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今天下午, 趕到了最終的目的地。
斯內克河的源頭。
斯內克河全長32公里, 自北向南流動,最後流入大白令海諾頓灣。
“銀川之南,綠松之西, 河流之源,神殿之央便是不老雪松存在之地。銀川之南只得應該是北冰洋的浮冰羣山,綠松之西,也就是地點在布魯克斯嶺的西邊,布魯克斯嶺裏的樹種大多數都是雪松,曾經又名雪松故鄉。河流之源, 也就是某條河流的源頭。”內森帶着我們邊走邊說。
斯潘塞說“阿拉斯加境內有號稱有三萬條河流,他們龐大的水上交通系統就是依託這些河流建立起來的。在北冰洋以南、布魯克斯嶺以西的這塊地域,大河流就不下百條,我們難道要一個個找嗎”
內森說“哦,瑞德博士, 你的資料背的可真熟。動動腦子,我們要找的肯定不是小河流的源頭,一些小河流根本就是地面雪水滲透進地面縫隙形成的, 那顆算不上河流。而在你所謂的百條河流當中,有不少都是由於冰川融化纔在最近一百多年纔出現的,那個雕塑的年代恐怕比它們長的多。”
伯恩見不得內森欺負斯潘塞,他拿着手上的手杖敲了一下內森的屁股。
內森無奈投降“是是是, 伯恩爸爸, 我不會再說話不禮貌, 不會帶壞你的小孩的。”
然後換我敲他了。
最後演變成了誰先打內森屁股打的多的比賽,然後向來機制、體格壯碩、身手敏捷、精力不輸年輕人的蘇利文勝利了。
我們幾個還不好意思真的拼命追,蘇利文可是放開了手腳,死命敲,頗有些爸爸教訓熊孩子的架勢。
一場玩鬧,讓我們的心情稍許放鬆了些。
到達目的地後發現這裏並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這種打擊可以說是相當難受。
“所以,我們還幾條河流的源頭需要排查”玩鬧之後,伯恩問。
內森則十分惆悵的說“根據我的推算,最有可能的河流就是斯內克河,爲什麼不是呢哎。”
蘇利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好像剛纔打人屁股的並不是他一樣“別灰心,做這一行,我們失望的次數都可以圍繞地球排一圈了,現在才失敗了一次算什麼失敗。”
我們下面的行程,是去內森心目中最後可能排行第二的河流源頭。
不過行程有些遠,要翻過幾座山脈,沿着那條河流逆流而上,穿過幾處瀑布,才能在雪峯之中找到它的源頭。
這段路程只能步行,無論是雪地摩托還是履帶車,都不能開。所以我們測算好了距離,把車停在了回程路線上。
因爲時間有些晚了,雖然還沒有到黑夜,但那只是因爲現在這個季節,這裏的黑夜是十分短暫的。
我們準備先爬一座山,然後在山上找找看,是不是能找到能夠夜宿的山洞。比起在外露宿搭帳篷,如果能找到山洞,不僅能抵禦還冷的風,也能保障安全,至少萬一有個雪崩或者是其他問題,還有一個安全的庇護所。
在我快要睡着之前,我們到達了第一座山脈的半山腰,並在這裏發現居然有個小型瀑布,瀑布旁恰好有一個石鐘乳巖洞,看上去塞五個人不成問題的那種。
但這並不是讓我們驚奇的理由,我們真正詫異的是,這裏居然住着人。
嗯,看到巖洞中一些生活設施,只有單份,應該是獨自一個人住在這裏。
第一個闖入我腦海中的就是“雪女”“神奇的愛斯基摩人”“震驚極低雪原之中驚現人猿泰山”諸如此類的
誰這麼不要命發瘋單獨住在這種鬼地方啊這裏不是夏威夷,是阿拉斯加
嘩啦啦。
瀑布下的水潭在我們震驚之際突然有了動靜,此刻一個裸着上半身,下面也只穿了條短褲的男人從水潭之中冒出頭。
我們雙方靜靜對視。
六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伯恩開口“兄弟,你呆水裏不冷嗎”
裸男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游到了岸上,還不忘把自己從水潭裏逮到的魚緊緊抓着。
等到了岸上,從巖洞裏拿出乾毛巾擦拭好身體,穿上了衣服褲子,他纔開口問“所以,你們是誰”
蘇利文介紹了一下我們,嗯,官方說法,極地遊客極限運動愛好者。
男子有趣的瞅了瞅身體外形看上去最單薄的斯潘塞,又看了看年紀已經到了中年的蘇利文,沒說什麼,只是也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我也是同好。”
我在心裏偷偷呸了一聲,騙子。
當然,我想對方肯定也在心裏腹誹我們了。
但是很快,我們就熟悉了起來。
這大概就是社會心理學中的羣體效應,在這荒無人煙又廣袤無垠的雪原無人區中,哪怕對方身份並不是很明確,但是彼此卻還是忍不住湊在一起,哪怕只是聊一聊也是好的。
我們很快就和男子一起坐在高高的松木篝火前,喫着他抓的烤魚,我們帶的牛肉罐頭和壓縮餅乾,甚至一直藏着不捨得喝掉的威士忌也被蘇利文拿了出來。
讓老酒鬼蘇利文拿出藏着的酒,看來他和這位名叫艾倫克勞斯的傢伙談得挺投機的。
但是我覺察到了,伯恩有些奇怪。
斯潘塞似乎也看出來了,畢竟我和斯潘塞和伯恩接觸的時間更長久一點,而內森和蘇利文雖然和伯恩也很熟悉,是很好的朋友,可是蘇利文可不是什麼嘴巴嚴密的傢伙,所以伯恩從來沒把他過去的麻煩和他們兩個說過。也因此,比起內森蘇利文,我和斯潘塞還是更接近真實的伯恩,更加了解真正的他。
伯恩這種十分冷靜、擅長掩飾情緒的高手居然被我們兩個覺察出不對,看來此刻他的內心活動一定非常激烈。
是因爲眼前這個男人
我觀察了老半天,只是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和伯恩很類似的淡泊感,就好像他們都是已經經歷過人生中最艱辛的事情,如今對整個世界都已經看淡了一般。
也許,艾倫也是特工但是特工空放假麼還到阿拉斯加來做雪地野人
我帶着一些疑問開始喫晚餐。
果然,雪地裏寒冷中喝上一碗熱乎乎的湯,實在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了。
喫完晚餐的時候,蘇利文以及把艾倫的信息套的差不多了,當然,別以爲艾倫是傻子,我們的信息基本上也都暴露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