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競月貽香 >13 試新招
    ♂nbsp;   寧萃見她終於出刀,當下也不敢大意,連忙以手中的樹枝刺出,取“海天穿雲追”的攻勢,和謝貽香的亂離以快打快,爭先搶攻。

    要說普陀山潮音洞一脈的武學,謝貽香曾在鄱陽湖畔見曲寶書施展過多次,此番又和寧萃接連交手,已是再熟悉不過。更何況寧萃慣用的油傘已被商不棄丟在了走道盡頭,如今她用這根樹枝出招,自然無法施展出“海天垂雲翼”的守勢,威力頓時減弱了一大半。所以兩人交手不過十多招,謝貽香便已穩穩佔據上風,逼得寧萃節節敗退。

    眼看再有數招,寧萃便是敗局已定,卻不料她手中的樹枝忽一變招,居然使出類似短棍或者鐵杵的招式,徑直壓住亂離的刀背,再以空出的左手去斬謝貽香握刀的手腕,分明是一奪刀的妙招。謝貽香一時不慎,手中亂離差點被寧萃這一式怪招擊落,連忙打起精神,一口氣劈出五六記快刀,這才重新佔據了上風。

    此後在寧萃的“海天穿雲追”裏,時不時便會夾雜着幾記類似的怪招,令謝貽香防不勝防。好幾次眼看就要將寧萃制住,都被寧萃用這些怪招化解。幸好謝貽香悟出“融香決”之後,內力雖然並無長進,招式和眼界卻已高出寧萃一個檔次。當下她嚴守門戶穩紮穩打,鬥到六十多招時,終於看準時機,以亂離劈斷了寧萃手中的樹枝。

    寧萃連忙抽身退開,將手裏的半截樹枝隨手丟掉,笑道:“夠了夠了,是我輸了。如此切磋一番,妹妹可有消氣解恨?”謝貽香還在思索她那幾記怪招,只是冷哼一聲,並不回答。寧萃便向她微微一笑,自行轉身離去。

    經此一役,謝貽香心中認定寧萃和趙小靈二人心懷不軌,只怕一不留神,自己便會落到那個趙小靈手裏,不禁暗自戒備起來。誰知那趙小靈仍是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每天照舊來送兩次食物,也不敢和謝貽香交談,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之處。直到三日之後,第四天上午寧萃又再次前來,依然揀了根樹枝向謝貽香討教。謝貽香也懶得和她廢話,徑直拔刀出招。

    不料寧萃這回出手,武功可謂是突飛猛進,比起上次使用的那些怪招,居然又多出了十來式類似的新招,而且和先前的招數融會貫通,威力大增。若說寧萃上次出手,是在“海天穿雲追”裏夾雜着這些怪招,今日這次出手,卻是在這些怪招裏夾雜了“海天穿雲追”。謝貽香以“融香訣”催動“亂刀”、“離刀”和“空山鳴澗”這三套刀法的精要出招,面對寧萃樹枝上層出不窮的怪招,依然倍感喫力。

    幸好先前在玉門關的時候,師兄先競月已將師父刀王的“突斬十八式”、“星火刀法”、“八門生死刀”和“闢天三刀”傳授給了謝貽香,雖然只是幾套入門刀法,卻勝在並未在寧萃面前使用過。當下謝貽香便將這四套刀法以“融香訣”的秒諦同時施展出來,立刻攻了寧萃一個措手不及,待到第一百八十六招的時候,謝貽香終於憑藉兵器的優勢,再一次削斷了寧萃手裏的樹枝。

    寧萃還是像上次一樣當場認輸,臨走前卻對謝貽香笑道:“武學之道,本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還望妹妹勤加練習,否則下次切磋時,只怕就要輸給我了。”謝貽香這才驚醒過來,不禁慌亂起來。顯而易見,寧萃不知從哪裏學來了這麼一套怪招,而她這兩次前來“切磋”,分明是在拿謝貽香試招。

    話說這洞穴裏總共也就三個人,寧萃更是天天和趙小靈膩在一起,她又是從哪裏學來這樣一套怪招?謝貽香心中生疑,難道寧萃竟是從趙小靈那裏學來的?她又立刻否定了自己這一想法,那趙小靈只有十來歲孩童的心智,舉止更是笨手笨腳,絕沒有練過武功,也察覺不到他身上有什麼內力,又怎麼可能傳授武功給寧萃?

    想到這裏,謝貽香隨即醒悟過來,暗罵自己愚蠢,連忙往湖泊對面而去,來到趙小靈和寧萃二人的棲息處。兩人見她突然過來,都是一愣,謝貽香卻不理會他們,徑直去翻閱角落裏的那一堆書,粗略一看,卻都是《論語》、《孟子》和《春秋》之類的典籍。旁邊的趙小靈忍不住問道:“你……你是想找書看?反正這些書我也看不太懂,只管拿去便是。”

    謝貽香心道:“難道是我猜錯了,寧萃這套古怪的功夫,並非是從這裏的書上學來的?”她正待仔細翻閱,卻聽寧萃笑道:“妹妹,這裏的書和我一樣,都屬於小靈的東西。若是妹妹也肯成爲小靈的人,這些書自然便是你的了,又何必開口討要,反倒顯得生分。”

    這話一出,謝貽香和趙小靈臉上都是一紅,那趙小靈臉上是害羞的紅暈,兀自低下了頭,眼角卻偷偷瞥向謝貽香,看她是何反應;而謝貽香卻是氣得滿臉漲紅,她本就臉皮薄,哪裏還好意思翻閱這些書?當即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如此又過了幾日,謝貽香心知寧萃定然還會再來找自己試招,只得苦練“秋水長天”的內力。可是這些日子裏寧萃和趙小靈二人日夜交歡,她聽在耳中,早已亂了心神,如今這一急功近利,反倒拔苗助長,內力非但不漲,甚至還有所退步。謝貽香無奈之下,只得將“亂刀”、“離刀”、“空山鳴澗”、“突斬十八式”、“星火刀法”、“八門生死刀”和“闢天三刀”這七門刀法以“融香決”的秒諦融合在一起,翻來覆去地勤加練習,也算是臨陣磨槍,不快也亮。

    但寧萃這幾日卻並未前來滋事,而是和趙小靈在湖畔的草木叢裏剝樹皮,合力搓成了一根長繩。待到長繩製成,寧萃便帶着繩子潛入洞穴裏的湖泊中,過了一個多時辰,等寧萃再次浮出水面的時候,之前被商不棄丟在走道盡頭的油傘已重新出現在了她手中。

    謝貽香略一思索,頓時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要想沉到十幾丈深處的水底,非得依仗重物不可,先前自己拿着那柄鐵錘,還能勉強從湖底的深洞中攀爬上來,並未將鐵錘捨去。但是通過水道去往走道盡頭的水池池底,面對平整光滑的水池四壁,根本不可能帶着鐵錘攀爬上去,所以自己當時不得不將鐵錘留在了池底。

    如今寧萃手裏也有一柄從自己手裏搶走的鐵錘,多半也是放在了湖底那個深洞附近。她靠這柄鐵錘沉入深洞,穿過水道回到先前的池底倒是不難,難的是無法帶着鐵錘浮出水池。若是和謝貽香一樣將鐵錘丟在池底,那麼等她從走道盡頭取回自己的油傘,便再沒有重物可以助她沉入十幾丈深的池底。

    所以寧萃纔想出這麼一個法子,和趙小靈一同製成了一條長繩,便是爲了回到水池池底的時候,用長繩縛住留在池底的鐵錘,然後自己空手浮出水池,再通過長繩將池底的鐵錘拉扯上去。如此一來,她取回油傘後便可再次利用鐵錘沉到池底,照原路回到眼前這個洞穴。

    如此一來,寧萃的油傘重新在手,無疑是如虎添翼,令謝貽香愈發感到焦急,只得全心練刀。果然,尋回油傘後的第二天一早,寧萃便帶着油傘再次來找謝貽香“切磋”。

    由於她這柄油傘的傘面先前已被亂離劈壞了好幾處,此時已用碎布盡數補上,雖然模樣有些難看,倒也不影響使用。謝貽香也不多言,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第三次和寧萃過招。面對手持油傘的寧萃,亂離更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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