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回去。他要是不交代清楚和李愛國的關係,我才懶得再見他呢!”語輕的眸色黯淡得像是灑了一層灰,“咦,對了小十一,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去開房吧。”
十一嚇得趕緊捂住了胸口,一副慘遭調戲的良家婦男模樣:“夫人你是不是瘋了?你想死可別拉我陪葬,我還年輕着呢。您跟少爺鬥氣,別連累我呀!”
“你想什麼呢!”語輕氣得連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我是讓你今晚跟我住酒店去!你老闆我很顏狗的,又不像李愛國那樣是個瞎子。”
半夜,語輕下榻的酒店外邊兒突然傳來了一陣狂躁的狗吠聲。
酒店外圍,一道黑影搭好了飛爪,正在一步步往上攀爬。
“該死的狗。”從繩索上滑下來的黑衣人比較了一下自己和狗的距離,發現已經超出了射程範圍,只好默默收起留在外邊兒的工具,撬開窗戶摸進了語輕的房間。
房間裏,語輕正四仰八叉地仰面躺着,身上穿着休閒款式的卡通睡衣,嘴角掛着兩絲晶瑩的液體,看起來簡直別提有多頹廢。
黑影站在牀邊呆呆地看了她一會兒,眼神不經意間變得越來越柔和。
“是時候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了。”黑影向熟睡中的語輕伸出了手,他先是緩緩擡起了語輕的雙腿,然後又順着她蹬腿的力度,把整條寬鬆的睡褲給扒了下來。
面對眼前這雙白皙纖細的美腿,黑影的目光依舊冷漠,彷彿不受影響一般直接把語輕的右腿擡了起來。
在大腿內側,一個深紅色的胎記落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十分刺眼。
胎記的形狀十分獨特,像只模糊的小兔子,他走南闖北尋遍了整個世界,也就只在語輕身上見過。
黑影卸下背上的揹包,從裏邊兒拿出了一個小巧玲瓏的保存盒。
盒子裏有一根試管和一個註冊器,黑影拔掉了注射器的塑料頭。
漆黑的室內,閃爍着寒光的金屬針頭正在朝着語輕步步逼近。
臥室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夫人,你醒了嗎?外邊兒的狗叫得很厲害,好像是酒店裏混進了什麼東西。”
正在酣睡的語輕睜開惺忪的眸子,懶洋洋地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眶,然後發現自己下半身的褲子竟然被人給脫掉了!
褲子沒了就算了,手臂上居然還多了支注射器,正在往外均勻抽着她的血。
順着注射器的方向,一道像山一樣高大的黑影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她旁邊,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宛如剛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魔。
語輕被對方嚇了一大跳,嗓門瞬間如殺豬般淒厲:“十一救命啊!非禮啊!哦不對,有殺手啊!”
那道黑影倒是完全沒被她的叫聲打亂節奏,直接乾脆利落地拔下了注射器,然後在她脖頸上以手作刃,狠狠地砍了一下。
語輕頓時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氣,像爛泥一樣軟綿綿地在牀上癱成了一團,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十一剛用備用房卡開了門。
“別動!”十一直接把別在腰間的麻醉槍摸了出來,“給我把手舉起來,不然我現在馬上開槍。”
黑影嗤笑了一聲,壓根兒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自顧自地把血倒進了試管裏。
十一冷着臉衝他扣動了扳機,第一針麻醉劑被他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第二針則被他徒手接了下來,直接在手裏掰成了一個u型。
語輕被嚇得嚥了口唾沫,額頭上的冷汗刷刷地往下流:“我去,空手接白刃,這反應也太靈活了吧。”
十一看着語輕窩在牀上一臉呆萌的模樣,心頭簡直急得要死:“夫人你能不能別看戲了,趕緊過來。”
在他兩說話的功夫,那道黑影已經重新收拾好了揹包,只見他把包往背上一扛,居然直接大步流星地往門口走去。
模樣嫺熟優雅得彷彿是來朋友家串門的。
十一被對方這頓騷操作驚得目瞪口呆:“喂,你給我站住!”
聽見他的聲音,原本已經走到門口的黑影突然又轉了過來,那雙腥紅色的眸子看着似乎又詭異了幾分,裏面涌動着嗜血的味道。
對方也是人狠話不多的主兒,直接一拳就揍到了衝上來的十一臉上。
對方明顯不想久戰,直接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腳,把人踹飛出去,狠狠地撞到了牀柱上,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只留下一抹孤傲的背影。
語輕看着被十一撞斷的牀柱,整個人簡直嚇得合不攏嘴:“一腳把牀都給踢斜了,這……這他喵是個怪物吧。”
十一用力地咳嗽了幾聲,每次一咳嗽,就會吐出一大口血:“他的力道太猛了,我根本接不住。這人是重型拳擊手出身吧?剛纔他最後踢我那一腳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氣,不然我現在整個胸口應該都碎了。”
“住酒店實在是太危險了,走走走我們回家。”語輕也顧不得換衣服,直接取了件外套披在睡衣外邊兒,然後把十一扶了起來。
那道黑影離開語輕的房間後找了個拐角,再次用飛爪爬了出去。
“東西我已經拿到了。”他步行到離酒店大概八百米外的一個廢棄停車場內,上了邊上一輛不起眼的套牌房車,然後邊解臉上的面罩,邊打起了電話,“你通知下這邊的實驗室過來拿材料吧。我要儘快看到結果。”
電話那頭傳來了慵懶的女音,聲線明明很動聽,卻總是夾雜着幾分賤賤的味道,一聽就是李愛國那個奸商:“看來你已經確定得八九不離十了,那我是不是應該提前恭喜江少爺這麼多年終於得償所願?”
江無情直接把手伸進眼睛裏,摳下了兩個用來掩飾身份的紅色美瞳:“不用特意恭喜了,我剛纔採樣的時候打傷了你那個沒眼力勁兒的男朋友,互相抵了吧。”
李愛國聽見心上人捱揍瞬間暴跳如雷:“我互相抵你個大頭鬼呀!江無情你丫是不是人啊?你那個鬼力氣連頭牛都能一腳踹死,居然敢動手打我那麼小小隻那麼柔弱的小十一,打出個好歹,你要以身相許把自己賠給我嗎?”
“以身相許”這四個字,他好像已經從李愛國嘴裏聽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這次也是一如往常的冷漠:“滾。”
但是話一說出口,他突然又有些後悔。
畢竟,這是全世界最懂自己的人。
以前仗着無論自己什麼時候回頭,她都會跟在身後,江無情可以肆無忌憚。
可是現在,自己身後好像什麼都沒了。
“我已經通知研究所的人過來了,兩天之內你應該能拿到想要的結果,另外我再特別附贈一份之前墨軒鈞做的檢測給你,相信看完之後你會更開心的。”李愛國慵懶地躺在沙漠邊上曬着太陽,手裏捧着一大壺水煙,抽得咕嚕咕嚕的,“等這邊的事情忙完我就回來,麻煩你在我騙到十一賣身契之後再帶陳語輕走,不然墨軒鈞能活撕了我。”
江無情蹙了下眉頭:“你少抽點,身子受不住的。”
“我也知道這是飲鴆止渴,可是真的很疼誒。”李愛國緊握着手裏的煙桿,表情是語輕從未見過的冰冷,“這份疼,我早晚要還到整個譚家身上。”
江無情打開電腦,接收了李愛國發過來的最新郵件。
那是一份由墨氏集團旗下實驗室出具的血液檢測報告,看日期應該是陳語輕中毒那段時間,墨軒鈞讓人檢測血液樣本里的毒素的時候順便做的。
“ab型。”江無情在迅速掃過報告的前三行,然後整個人的眼神都亮了起來,“這個血型可真有意思。”
“別急,慢慢往下看,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邊兒呢。”李愛國搖晃着手裏的紅酒杯,“墨軒鈞也是個神人,竟然把整個陳家所有成員的健康檔案都搞到了手,這可省了你我不少功夫。”
江無情看完陳語輕的檢測結果後直接劃到了第二份,第二份資料是陳家四口的健康檔案,除了陳建業,包慧茹和陳語嫣,還有在他們家做了20幾年的保姆,果然墨軒鈞的風格就是事無鉅細。
“a,o,a,a。”江無情一字一句地拼出了幾個關鍵性的字母,平靜的面容彷彿被人投下石子的湖面,正一圈一圈的往外盪漾着笑容的漣漪,不過他的笑容裏完全不帶愉悅,全是令人恐懼入骨的陰冷和怨毒,“陳家可真是個寶藏啊,看來我得上門好好拜訪一下了。還有墨軒鈞,原來他一早就知道,藏得可真是夠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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