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居然是工具人 >190
    他試圖想象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並不困難。有人來拜訪了瑪莎泰特,坐在那張沒有倒下的椅子上。他出手襲擊她,把屋裏的椅子、小凳、水瓶、酒杯全都撞翻了。瑪莎泰特從他身邊迅速跑開,他追了上去,再次發動攻擊,而且在她倒下之後,還往她頭上擊打了好長一段時間。

    房間裏沉重的空氣、打翻的酒瓶子、古舊的香味和煙塵,都使詹姆斯本涅特頭暈眼花。空氣,把這幾幕場景清走吧他從詹瑪莎泰特的旁邊走過,朝着大窗的方向,突然發現了什麼。

    地毯上散落着很多燃過的火柴,全都向着壁爐。詹姆斯本涅特之所以會留意到它們,是因爲殘餘部分的顏色綠色、紅色、藍色,都是可以在市裏買到的火柴只是此刻,他對此毫無想法。他擡起眼睛,看到壁爐架上,有一個打開了的金制珠寶盒,裏面放着幾支香菸,和一盒普通的安全火柴。他腳步踉蹌地來到大窗戶邊,用力一扳,窗戶就被打開了一點,這時他纔想起來,在這種情形下,不能觸摸任何東西沒關係,他上午一隻手上,還戴着開車手套呢。

    一開窗戶,冷空氣不斷加強,詹姆斯本涅特深深地呼吸了一陣,又把窗子關上。窗簾並沒有拉起來,軟百葉窗也掛得好好的。

    茫然外望,詹姆斯本涅特看到毫無痕跡的雪地上,隱隱有藍色的陰影。離湖面較遠處的森林邊上,在一片高地的後方,僅四十碼處就是馬廄,還有一間顯然是馬伕居住的小綠屋,大門緊閉。冰雪覆蓋時,光看第一眼,你怎麼也不會把這當成湖的。

    很好,約翰艾什利博亨警告他不要

    薄薄的冰層,無痕的雪地。

    瞬間,一個可怕得、難以想象的念頭,劃過了詹姆斯本涅特的腦海。他想起看到水榭的時候,四邊的雪地上平整無痕,只有博亨進去的足跡。然而,兇手要是進去了,就得走出來。水榭周圍的雪地有六十英尺寬,絕對不可能不留腳印就逃得掉。它的後面,或者另一個入口處,一定會留下什麼痕跡。

    這是個愚蠢的理論。瑪莎泰特已經死去數小時了。兇手大可以在雪停之前就離開,讓降下的雪湮沒所留的足跡。煩這個幹嗎然而他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覺得雪一早就停了,當他還在倫敦時就停了。

    沒關係

    前屋有人緊張地,叫着他的名字,把他驚醒過來。他趕緊跑回去,看到約翰博亨在燭火和燈光的映照下站着,手裏拿着一個明顯是從客廳櫥櫃裏,取出的鍍金水瓶,然後舉瓶子痛飲。

    “嗯”他已經恢復了沉着冷靜,“演出完蛋了,本涅特,全都完蛋了。我看我們找個醫生,還是什麼來吧。”

    “是謀殺”詹姆斯本涅特驚問道

    “是啊,”約翰博亨點頭同意道,“是謀殺”他無神的雙眼,在房間裏逡巡着,“要是叫我找着是誰幹的,”他平靜地說,“我會殺了他。我說真的。”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約翰博亨連連搖頭,滿臉嚴肅地說,“但是,我們得把全部人都叫醒,從他們口中挖出真相。之前我待在鎮上,凌晨三點左右纔到這裏。四周黑沉沉的,我甚至不知道,他們讓瑪莎泰特睡進哪個房間。她發誓說要待在這個地方,我不知道她是說真的。”他再次環視一圈,又慢慢說道,“我想:原因在於莫里斯的劇本吧。不過她讓我承諾,一早跟她去騎馬,所以我只稍微稍微打了一個盹,”他用憔悴的眼神望着詹姆斯本涅特,“就起牀叫醒管家湯普森,他因爲牙痛,也是整個晚上沒睡。他說她睡這兒,還跟洛克講好,七點把馬牽過來。於是,我就跑到這兒來,洛克還叫住我就在那狗要對了,你想喝點什麼嗎還是到主屋去喝點咖啡”賀氏藏書ll841123精校

    然後房間陷入了漫長的寂靜,約翰博亨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酷些,就打破了沉默。他兩眼擠在一塊。

    “她看上去很可憐吧,是嗎”約翰博亨問道。

    “我們會找到兇手的,”詹姆斯本涅特說道,“至少我認識一個人,他有這種能力。抱歉,老兄,你還是這麼”

    “沒什麼,”約翰博亨說,“繼續說下去。”

    詹姆斯本涅特遲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像個笨蛋,緊張害怕,愁容滿面。

    “我只是在考慮,在我們走在外面,製造更多腳印之前在你進來的足跡旁,沒有別的痕跡了”

    約翰博亨轉頭怒道:“你他媽的是什麼意思”

    “等一下請你鎮定一點我又沒說”

    詹姆斯本涅特這時才發覺,自己無心的言外之意,可惜太晚了。這讓他自己嚇了一跳,顯然約翰博亨也嚇了一跳。

    “聰慧、公正、明智的神啊。“他竟然會說“神啊”這種話“相信我,我完全不是那個意思。只有一種可能,兇手也許還在屋裏”

    “什麼”約翰博亨驚訝地睜大了兩眼。

    “嗯,除了前門,還有別的路能進來嗎”

    “沒有。”約翰博亨肯定地說。

    “你確定圍在水榭四周的冰層都很薄嗎”詹姆斯本涅特又繼續認真地問。

    約翰博亨依然沒有領會,詹姆斯本涅特的上述問題的用意,儘管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很重要:“我想是吧。至少我出來之前,老湯普森就警告過我,說有些小孩兒”

    他停了下來,兩眼圓睜。

    “你胡說八道,”約翰博亨匆忙地憤怒說着,“把問題越弄越複雜,究竟有什麼好我們要面對的問題,已經有夠多的了。足跡你說話就跟劇本里的傻瓜偵探一樣。真死了人,是真的,我纔剛剛意識到這一點。你下一句話要說,是我殺了她吧。”

    “不論怎樣,你不認爲我們最好先確認,沒有人藏在這兒嗎”

    雙方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好一會,約翰博亨一馬當先,走在前頭,兩人開始在水榭中四處搜索。博亨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手臂緊緊夾着水瓶。

    搜索所花的時間不長,不算上一個帶有俗氣鍍金浴室的小臥室,水榭裏只有四個房間。一條狹窄的走廊或者該稱爲前廳穿過了整個房子。一邊是客廳和臥室,另一邊除了音樂室,還有一個房間,是十七世紀祕密沙龍的奇特複製品,裏面還陳列着紅木牌桌。所有東西都褪色了,但表面卻有清掃和裝飾的跡象,彷彿要用來招待幽靈。在暗黃色的燭光下,看上去像是有人在佈置神殿。

    可是,裏面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又從屋子每扇窗戶往外看,雪地上什麼痕跡也沒有。

    “我受夠了”約翰博亨憤怒地吼着,他從牌室的窗子往外看,又猛地把頭轉開,“我們回主屋去,別扮演傻瓜角色了。兇手離開後又下了雪,把足跡掩蓋了,就是那樣。兄弟,別一臉愁容,把問題交給我吧。要是叫我找到兇手”

    他嘴巴張着,面上掠過虛假而脆弱的諷刺之色,神經過敏症狀表露無遺。他轉向一邊,因爲,此時,外面響起一個細小微弱,卻持續不停的聲音,喊着約翰博亨的名字。

    詹姆斯本涅特發現,聽到這聲呼喚,約翰博亨也快要驚叫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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