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與非擡起臉,她笑着,笑的很諷刺,“你說一個自殺的人,怎麼給自己身上扎那麼多的玻璃渣子,你說一個的自殺的人,要怎麼樣才能自己的胳膊割的那麼深?”
“可笑的事,你們說她是自殺,就連她自己也說自己是自殺的。”
“你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她伸出手指向凌澤,“是爲了他,都是爲了他。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他竟然這麼對自己的老婆?”
“難不成他都是忘記了,是誰給他準備一日三餐,是誰給給他天天洗衣,是誰在他得了流感之時,還會留下。”
不是那個在地下的沐天晴,而是沐天恩。
湯與非說的幾近聲嘶,也都是氣到了發狂,氣至自己的全身顫抖。
宋元越連忙捂住她的嘴,讓她別再是說了。
而他更是無話可說,更是無人反駁,是不是自殺,醫生都是知道,這是因爲重力摔下去,被玻璃的給割傷了,可是偏生的門被反鎖,而反鎖的人,是誰,還能是誰?除了凌澤之外,還能有誰?
就算是沐天恩是自己摔的,她要怎麼自己從外反鎖上門。
凌澤關上的那一扇門,可以說關上的不止是一道門,同樣的,還有沐天恩一條活着的生路了。
也就等於是親手將她殺了。
如果沐天恩真的死了,那麼凌澤欠下的就是一條人命。
宋元越摸了摸湯與非的臉,再是將她亂掉的頭髮整理好,我們回去吧,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讓他走。”
湯與非不想見到凌澤。
這個殺人兇手。
宋元越嘆了一聲。
“與非,他走了,不就是便宜他了,就讓他呆在這裏,受着他這一輩子的良心譴責不好嗎?”
“他有良心嗎?”湯與非不是看不起凌澤,她是相當的看不起,這個男人要是有良心,豬都是可以上樹了。
宋元越感覺自己有些詞窮,而湯與非說的如此犀利,他竟也都是有些無言以對。
“我們先是回去吧。”
宋元越再是哄着湯與非,“你這樣吵來吵去,她也得不到休息,你不知道病人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休息嗎?”
“她沒事吧?”
湯與非吸了吸鼻子,“沒死吧?”
“沒有。”
宋元越可以保證,“我發誓,她沒有死,她好好的,如果死了,現在她就不會在這裏,而是在太平間了。”
“我們走吧,”宋元越再是掰過了湯與非的臉。
“先是睡上一覺,等到你醒了,她就好了。”
而現在宋元慮都是感覺,他是不是也要給湯與非找個心理心家,好好的幫着她看上一看,現在湯與非的樣子很不好。
她明顯的就是被嚇到了,這也是難怪,不要說一個女人,就連一個男人見到這樣的事情,也都是會做上好幾天的惡夢,更不用說她了。
他帶着湯與非出去,也是將這裏留給了凌澤。
而自始至終,凌澤都是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替自己反駁,沒有替自己解釋,可能就連他自己都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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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甚至也是令他到了如今也都是無法接受。
“我能替她轉院嗎?”
凌澤問着護士,這家醫院的條件沒有的卓新明那裏好,而且沒有卓新明在,他不放心。
“轉院?”護士將換下來的藥準備拿出去,“這個就要找病人的主治大夫,她只是外傷,應該是沒有大的問題,只要小心一些,應該是可以的吧?”
其實護士也是不敢肯定,這一切還需要主治大夫同意纔行。
凌澤走了出去,而不久這後,他再是走了進來,然後又像一根柱子一樣,站在沐天恩的面前,而此時,對着這樣半死不活的女人,他卻是連半分的辦法都是沒有。
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他也沒有想過讓她死。
他以爲她這是在騙他,因爲她騙的人多了。
他也以爲那只是一點小傷口,可是,房間裏的那些血是不會騙人的,那根本就不只是血,那是血流成河。
凌澤閉上眼睛,甚至都是有些無力承受着那些畫面,會做惡夢的不止是湯與非,同樣的還有他。
卓新民沉着臉,也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我真的不想再是見到她,你明白嗎?”
他突然將手中的病例,丟在了桌子上,而後又是想起什麼,再是站了起來,不時的走着,然後又是坐着。
“凌澤,你讓她死了吧,好不好?”
卓新明將自己的雙手按在了桌子上面,“她這樣的活着有什麼意思,你知道一個人看着自己的血一點一點的流出來,再是一點點的流盡那是什麼感覺嗎?”
“你知道那種全身從溫暖變成冰涼是什麼樣子的嗎?”
凌澤擡起了眼皮,脣角半勾不勾,語氣也是半陰不陽。
“她的命是我的,連她自己都是決定不了,只有我能決定。”
卓新明有一時間都是感覺凌澤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他避開他的眼睛,從桌上將那些病例與檢查報告,一張一張的撿起來,再是疊好,放在了桌上。
“她右手的韌帶被割傷了,以後還能不能治好,不好說。”
“所以……”
凌澤想要知道,他這什麼意思?
“她殘疾了。”
卓新明將桌上放着的東西拿起,再是放在凌澤的面前,再是拍了拍。
“你滿意了吧?”
他站了起來,我還有其它的病人,如果你沒有事的話,可以離開這裏了。
而他說完,也是徑直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個凌澤。
凌澤低下頭,將那些檢查報告拿在了手裏,捏緊,而後就向着那一間病房而去。
這是一間單子病房,上一次沐天晴所住的也是這一間,而這間病房到是與她們姐妹,挺有緣份的,她們一前一後的,都是住在了這裏。
他走了過去,也是拉了一下把椅子坐了下來,就這樣一直看着,等着。
而之於沐天恩而言,她似乎一直在走着一條路,卻始終都是走不到終點,直到她睜開雙眼之時,仍是沒有找到那樣的一種終點,也直到她眼前有了光線之時,她纔是知道,原來,這不是路,而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