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競月貽香 >20 闖陣
    ♂nbsp;   如此僵持了小半個時辰,先競月抽空去看前方的隊伍,頓時心中焦急。原來隊伍裏的兩百軍士早已會合,此時卻停步不前,盡數擁堵在了一起,將帶傷的百姓護在身後,顯然是無法突破前方賊匪的封鎖。先競月且戰且退,此時離隊伍尚有數百步距離,夜色中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只得暗歎一聲。既然周師爺和王參將無法率軍突圍,那就免不得要打一場硬仗了。

    當下他使出渾身解數,將殺氣駕馭到極致,朝身後的賊匪馬隊隔空劈出一記“獨劈華山”,殺氣所到之處,竟有五六騎賊匪被他這一招的殺氣波及,盡數人仰馬翻。先競月劈出這一刀後,便再不理會身後的賊匪馬隊,展開輕功全力狂奔,一口氣衝到隊伍後面的百姓當中。回頭一看,賊匪的馬隊到底還是追趕了過來,離隊伍已不過百步距離。

    那李劉氏正在照看受傷的百姓,見趕回來的先競月身上全是血跡,急忙上前詢問。先競月這一番消耗極大,又無內力支撐身子,臉色已是蒼白一片,喘息着問道:“前面怎麼回事?”李劉氏一邊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一邊回答道:“前面也有一兩百個賊匪攔截,列了個弧形的‘半月陣’防守,只管用弩箭招呼。我們這邊的軍士沒帶盾牌,先後七八次衝鋒都被對方的弩箭給逼了回來。”

    先競月抓緊時間喘息幾口,見後面的賊匪馬隊越來越近,當即向李劉氏沉聲說道:“叫周師爺分一百軍士回來保護百姓,拼死擋住後面的馬隊。”說罷,他看到人羣裏有百姓運載行李的推車,便上前一刀劈爛,從中揀了塊較大的木板拿在手裏。李劉氏不敢耽擱,連忙去前面找周師爺,照先競月的吩咐調回一半軍士抵禦從西北方向追趕過來的賊匪馬隊。

    隨後先競月一手持刀,一手拿着木板,徑直來到隊伍前方。只見正如李劉氏所言,前方是上百個色目人賊匪在百步開外擺出一個弧形,手持弩箭成“半月陣”的防禦之勢。而這邊的衆軍士此行攜帶的兵刃只有關刀和弓箭,若是赤裸裸地衝進對方射程,進到賊匪們站成的這個圓弧裏面,頓時便會暴露在弩箭之下,等於是同時承受這個“半月陣”三面襲來的弩箭。所以軍士們幾番衝鋒無功,只得退到百步開外,用手中的弓箭和賊匪們的弩箭隔空對射。

    周師爺此時已將一半軍士帶去了隊伍後方,留下那王參將統領剩下這一百軍士,眼見先競月上來,王參將連忙過來詢問。當此危局,整支隊伍轉眼便要陷入賊匪的前後夾擊,先競月也無暇和他解釋,只是沉聲喝道:“叫衆軍士見機行事,跟在我後面攻破敵陣!”說罷,他用木板遮擋住自己上半身,右手倒拖偃月刀,徑直往賊匪佈下的這個“半月陣”當中衝去。剛一踏進賊匪的弩箭射程,漫天的箭矢便如同雨點一般向他襲來,只聽“突突”聲響不斷,他手中的木板頃刻間已被釘上了十幾支弩箭。

    先競月早已用意念將身體的爆發力調動到極致,只管發力往前疾衝。他和謝貽香本就同出刀王門下,一身輕功更是和謝貽香的“落霞孤鶩”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尤其是短距離內的進退閃躲,速度極是迅猛。這一全力狂奔起來,眨眼間便已衝出十多丈,離放箭的賊匪不過二三十步距離。

    眼見這個漢人青年突然孤身衝陣,身形更是快得驚人,衆賊匪驚駭之下,後面射出的一陣箭雨竟然來不及瞄準,大半都射往了先競月身後。先競月用手中木板擋住正面射來的箭矢,右肩、腰身和雙腿卻有好幾處被箭矢擦傷,眼見自己離得近了,他再奮力搶上幾步,掄起拖在身後的偃月刀順勢劈出,殺氣凌空迸發,頓時將這個“半月陣”弧形中間的幾名賊匪斬殺當場。

    要知道所謂的“半月陣”本是演變于軍中的“一字長蛇陣”,便是將人成一字排開,屬於再粗淺不過的陣法。其奧妙便在於兩頭的人可以相互照應,攻左則右救、攻右則左救,若想破陣,便要由當中擊破,從而將整個陣型攔腰斬斷。此時先競月一口氣攻到這個“半月陣”的弧形當中,看似到了最危險的地方,其實也是整個陣型的破綻所在。弧形兩邊的賊匪若是繼續朝他放箭,便極有可能誤傷到對面的自己人,只得和他短兵相接,做近身搏鬥。

    當下賊匪中便有六個色目人漢子衝出陣來,直奔先競月出招,手中武器更是有刀有斧,各不相同。眼見這六個賊匪相繼出手,先競月側身劈開對方攻勢,手中偃月刀伺機劈出,每出一刀,便立時斬殺一人;五刀之後,已有五人橫屍當場,全都是一刀斃命,就連遺言都來不及留下,所以也不知這幾個賊匪是什麼身份來歷。直到最後一個賊匪揮刀攻來,先競月又是一招“獨劈華山”斬落,也不知是因爲這個賊匪的武功高出另外五人,還是因爲此時的先競月已有些力竭,伴隨着偃月刀的刀鋒滑落,卻只是將這個賊匪握刀的一條右臂齊肩斬斷。

    那賊匪死裏逃生,急忙就地滾到一旁,用生澀的漢話厲聲喝問道:“你這漢人……到底是誰?居然能一招擊敗我大漠飛……”先競月不等他把話說完,順手補上一刀,便將他的腦袋削落。隨後先競月丟掉手中木板,附身抄起這個“大漠飛龍”又或者是“大漠飛鷹”的屍體擋在身前,繼續往賊匪的“半月陣”裏猛衝過去。

    在場的賊匪看到這個漢人青年一眨眼工夫便擊斃了己方六大高手,早已嚇得心膽俱寒,只是稀稀落落射出幾箭,卻盡數射在先競月面前的屍體上。如此一來,先競月徑直闖進人羣,殺氣所到之處,手中偃月刀大開殺戒,周圍的賊匪頓時潰敗,紛紛叫嚷着往四下避開。

    後面那王參將的一百軍士見先競月孤身攻入敵陣,一時間都是士氣大振,眼見對面的賊匪都去對付先競月,再來不及射出弩箭,王參將便下令全軍出擊,一口氣衝到賊匪佈下的“半月陣”前,以手中關刀和賊匪全力拼殺。

    要知道兩軍交戰,若是人數相若,勝負便全憑士氣。此刻雙方雖然都是一兩百人,但這些賊匪已被先競月的神威嚇破了膽,如何抵擋得了這一百軍士氣焰高漲的衝鋒?不過片刻工夫,賊匪們已是潰不成軍,佈下的“半月陣”也已七零八落。

    話說先競月一身功夫全靠殺氣,此時殺念大生,刀下更不留情,只管朝人多的地方砍去。卻不料賊匪當中居然還有高手,先競月正殺得起興,手中偃月刀卻被一柄重劍蕩了開去。隨後便有一個身材魁梧的金髮胡人出現在他面前,月光映照下,滿臉都是金色的鬍子,上面還捆綁着各色彩帶,雙手當中則握着一柄六尺長的重劍。只見這金髮胡人用手中重劍虛劈一記,發出刺耳的破空聲響,隨後向先競月怒喝道:“灑家便是縱橫西域的髒鬍子!兀那南蠻,留下姓名!”

    先競月先是同後面追來的賊匪馬隊糾纏,緊接着又當頭闖陣,再到眼下這一番奮力拼殺,殺氣雖是無窮無盡,但體力早已消耗殆盡,更何況又無內力支撐,哪還有力氣同這個自稱“髒鬍子”的金髮胡人講話?眼見這金髮胡人重劍在手,他當即深吸一口氣,將手中偃月刀舉過頭頂,用盡剩下的力氣再次發出他那招“獨劈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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