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便在此時,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會場南面的山道處傳來,略帶驚惶地喊道:“師兄別再打了言思道那廝那廝和東瀛倭寇沆瀣一氣,要來害你”話音未落,一個素衣女子腰懸緋紅色彎刀,徑直飛奔入場。
此時在場的上萬人都全神貫注望向場中,生怕錯過了這場大戰,竟無一人理會於她。只有北面高臺上一直沉睡的得一子陡然睜開雙眼,灰白色的瞳孔自斗篷兜帽下一看,正是前天夜裏失蹤的謝貽香。
而場上激戰中的朱若愚此時已至心無旁騖的境地,全副心神都在先競月身上。話說這已是他第三次和先競月交手,一早便看出對方今日的刀法雖是無懈可擊,卻彷彿有一種放不開手腳的羈絆;意念碰撞之際,甚至依稀能察覺出對方心中暗藏着一縷牽掛。
此時雙方招式由快變慢,正是分出勝負生死的關鍵時刻,本該全力以赴,誰知對面的先競月突然心神一動,一直四平八穩、滴水不漏的刀法終於露出一處破綻。朱若愚欣喜之餘,頓時大喝一聲,整個人往後激射而出;與此同時,他手中定海劍自下往上撩起,憑空生出一道由寒意凝結成的氣牆,直奔對面的先競月而去,正是他生平最爲得意的“定海劍訣”。
伴隨着朱若愚這一出手,四下所有人只覺通體冰冷,徹骨生寒,可見朱若愚這一劍終於用上了真本事,將定海劍的寒意徹底釋放了出來。然而先競月今日刀法中的一縷牽掛,卻是源於師妹謝貽香的失蹤,以至一直留了份心思觀察周圍動靜。此時眼見謝貽香終於現身,分明安然無恙,可見言思道並未說謊,他微一鬆懈,刀法雖然露出破綻,但一顆懸吊的心卻也因此徹底放下,再無絲毫羈絆。
不料陡然間恍惚有金光掠過眼前,一道金色的人影已憑空出現在場中對戰的兩人之間,既有些突兀,卻又顯得合情合理。整個縹緲峯峯頂的上萬名高手,包括身在局中的先競月和朱若愚,竟無一人看清這金衣人是從何而來
只見那金衣人雙腿半蹲,雙掌向兩側平平推出,左掌迎向定海劍凝聚出的氣牆,右掌迎向偃月刀駕馭出的殺氣,低頭悶哼一聲。緊接着便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強勁的氣浪衝向四面八方,激得四下衆人站立不穩,就連整座縹緲峯彷彿都是一陣晃動。而無論是朱若愚的氣牆還是先競月的殺氣,竟在來人的雙掌之間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這一幕直看得所有人魂飛魄散,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試問當世兩大高手同時全力出手,威力之大,可想而知,又豈是肉胎凡人所能承受而這金衣人不但將兩人的攻勢硬生生化解於無形,而且還是僅憑一雙肉掌,若不是用了什麼妖法邪術,那麼其修爲之高,只怕已經超出了凡人所能理解的範疇,甚至是達到了傳說中的通神之境。
一時間整個“太湖講武”的會場肅然無聲,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先競月和朱若愚則是一個神情凝重、一個驚怒交加,齊齊望向場中這位不速之客。伴隨着場中的激戰停歇,衆人此時已能看清這金衣人的形貌,乃是身穿一件落地的暗金色的長袍,上面用銀線繡着張牙舞爪的神獸,透露出一股異域氣息;而他臉上則是戴着一個純金打造的面具,邊角成跳躍的火焰形狀,將整張臉徹底遮住,只露出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依稀可以辨別出是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子。
在場衆人驚駭之餘,好些人都已隱隱猜到了這金衣人的身份,但是話到嘴邊,竟不敢說出口來。只聽南面會場的入口處隨即傳來一個得意洋洋的聲音,大聲說道:“神火不滅,江山焚裂神火教公孫教主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