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員,這二人你可認識”
“大人,沮授乃是冀州廣平人,據傳此人有大才,做過磁縣縣令。辛評是潁川人,在汝南潁川一帶享有才名。”
“哦”盧植想了想,“請他們進吧。”
“諾”
很快,沮授和辛評跟着一名兵士走了進來。
“草民參見大人”兩人向盧植行了一禮。
“二位先生,不必多禮。”盧植揮了揮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二人,看到有些面熟,這纔想起來,在刺史府見過,而且劉焉曾介紹過。
“兩位現在來,是不是劉刺史有了破敵之策”既然在刺史府劉焉介紹過,那麼盧植認爲,此二人來,必是受劉焉的命令。
沮授和辛評互相對望了一下,微微一笑。
“盧大人,此話對,也不對”
“先生何意,請直說。”盧植聽到沮授的話裏有話,但他不喜歡拐彎抹角打啞謎。
“破敵之策有,但並非是受劉刺史的命令”
“哦那破敵之策是”
“鎮北將軍的良策”
“承恩的”盧植立刻想到了黃忠,丁偉來了,已經有幾天了,但和城裏聯繫,只有黃忠一人,可是當日黃忠說,並無良策。
“盧大人,那日黃忠並沒有將計策說出,是因爲鎮北將軍對鄴城並不信任”
“此話怎講”盧植一聽,顯然有些生氣。丁偉的成就就是再大,他也是晚輩呀況且他還爲丁偉保過媒。進入冀州,雖然他的仗沒打好,成了如今的局面,但怎可不信任他是懷疑他的忠心嗎
“大人誤會了。”沮授一看盧植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我說的是鎮北將軍對鄴城不信任”
“鄴城”
沮授說這句話的時候將“鄴城”兩個字咬的特別重,盧植當然聽出了不同。
這一段時間來,盧植對劉焉可謂非常不滿。不過他的不滿,僅僅是覺得劉焉根本就不懂得兵事。而他現在身在鄴城,一切又都必須聽劉焉的。好在這仗打到這個份上,雖然不能擊敗張牛角,但也不至於被張牛角攻破鄴城,讓他心裏對劉焉的怨氣多少能少一些。
今天聽到沮授這麼一說,他突然發現,他把劉焉看錯了。現在細細一想,此人治理冀州頗有功績,而且麾下有張任這樣智勇雙全的大將,鄴城的八千兵士他也見過,絕對不弱於他的北軍,統兵的那些將領,泠苞,鄧賢,劉璝,吳班,吳懿等,雖然不及他手下的宗員,但也不在長水校尉鮑信和射聲校尉王匡之下。由此看來,劉焉他並非不懂兵事呀那他
盧植是大漢有名的儒將,只因爲他爲人正直,從來沒有想過劉焉會有什麼陰謀詭計,但並不等於他將有些事情看不透。現在經過沮授這輕輕的一點,他馬上明白了,同時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讓劉焉的陰謀得逞,那一年後的冀州將會發生什麼事呢盧植不敢再往下想。
沮授看到機會成熟了,“盧大人不必擔心,好在鎮北將軍慧眼如炬,一下就看出了籠罩在鄴城上空的陰謀,故而派黃忠校尉來找盧大人。在鄴城中,鎮北將軍所信者也只有盧大人。”
“公與先生,那承恩的良策”
沮授將丁偉的破敵之策又詳細的告訴了盧植。
“好,好啊”盧植激動的站了起來,“真是天佑我大漢宗員,快去請長水校尉鮑信和射聲校尉王匡速來帥帳”
“諾”宗員轉身出去。
不一會兒,鮑信,王匡隨宗員走進了帥帳。
“末將參見大人”
“免禮,請坐”
兩人在盧植的左手邊坐了下來。
“二位跟隨本將以來,還未真正打過一場大仗,沒有立下戰功,如今有一大功勞,不知二位可曾準備好”
兩人一聽盧植的話,“噌”又站了起來。
“大人,末將的刀都快生鏽了,屬下兵士也早有怨言,黃巾賊軍就在城外,可是卻不能打只要大人一聲令下,末將萬死不辭”鮑信激動萬分。
“大人,末將的手也早就癢癢了,還請大人速下命令,讓我大殺一場”
武將最憋屈的就是被人圍在城中,而又不能出戰,他們一聽盧植說有功勞,當然知道是什麼。
“這位是公與先生,請他說於二位。”
“諾”沮授也不客氣,將如何配合丁偉破敵清清楚楚的交代了一番。
沮授果然是大才,這麼短的時間,就將整個奇襲張牛角大營的過程,包括每個細節都計劃的非常周詳,連久經沙場的盧植都深深佩服。
“諾”
“公與先生請留步”
衆人走後,盧植又將沮授叫住。
“大人還有何事”
“宗員,取兵符來”
宗員拿過兵符,交給盧植。
“沮授聽令,我現在任命你爲北軍統帥,統領長水營和射聲營六千兵士”
盧植的話,讓在場的宗員和沮授都大喫一驚。
“大人”沮授看了看盧植,只見盧植面帶微笑,滿臉誠懇。“沮授領命”
“宗員,給公與先生撥一百親衛”
“諾”宗員答應一聲,“大人,那您”
如此重要的一場大戰,盧植一下子將指揮權交給了一個書生沮授,這讓跟隨盧植多年的宗員很不理解,當然並不是宗員想要指揮權,因爲盧植看重中宗員的就是他的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和不貪戀權力。
“我當然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從現在起,我就不回軍營了,要住刺史府。營中所有事情就由你和公與先生處理。”
“諾”兩人同時答應。
下午,沮授將他的計劃詳詳細細的寫下來,在傍晚的時候,悄悄送給了黃忠。
黃忠仔細的看了一遍,記住了每一個細節,然後將它用蠟封好,這都是軍師當時交代清楚的。
“可是取信的人呢”黃忠一想到取信的人,剛剛有所平靜的心又焦急起來。當時他問的時候,主公只是笑着說,自然會有人來取,可是人呢
三更時分,黃忠的房間早已滅了燈,但是他並沒有睡着,仍然在牀上輾轉反側。
突然,他聽到門外有細微的腳步聲,輕輕地來到他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誰”黃忠從牀上跳了起來去,輕喊一聲。
“呼一一”一陣風吹過,將房間的一扇窗戶吹開,一股冷氣進了房子。
黃忠急忙過去,將窗戶關上。
“誰”他剛轉過身,就發現一個黑衣人站在他房間裏面,他大喫一驚,同時抽出了掛在牆上的佩劍。
“漢升將軍”黑衣人輕聲說。
黃忠一聽,鬆了口氣,將手中的劍又送還鞘中,因爲他的字,在他進了鄴城後,沒有告訴任何人。而這個黑衣人能說出來,則證明他一定是主公派來的。
“我是主公麾下史阿,奉主公之命,來取信”
“哦,好”黃忠急忙取出蠟丸,交給史阿,“此信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漢升將軍請放心”史阿說完,輕輕的打開窗戶,飛縱而出。
黃忠急忙開門,可是院中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馬上要到四月了,天氣溫暖了很多。
張牛角自從兵圍鄴城起來,幾乎沒有打過什麼仗,但是收穫卻不少。除了鄴城,冀州幾乎全部落到了黃巾軍的手裏,那些世家,雖說有許多已經逃走了,但就剩下這些,錢糧也非常充足。
就一箇中等世家,儲存的錢糧,可供冀州百姓一年。每劫掠一家,看着那些成堆成堆的糧食,張牛角就要狠狠的罵一聲“碩鼠”,“蛀蟲”。將那些男子全部殺死,女子全部賞賜給麾下將領和兵士。
大漢近幾年,百姓生活困苦,食不果腹,到處白骨露於野,有些地方甚至易子而食。糧食都在哪兒去了,全是這些該死的世家
“稟大帥,地公將軍到了。”
“叔父到了,快請”張牛角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快步走出了營帳。
地公將軍張寶,今年大約四十歲,一身好武藝,又粗通文墨。毫無疑問,是黃巾軍中的第二人。
“張牛角參見地公將軍”張牛角帶着衆將連忙跪下。
張寶看了看營帳中的兵士,又看了看張牛角和他麾下的將領,滿意的點了點頭。
“衆將士,都起來吧我侍奉大賢良師,天公將軍之令,特來此犒賞諸位。這一個多月以來,你們做的不錯。如今我黃巾軍士兵多將廣,糧草充足,全賴你們之功”
“蒼天已死,黃天當地,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張牛角高聲呼喊,每當喊這十六個字時,他就感到全身熱血沸騰。
“蒼天已死,黃天當地,歲在甲子,天下大吉”衆人齊聲吶喊。
“天公將軍賞賜給大家一百頭豬,一千頭牛,兩天後就能送到,到時候大家一定要喫好,喫飽”
“大賢良師萬歲天公將軍萬歲”黃巾軍衆將士再一次激動的呼喊起來。這個時候的百姓,最大的願望實際非常簡單,就是能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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