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居然是工具人 >0143
    “老申,你聽我說一句”

    “捕風捉影。”

    “因爲昨晚的發現很重要啊證明了他與達芬奇密碼裏的神祕組織有關聯。”

    “我建議你回家好好休息,不要再做這些危險舉動了,人家早就發現你在跟蹤他了,不知道打110報警過多少次,我可不想親手把你抓進看守所裏去”

    申援朝急着補充了一句:“還有一條理由哦最後一條聽我說,他雖然是特級教師,卻不是共產黨員,也沒有加入民主黨派,其政治身份很可疑”

    “這些年我看了無數的推理,即便再完美的不在現場證明,都有可能是僞造或虛假的,沒想到你這麼資深的警官都被他騙了”

    “柳曼遇害的那晚,他正在給兩個高三男生補課,一直持續到凌晨兩點,同樣不具備作案條件。雖然,他一直沒有結婚,但從不缺乏追求他的異性。他的家庭出身良好,又是清華畢業的高才生,眼光太高沒看中合適對象,這樣的人很普遍。”

    申援朝的聲音越發顫抖:“我跟蹤這個殺人犯整整十年,世界上沒有比我更瞭解他的人了。黃警官,我不怪你,十年來,你也一直在尋找兇手,我非常感激你。但我是申明的爸爸,我能感覺到他的靈魂,一直沒有去投胎轉世,而是飄蕩在我身邊你知道嗎今天早上,申明給我託夢了,我看到他站在一條河邊,還是二十五歲時的樣子,手裏捧着一碗濃稠的湯。他要我給他報仇,他說兇手就是那個人”

    託夢

    黃海徹底無語了。

    “走吧,老申,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保證,一定會抓到兇手的,除非我死了”

    目送對方進了電梯,黃海纔回到家裏,發現司望已經在門口了。

    他暴怒地把男孩推到牆角,司望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像是被嚇壞了:“他是誰啊”

    “司望同學,我跟他在玩遊戲呢。”他把後面的髒話吞回肚子,輕描淡寫道,“他只是一個老朋友。”

    平安夜。

    申敏已睡在牀上,她的臥室牆壁掛着許多星星,晚上關燈就像在星空下。牀頭亮着一盞檯燈,她蓋着一牀厚厚的被子,翻閱同學們的聖誕賀卡。

    有個男生只寫了幾個字:小敏,我喜歡你,能跟你做朋友嗎

    小學五年級的她喫喫一笑,隨手把這張賀卡扔牀底下了。

    冰冷的雨點打在窗上,她焦慮地看了看時間,心想爸爸怎麼還沒回來今晚還要在外辦案審訊犯人嗎

    她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有個男人走進來,看起來不像是爸爸,更像爺爺或伯伯,頭髮已經半白了,帶着一股陰冷溼氣。一看到申敏,他就從嚴肅變得喜悅,摸了摸她的頭髮:“小敏,早點睡覺吧,明天上學別遲到了。”

    “爸爸,你去哪裏了”

    “去見一個老朋友。”做爸爸的關了電燈,“晚安。”

    她有雙杏仁般的眼睛,一頭烏黑長髮,厚厚的白棉長裙,襯着有光澤的健康膚色。

    放學後,夕陽下,她回到自家小區,跟幾個鄰家姑娘打三毛球。她把一個球打進樹叢,茂密的冬青深處,小孩也很難鑽進去,正當她們着急時,有個男孩從樹叢中鑽了出來。

    他的年紀與申敏相仿,似乎在學校經常見到。

    對,他也是長壽路第一小學的,但是不同的班級。這張臉令人印象深刻,雙目總是閃爍憂鬱的光。曾經有段時間,學校裏流傳着他的故事,大家都說他是個神童。但很快他就恢復了老樣子,沒有老師再提起他了,依然一個人孤零零的,再也沒有任何朋友。

    他叫什麼來着申敏卻一時想不起來,現在她最關心的是三毛球。

    “謝謝”這是申敏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你是二班的吧叫什麼名字”

    “我叫司望,司令的司,眺望的望,你呢”

    “申敏,申請的申,敏捷的敏。”

    “申敏”

    男孩似被這名字嚇了一跳。

    “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啊,我們的姓都很少見,不是嗎我敢打賭在班級裏,不可能有第二個姓申的。”

    申敏天真地點頭:“嗯,司望,你也住在這裏嗎”

    “不是的,今天正好路過。”

    “我們一起打球吧。”

    這個叫司望的男孩,戰戰兢兢拿起球拍,才發現手背破了條深深的口子,想必是在冬青叢中撿球時,不當心被鋒利枝條割破的。

    “哎呀對不起,我讓你受傷了。”

    “沒事的。”

    司望用手蓋住傷口,她剛想說“到我家去擦擦藥水”,轉念又想萬一被爸爸看到,

    說不定會捱罵的吧。

    “等一等,別跑哦”

    旁邊幾個女孩都在偷笑,而男孩扭頭逃出了小區。

    第二年,在長壽路第一小學的操場上,司望有了自己的玩伴。他會跟女孩們打三毛球,玩捉迷藏,跳皮筋,也不管是否會被其他男生恥笑。

    司望尷尬地扭頭就跑,正好撞到申敏面前,兩人都笑了起來,就在學校花園裏散步。

    “你知道嗎爲什麼有人說我是神童”男孩故作神祕地輕聲說,“因爲我擁有超能力。”

    “啊”她瞪大了眼睛,“超能力我不信”

    “比如,我能猜到你爸爸的名字,是不是叫申援朝”

    “對,但這個很容易查到嘛。”

    “你還有一個哥哥,不是表哥哦,我說的是親哥哥。”

    “嗯這個我怎麼不知道”

    “你回去問你爸爸就明白了。”

    “難道”

    申敏想起家裏的客廳,除了媽媽的遺像,還掛着一個年輕男人的黑白照片,但爸爸從未說起過那個人是誰

    “不說這個了,你媽媽還好嗎”

    “她死了。”

    “哦,對不起。”

    “媽媽肚子裏有我的時候,她已經四十多歲了,醫生說生孩子會有危險,但她還是堅持要把我生下來。結果在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她流了很多血死去了。”她說着就流下了眼淚,坐在花壇的石凳上哆嗦,“是我殺死了媽媽”

    “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1995年12月20日。”

    司望若有所思地掐了掐手指頭:“原來,那天已經有了。”

    “你說什麼哪天”

    “那麼你得叫我哥哥,因爲我是12月19日出生的,比你早一天。”

    “我纔不這麼叫你呢”

    “好吧,你知道你哥哥是什麼時候死的嗎”

    “說說看”

    申敏已擦去了眼淚,疑惑地看着他的臉。

    “1995年6月19日。”

    說出這個日期,司望也低下頭來,臉頰上有什麼緩緩滑落。

    “你怎麼也哭了”

    “哦,剛纔一陣風吹過來,有沙子弄進眼睛裏了。”

    “別動瞪大眼睛”

    女孩用舌尖舔了舔他的眼白。

    “爸爸告訴我,女孩可以哭鼻子,但男孩不可以。”

    她說話的表情很自豪,司望點着頭說:“你爸爸說得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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