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傾世鳳謀 >第024章 小桃紅
    “哪位爺想我了,不會晚上來這大天白日的,能幹什麼啊”

    小桃紅從嬌鶯樓后角門出來,瞧見是輛拉腳的馬車停在外頭,登時落下臉,回身衝龜公啐了一口,“你瞎眼了,什麼人都往本姑娘跟前領,本姑娘就那麼不值錢”

    沒等龜公說話,車裏人隔着車簾把一塊金子遞出來,“這些讓你上來說句話夠不夠”

    黃澄澄的一塊馬蹄金在日頭底下一閃,小桃紅立刻換了笑臉。

    “夠夠別說說話,您想幹點什麼都夠了”

    一把將金子塞進懷裏,也不用龜公扶,自已踩着凳子就鑽進馬車。

    沒想到車裏從着的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寡婦,她一愣,馬上又笑道:“這位嫂子找我,是想讓我教您兩手牀上功夫啊,還是幫您勾搭男人”

    “呸”杏枝氣的滿臉通紅,強壓着氣從懷裏掏出封信扔給她,“有人讓我給你帶封信。”

    小桃紅狐疑地拆開信,剛看了幾眼臉色就開始發白。“這信是誰讓你送的”

    杏枝搖頭,“我拿銀子送信,哪知道那麼多”

    “那這信上說的是不是真的”小桃紅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白。語氣詭異的很,即像興奮,又像害怕。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杏枝照着錦熙囑咐的說完,一把搶回信,順手把小桃紅推下車。

    馬車走了好遠,小桃紅還站在那兒發愣。

    杏枝暗暗好奇,不知道錦熙在信裏都寫了啥,能把那個不知羞臊的粉頭嚇成這樣。忍不住拿出信來端詳,可惜字認識她,她不認識字。

    馬車走沒影了,小桃紅這才轉身。瞧着她臉色白的不像人樣,龜公好心問了句是不是不舒服,卻被小桃紅啐了一口。她是不舒服,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哪哪兒都不舒服。任誰的陰私事兒被人扒出來當把柄,也舒服不了

    她就奇怪了,她養小白臉子的事兒,樓子裏的老鴇子都沒發現,那位姓楊的姑娘怎麼就知道了還說只要她聽話辦事,就給她贖身。她好歹也是嬌鶯樓的頭牌曾經的,上千兩銀子的身價,楊守正都掏不起,那女人算個屁

    冷笑一聲,小桃紅本想把這事兒當個屁放了。倒貼銀子養小白臉,最多讓老鴇子打一頓,犯不着爲個沒影的事兒,冒風險。可外一那女人說的都是真的呢,萬一能替自已贖身呢瞧準機會吹幾句枕頭風,也不算啥難事兒

    更何況,那丫頭還說能治好自已的髒病。她身上的病雖然還沒發出來,可她自已有數,早晚的事兒。一想到渾身上下爛的全是窟窿,小桃紅就是一哆嗦。她坐在牀沿尋思半天,把心一橫,打發個信得過的婆子去找蔣春生。

    這小白臉子花了她那麼多銀子,是該替她出點力了。

    杏枝離開嬌鶯樓,又去府衙后街找了趟李師爺。回來後,沿路又買了幾樣錦熙愛喫的點心。走走停停,愣是沒發現聶黑一直跟在她後頭。

    趙元侃眼眸微闔,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桌面。他有點看不懂那個女人的行事。

    她口口聲聲要認祖歸宗,卻處處橫生枝節,千方百計把事情鬧大,像是要把符氏和楊守正往死裏逼。

    她這是替竇氏報仇,還是另有圖謀

    趙元傑推門進來,見他這樣心一沉,回頭再看聶黑在邊上給自已使眼色,以爲趙元侃是在生他的氣,趕緊道:“三哥,你別生氣,我就是嚇唬一下符氏,不會真去大理寺告楊守正。”

    他也沒告楊守正的立場啊,就算有,大理寺少卿蔣茂孫做過太子授書是太子的心腹,也不可能收他這份狀紙。再者,楊守正不管怎麼說也算是皇親,停妻再娶符氏這的事兒鬧出來,聖上的臉面也不好看。

    他傻了纔會出面告楊守正,這種話也就是嚇唬符氏那頭蠢豬,讓她消停些而已

    趙元侃蜷起手指,“你明白就好”說着吩咐聶黑,“把你剛纔說的,再說一遍”

    “小人昨日跟蹤江杏枝到了嬌鶯樓,後來又去了府衙李師爺家”

    聶黑口齒不算伶俐,卻也能把事情說清楚,趙元傑聽聽的有點發懵。

    那丫頭傷的都不能下牀,卻派人到嬌鶯樓恐嚇楊守正包養的粉頭,讓她給楊守正吹枕頭風;又派人給李師爺送了二百兩銀票,讓李師爺把她娘竇氏是楊守正嫡妻的事兒透漏給羅平。

    這都哪跟哪兒啊她哪來的銀子又怎麼拿住了那粉頭的把柄還有,她怎麼買通的李師爺

    趙元傑張了張嘴,滿肚子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又怕問出來的答案,是他最不想聽的那個。

    趙元侃卻示意聶黑繼續說。

    “楊姑娘是年初從蜀中到的滬州,據她所說,楊守正當年停妻再娶,竇氏回了老家蜀中昭化,生下她不久就病死了。她被一房遠親收養,去年蜀中鬧瘟疫,全村都死光了,只剩她一人,僥倖逃到了滬州。

    聽說了符氏的兇名後不敢直接投親,所以報選秀女再借機會認親。因會些醫術,偶然間救了被毒蛇咬傷的江杏枝,就跟江杏枝認了乾姐妺,暫住她家。李師爺是江杏枝的選房表舅,賭錢欠了高利貸,高利貸要剁他手。楊姑娘幫他還了債救了他的命,花的銀子據說是竇氏死前留下的嫁妝。”

    趙元傑默默倒了杯茶,舉到嘴邊半晌卻沒喝。這丫頭的身份來歷看似合情合理,細琢磨卻都是死無對證。反過來也證明了,她在貢院的所作所爲都是別有用心,就是爲了算計楊守正

    “也許,她就是想替她娘討個公道,沒別的。”這話說的毫無底氣,連他自已都不信。一個姑娘家,繞這麼大圈子,只算計利用這麼多人,若沒人在背後指使,她自已能籌劃的如此周密

    臨機應變,甚至把自已和三哥都拖進來。只爲認祖歸宗,未免小題大作了些不說別的,她修理楊彩蓉的手段,他就自愧不如,這樣的人會來歷清白

    可她看人時,眼睛那麼幹淨,怎麼會是他不是傻子,也不是沒見過陰私齷齪事兒,他只是不願相信

    黯然中,卻聽趙元侃語氣肯定地道:“的確如此。”頓了頓又道:“跟你說這些,只是告訴你,那丫頭有自保的能力,不用你瞎操心。”

    趙元傑眼睛一亮,“三哥真這麼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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