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居然是工具人 >047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派伊夫人”

    “我只是繼續嘲笑他:你就這點本事嗎我記得是對他喊出這些話的。我想我當時有些歇斯底里了。然後我回到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那幅畫呢”

    “我爲它感到難過。那幅畫無法修復了。也許可以,但是價格太過高昂。馬格納斯讓布倫特拿到篝火上燒掉了。”

    她陷入了沉默。

    “我很高興他死了,”傑克達特福德突然咕噥了一句,“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渾蛋。他從來沒有善待過任何人,他讓弗朗西斯的生活過得很悲慘。如果我有膽子的話,我也會親手殺了他。但現在他人走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不用再躲躲藏藏,不用再謊話連篇。我們終於可以過我們應得的生活了。”

    龐德向丘伯點點頭,三人離開了玫瑰園,再次穿過草坪。布倫特已經沒了蹤影。傑克達特福德和派伊夫人還待在原地。“不知道謀殺那晚他在哪裏。”弗雷澤說。

    “你指的是達特福德先生”

    “他說他一直留在倫敦,但這只是他的一面之詞。他在五點半的時候離開了酒店。這樣一來,他有足夠的時間趕在派伊夫人之前坐火車來到村裏。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

    “你認爲他能殺人嗎”

    “我認爲他是個投機分子。只看他的外表,就能看出來。他遇到了一個迷人的女人,而她的丈夫對她很不好還有,在我看來,如果你要砍掉某人的腦袋,那麼必須要有一個比保護當地的樹林更強烈的動機,這兩個人比其他任何人的動機都要強烈。”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龐德表示贊同。

    他們的汽車就停在府邸前不遠處,他們慢慢朝車走去。這下連丘伯也注意到龐德愈發喫力地拄着手杖。他以前以爲偵探拄手杖,只是把它作爲一種時髦的裝飾。而今天他顯然離不開它。

    “有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龐德先生。”他含糊地說。自從前一天晚上與羅伯特布萊基斯頓聊完,這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能單獨說說話。

    “我很有興趣聽你要分享的任何內容,警探。”

    “你還記得,我們在馬格納斯爵士書房的壁爐裏發現的那片紙嗎你說上面可能有部分指紋。”

    “印象深刻。”

    “上面的確有指紋。壞消息是,殘留的指紋還不足以爲我們提供有價值的信息。這無疑是無法追蹤的,我們甚至可能無法將它與我們已知的任何嫌疑人做匹配。”

    “好可惜。”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事實證明,紙片上沾染了血跡。不論這個線索有沒有價值,但上面的血跡與馬格納斯爵士的血型相同,雖然我們還不能百分百確定就是他的血。”

    “這個信息非常有趣。”

    “如果你要我說,這可真叫人頭疼。怎麼把這些全部聯繫在一起一個手寫的信封和一張打出來的恐嚇信;無主的紙片,我們也沒辦法知道它在壁爐裏待了多少時間,上面的血跡表明它是在爵士謀殺之後被扔進去的。”

    “但它一開始是從哪裏來的”

    “沒錯。無論如何,你下一步想去哪兒”

    “我還希望你可以指點迷津,警探。”

    “事實上,我正要提出一個建議。昨晚離開辦公室之前,我接到一個非常有趣的電話,是雷德溫醫生打來的。你知道她父親剛剛過世了嗎這讓案情有了新轉機。嗯,顯然他有些陳年舊事要講,我更加覺得,我們有必要和克拉麗莎派伊聊聊。”

    克拉麗莎派伊走進客廳,手裏端着一個托盤,三個杯子和幾塊餅乾整齊對稱地擺在盤子裏,就好像這樣一來會讓它們更可口。一下子容納這麼多人,房間看起來很是逼仄。阿提庫斯龐德和他的助手並排坐在人造皮沙發上,膝蓋幾乎都碰上了。那位巴斯來的圓臉警探坐在沙發對面的扶手椅上。她感覺,他們就好像被圍困在四面牆壁之間。但是,自從雷德溫醫生告訴她那個消息,這間公寓就與之前截然不同了。這不是她的房子。這不是她的生活。她就像是和她喜歡的維多利亞時代的小說中的某個人物調換了人生。

    “雷德溫醫生竟然把她父親臨終前說的話告訴了你們,不過,我想這也不難理解。”她開口說道,聲音略顯拘謹,“如果她給你們打電話前先通知我一下可能會更善解人意。”

    “派伊小姐,我確信,她這麼做也是出於好意。”

    “呃,我想,通知警察是沒錯的。畢竟,無論你如何看待雷納德醫生,他都犯下了罪惡。”她把托盤放下,“他在出生證的問題上撒了謊。他爲我們倆接生,但我先出生。他應該被起訴。”

    “他的行爲遠遠超出了法律的約束範圍。”

    “當然只是人類的法律。”

    “事發突然,你幾乎沒什麼時間來消化。”龐德輕聲說。

    “是的。我昨天才聽說。”

    “我想這個消息一定讓你感到非常震驚。”

    “震驚我不太確定我該用哪個詞來形容,龐德先生。我更像是經歷了一場地震。我對埃德加雷納德有很深的印象。他在村子裏很受人愛戴,我和馬格納斯小時候,他經常來府邸做客。在我的印象裏,他從不是一個壞人,可他的所作所爲卻真是禽獸不如。他的一個謊言毀掉了我一輩子。還有馬格納斯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這件事。他總是壓在我頭上,這就像是大家開了一個惡意的玩笑,而我是唯一不知情的。他把我趕出了自己的家門。我不得不輾轉倫敦、美國兩地,自食其力。而到頭來,這全都沒有必要。”她嘆了口氣,“我被騙得好苦。”

    “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拿回我應得的。爲什麼不呢我有權利這麼做。”

    丘伯警探的表情有些侷促。“可能沒有你想的那樣容易,派伊小姐,”他說,“據我所知,雷德溫醫生的父親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她是一個人在房間裏,整場談話沒有目擊者。我想你還是有機會從他遺留的文件中有所斬獲,他可能寫過一些東西。不過目前來看,只有你的一面之詞。”

    “他可能告訴過別人。”

    “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告訴過馬格納斯爵士。”龐德插了一句。他轉頭看着警探,“你記得他被害的第二天我們在他的書桌上發現的那個筆記本嗎阿什頓h,,一個女孩。現在都說通了。電話是從阿什頓老人院打來的。埃德加雷德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出於愧疚,他打電話給馬格納斯爵士,解釋說他當時給雙胞胎接生的頭胎實際上是女孩,筆記本上有幾道劃痕,顯然馬格納斯爵士聽到這個消息後很是煩惱。”

    “嗯,那就說得通了,”克拉麗莎說,她的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憤怒,“他死的那天來過這棟房子,就坐在你現在坐的這個位置。他想讓我去派伊府邸替他工作他想讓我搬進木屋,並且接管瑪麗布萊基斯頓之前的工作你能想象嗎也許他害怕真相大白。也許他是想要掌控我:如果我搬進去的話,現在腦袋搬家的可能就是我。”

    “祝你好運,派伊小姐,”丘伯說,“你無疑遭受了非常不公的待遇,如果你能找到其他證人,那麼對你的案子一定會有所幫助。但是,無意冒昧,我要給你一個建議。你如果能安於現狀,可能會更好。你在這裏已經有了一棟十分不錯的房子。村子裏人人都認識你,尊重你。這不關我的事,但有時候你花了很多工夫一心追逐某個東西,可與此同時你也失去了其他的一切。”

    這一席話克拉麗莎派伊聽得一臉茫然。“謝謝你的建議,丘伯警探。不過,我還以爲,你們這次拜訪是來幫助我的。雷納德醫生犯下了一個罪行,我們只有他女兒的證詞,可以證明他還沒有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無論如何,我想這是你們想要調查的事。”

    “我必須說實話。這確實不是我的初衷。”丘伯突然感覺有些尷尬,眼睛看向龐德尋求幫助。

    “派伊小姐,你一定還記得,村子裏還有兩起死亡案件沒有得到最終解釋。”龐德說,“你希望警方可以調查你們出生時發生的事,我能理解,這是你的心願。但我們這次來是討論另一件事。我不願意在這樣一個艱難的時期再來打擾你,但是我恐怕不得不問你一個問題。它關係到兩個人的死馬格納斯爵士和瑪麗布萊基斯頓。它與雷德溫醫生診所最近丟的一小瓶藥有關。瓶子裏裝的是一種毒藥,毒扁豆鹼。你對此有所瞭解嗎”

    克拉麗莎派伊臉上閃過一連串的表情每一種情緒都清晰地閃過,要是捕捉下來掛在牆上,就像是一系列肖像畫。一開始,她感到震驚。這個問題讓她如此出乎意料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接着是恐懼,這會有什麼後果嗎然後是憤慨,也許是表演出來的。她很氣憤,他們竟然懷疑她與此有關而最終,她在轉瞬間接受了事實,放棄掙扎。已經發生了太多事,否認也沒有意義了。“沒錯。是我拿的。”她說。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