難受,肯定也會間接的影響到朱透。
可謂是再好不過得主意了。
簡單、可執行、預計效果不錯。
李寬自然是同意了武媚孃的建議。
……
作爲杭州長史,張祺的日子是過的很滋潤的。
雖然是寒冬臘月,不過屋子裏點上了好幾個蜂窩煤爐子,一點也不覺得冷。
張祺恰意的喝了一口龍井香茶,起身去到刺史府裏頭看看各曹參軍是否把今年一年的事情總結好了。
不過,當他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卻是發現很多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點特別。
當官當久了,張祺能夠很準確的判斷出看自己的眼光,是屬於仰慕、佩服、鄙視還是好奇。
很顯然,這些下屬看自己的眼光,跟往常不一樣。
具體怎麼不一樣,張祺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一時居然難以下定論。
莫非,自己今天的衣服沒有穿好?
張祺不着痕跡的留意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
“張長史,外面有人在鬧事,你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一名司功參軍忍不住在張祺面前低聲提醒了一句。
“嗯?”
張祺眉頭一皺,察覺到了事情的異樣。
不過,這個時候,他倒也沒有太怎麼擔心。
正常情況下,這州府門口,要是出了什麼大事,肯定是有人來通報自己的。
自己今天一大早就來到了州府,並沒有誰來跟自己說發生了什麼。
“張祺,你個王八蛋,你快給我出來……”
“狗兒已經兩歲了,你從來沒有去看過他一眼,如今……”
一名頗有姿色的女子抱着一個男孩站在州府門口,旁邊還有幾個市舶水師的人站在那裏。
原本,州府的胥吏是要把這個女子給帶走的,不過市舶水師的人哪能讓他如願?
就這樣,杭州府門口出現了詭異的一副場景。
不過是一刻鐘時間,州府裏頭該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哪怕是到了後世,小三大鬧公司的場景,也是大家喜聞樂見的。
如果這個小三鬧的是自己上司,或者是上司的上司,大家的興趣就更濃了。
至於阻止人家鬧事,嘿嘿,象徵性的可能會有人做,但是一旦發現似乎不大好阻止,大家也就都立馬化身爲喫瓜羣衆了。
“你是何人?爲何在此污衊本官?”
張祺走到門口,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要氣壞了。
“好你個張祺,完事了一拉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了是吧?去年你還說等狗兒大一點的時候,你就會在城外尋一處宅子安置我們母子,結果呢?整個貞觀十三年,我連你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夠了,來人,還不給本官把這個胡攪蠻纏的潑婦給叉出去?”
不過,州府門前的護衛和胥吏都喫過市舶水師的虧,聽了張祺的命令,都諾諾的不敢上前。
不聽張祺的話,法不責衆的,到時候不見得會有什麼事情。
但是要是現在上前,那是絕對要挨一頓揍的。
這些丘八,出手沒輕沒重的,要是斷了胳膊斷了腿的……
“張祺,好啊,你這是不給我們母子活路是吧,我跟你拼了。”
女子說完之後,放下孩子,衝到了張祺的面前,雙手的指甲猛地抓在他的臉上。
更誇張的是,她居然一口朝着張祺的肩膀咬去。
這下好了,州府門前徹底的熱鬧了。
張祺雖然是個男子,可是已經四十多歲了,力氣不見得比女子大到哪裏去。
一時之間,兩個人居然廝打了起來。
而身後那個小男孩,卻是猛地大哭起來。
喊叫聲、大罵聲、哭聲,交織在一起,爲衆人獻上了一個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