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澤可能也不是在等沐天恩的回答,可是他讓沐天恩回答什麼,他自己都是不清楚。
“你說,你想要什麼?”
凌澤抱住自己和胳膊,就是想要知道,這個女人打的什麼心思,是不想游泳,還是異想天開的想要得到了什麼?
“你爲什麼這麼問?”
沐天恩不知道自己到底給了凌澤什麼錯覺。
讓他以爲她有什麼目地,還是說對他有什麼企圖?
“爲什麼,你自己清楚?”凌澤伸出手指敲了一下碗。
“你說它嗎?”
沐天恩再是低下頭,喫着自己的面,那不是給你的。
“凌澤……”
“姐姐喜歡喫我煮的面,我給她煮上一些。”
凌澤“……”
所以說老實人的老實也是要分場合的,像是沐天恩這種能死人的老實,一般人真的不要學,她隨便的找一個藉口,或者承認,都比她說這些實話強。
其實凌澤現在的心已經軟了一分,可就是因爲她的這些話,讓凌澤本來已是緩和的神色,終於再是龜裂開來。
凌澤擡頭,也是望着身後的那一張照片,這裏的屬於沐天晴的照片隨處可見。
就像她在此時,看着他們所有的一切。
“沐天恩,你應該下海游泳了。”
凌澤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沐天恩吃麪的動作微微的頓了一頓,胃裏開始向上翻了起來。
而她仍是一口一口的喫着面。
“反正一會是要吐,還喫什麼?”
凌澤站在一邊,就像是看着什麼笑話一樣,“喫與不喫有什麼區別?”
“我現在不吐。”
沐天恩吸了一下鼻子,也是忍住鼻子間那些不時而出的酸楚之意.
就算一會再吐,她也要喫完自己的這一碗麪。
凌澤就這樣狠厲的瞪着她,那一瞬間,幾乎都是將她千刀萬剮了一樣。
照片上面的沐天晴還是笑着,不知道是在笑沐天恩還活着,還是他殺不了人。
突然的,凌澤轉過身就走,而後沐天恩也是聽到了那一聲砰的關門之聲。
“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不知道這一道聲音從哪裏而起。
是啊,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他將她放在身邊,可不真的就要弄死的,他是要找一個人陪他一起下地獄的。
沐天恩再是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喫着餘下的那一碗麪,直到她喝完了最後的一口湯,而這一碗麪,終於是她的了。
直到了現在,她纔是知道,原來有時喫進嘴裏的,不一定就能真的歸自己所有。
她從桌上端起了碗,也是將碗拿到廚房裏面,然後開始洗了起來,廚房裏面有着一盞微弱的餘光,也是將她的眼角照的有些光亮。
而後幾星碎光輕閃而過。
她再是走進自己的房間裏
面,還有裏面那半面牆的沐天晴。
“姐姐,晚安。”
沐天晴的臉還是在笑着,很然很柔很是美好的笑,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似乎連着這樣的一種笑,最後也都是跟着扭曲了起來。
直到她再是睜開了雙眼,對上的不是別的,仍是沐天睛的那一張臉,她就這樣久久的望着,似乎是在出神,也是在回憶。
她坐了起來,也是找着自己的衣服穿好。
不多的頭髮輕輕的垂在她的耳邊,她伸出手,也是摸着那一個似乎永不消失的蜈蚣疤痕。
她站在鏡子面,也是輕撫着自己光頭,以前她最是愛惜的頭髮,早就沒有了,頭皮上的痂一層一層的結着,果真的有些噁心,她現在也纔是知道,爲什麼那些人要對着她頭髮嘲笑了。
如果是她自己,也是想笑。
困爲真的很醜。
她拿出剪刀,親手將自己的餘下的那些頭髮剪掉,這樣,就沒有人可以揪着她的頭髮,她也不會疼了。
不久之後,一個真正的光頭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摸了一下,就是這樣了。
而現在的她,沒有資格談論什麼美醜,對於一個人儘可夫,又是人人喊打的女人,再是好看,那也都是噁心,再是醜,仍是噁心。
她走了出來,主動的去給浴室裏面放水,而看着眼前的這些水,她的胃再是一個翻涌,她知道,這一天不用再是喫什麼東西了。
有一句話凌澤是說對了,不用喫,喫的再多也全當沒有喫,喫進自己的肚子裏面的,也不會是自己的,反正都是要吐出來,那麼爲什麼還要喫?
而此時的凌澤纔是睡了起來,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胃,睡着了時候還好,可是現在卻又是有些難受,誰能料想,堂堂的凌揚集團的凌總,不敗在別人身上,卻是敗在自己的身上。
他一手捂着胃部,也是疼的嘶的喊了一聲。
這種感覺他是熟悉,自然也是知道要如何處理。
其實不用說什麼處理,只要給他一碗老母雞湯,他就可以好了,只是現在誰能給他熬老母雞湯喝,就算是現在想要找一個保姆,也不可能突然出現。
說是凌淵是個難伺候的,可是誰知道,其實在凌家裏面最是難伺候的不是凌淵,而是凌澤,買不到他喜歡的,做出來的東西,又不是他能喫的。
就算他自己的不挑,他這個胃也要挑的。
而能讓他胃部不挑的,很少。
所以只要他一出差,或者一回自己的家,對於凌澤而言,最難熬的不是別的,就是他的這個精貴胃。
至於問他爲什麼不自己做,自己動手不是豐衣足食嗎,可是他會嗎,他不是沒有試過,所以有時才說,他真的跟沐天晴是天生一對的,兩人只要一進廚房,不是摔盤子就是摔碗,要不就是燒了廚房,而有些人本就不應該走在一起,比如沐天恩與凌澤。
就只是因爲這十七年的執念,所以換來的,是這樣的針鋒相對。
足可以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凌澤走了出來,心裏想着,遊天恩會煮麪,而且也不難喫,總是應該會熬個粥吧,這粥有什麼好熬的,就是一把米丟進了水裏,讓火自己燒着,不是很快就可以熬好,可當他出來之時,客廳裏面卻是一個人也沒有,就只有兩面牆上,到處都在的沐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