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想借機和這位區長套套近乎,畢竟對方和自己還有着某些利益關聯,商人骨子裏的本性就令他們對官員的嗅覺格外敏銳。
另一方面,田鼎盛則是有求於劉漢成,希望他能利用手裏的權利,幫助教訓教訓打傷了自己兒子的混蛋。
黑道報復的手段他已經嘗試過了,最終的結果就是又幫人多掏了數萬塊的醫療費。
眼下田鼎盛急切想要弄清楚,能有這般身手打傷自己兒子和黑道打手的那個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
彼此之間簡單握了握手後,田鼎盛挺着啤酒肚,擺出一副關切的模樣問道,“劉區長,貴公子這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傷勢嚴重嗎?”
“沒什麼,就是不小心磕到了手臂,處理一下就好了。”劉漢成故作隨意笑了笑說道。
畢竟他還指望兒子劉俊明今後能娶個豪門或者高官千金回來,對於有可能受傷落下殘疾這種事情,自然不希望外人知道,影響了兒子聲譽。
“哦哦,那就好,沒事就好。”田鼎盛鬆了口氣的樣子連連說道。
“那田老闆怎麼會來醫院呢?身子不舒服?”劉漢成迅疾換上平日裏那副面具般的笑容,看着對方問道。
“嗨,別提了。”田鼎盛一副沮喪的模樣擺了擺手,“兒子不爭氣啊,居然在學校被人給打了,這不,剛做完第二場手術。”
相較於劉漢成,財大氣粗的田鼎盛就沒有那麼多忌諱了,直言不諱道出了自己兒子的狀況,甚至添油加醋一番,“左胳膊和右小腿骨折,輕微腦震盪,身子多出擦傷…哎,你是沒見到剛送到醫院的時候,幾乎都成了血人了!”
“這麼嚴重?”劉漢成愣了愣。
田鼎盛的兒子他沒少聽劉俊明說過,七中校園霸主之一,平日裏都是他欺負別人的份,怎麼還能被人給打了?
雖然更加傾向於相信是田飛挑事在線,出於禮貌客氣,劉漢成還是配合着對方說道,“這可是學校啊,居然還有這麼囂張的學生?”
“就是說呢,那個小兔崽子竟然找到我們家田飛,非要說單挑,結果我兒子氣不過就去了,誰知道對面找了三四個人,拎着棍棒就上來了。”爲了能博得眼前這位區長的同情,田鼎盛乾脆顛倒黑白訴說道,“你想我兒子就算再能打,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學生,也扛不住這麼多人亂揍不是…”
“這不是能打不能打的問題,這幫學生完全就是胡作非爲無法無天啊!”劉漢成故作憤惱說道,“學校沒處理這些無良學生?”
“別提了,爲首的那個據說和校董謝逸明還有些關係,而且是個孤兒,根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田鼎盛憤憤說道,“要不是看在謝董的面子上,我早就找人把那小子腿給打斷了。”
“哎,現在的學生啊…”劉漢成嘆了口氣,並不打算再細問對方有關田飛打架的事情。
畢竟他是區長,而不是教育局局長,這種事情田家自己也有實力擺平,根本犯不上來找自己幫忙。
看到劉漢成似乎對自己兒子被人教訓的事情並無太大興趣,田鼎盛眼珠迅速轉了轉,然後想起什麼似的,猛然一拍腦門道,“對了劉區長,我記得這個小子和貴公子俊明也有些關係。”
“嗯?”劉漢成眉毛一皺,沒弄懂對方意思。
難道是說那個打人的和自己兒子關係不錯,想找自己出面教育對方?
那這個田鼎盛未免找錯
“那小子姓寧,據說還拿到了七中高二年級的校園之星的稱號。”田鼎盛一臉狡詐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俊明就是在高二年級吧?而且學習還不錯,這個稱號應該是他的纔對啊?”
“什麼?”聞言,劉漢成一下子愣住了,“你剛纔說什麼,那小子姓寧,還拿到了校園之星的稱號?”
就連田鼎盛都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有這麼大反應,呆了一下後,連忙道,“是啊,我聽說還是從謝逸明那裏找關係拿到的,這不是完全不給劉區長你面子嗎!”
“你說的這個學生,是不是叫寧濤?”劉漢成索性盯着對方直白問道,語氣裏多了一股陰冷氣息。
田鼎盛心中一喜,看架勢這個劉區長似乎也和這個叫寧濤的有過節啊,急忙肯定道,“沒錯,就是寧濤,那小子太他嗎不是人了!”
劉漢成登時豎起了眉毛,“照你的意思,他很會打架?”
“沒錯,何止是會打,簡直就是殺手!”
看到事情似乎有向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田鼎盛心中暗喜,表面上卻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不瞞您說,我兒子田飛那也是從小練過一些武術的,而且平時沒少往健身房跑,就這還被那小子赤手空拳打成了重傷,甚至險些被扔到五樓樓下,連出面幫我兒子的兩個學生,也被這小子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
儘管不知道眼前這個區長和寧濤之間到底有多大的瓜葛,但是既然對方一聽到寧濤的名字這麼敏感,田鼎盛索性開始往死裏編排。
只要能給自己兒子出氣,就算是犯法的事田鼎盛都敢做,更何況撒個謊顛倒一下黑白。
“怪不得,原來這小子有詐!”劉漢成眉頭擰成了“川”字,站在那裏喃喃自語道,心中的怒火噌的冒了上來。
想起自己兒子出手襲擊時,寧濤那恰到好處的躲避,以及事發後的淡定,劉漢成更加堅信了田鼎盛的描述。
這小子絕對當時是故意躲避開,然後才導致自己兒子劉俊明一拳砸在了門檻上。
如果對方採取別的措施應對,劉俊明也不可能傷得這麼嚴重!
一切似乎都瞬間明瞭。
劉漢成恨不能現在就通知區裏的警察,把那個故意謀害自己兒子的學生抓起來處理掉。
然而想到自己現在手頭非但沒有證明對方故意謀害自己兒子的證據,並且首先出手的是劉俊明,劉漢成一時又有些頭疼。
“田老闆,那你查過這個學生的背景沒有?是不是什麼武道世家的人物?”隨後劉漢成又想到什麼,看着田鼎盛問道。
“我保證,絕對不是!”田鼎盛急忙道,“能動用的關係我都動用了,查出來的這小子的身份不過是個孤兒,並且家裏剛剛拆遷,現在居無定所,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背景存在。”
“那這麼說,一些報復手段你也用過了?”劉漢成是什麼人,對於這種黑白通喫的人最爲了解不過了,相信對方一定已經早已想辦法對寧濤動手,不漏聲色問道。
田鼎盛猶豫了一下,隨即坦白道,“兒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當爹的不可能就眼睜睜看着對不,但…”
“但是什麼?”劉漢成眯着眼追問道。
田鼎盛咬牙道,“但我找來教訓那個小子的人,也都被打成了重傷,結果光這些人的醫藥費我還搭進去幾萬塊!”
“什麼?”聞言,劉漢成徹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