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競月貽香 >43 神祕高手
    在場的上百名綠衣漢子此刻正將先競月、謝擎輝和言思道三人圍在當中,聽江望才喊出這身“動手”,卻並不上前廝殺,而是同時分散開來,往四面的山壁處退去。但聽山峯內機簧聲響起,四下的山壁上同時涌現出數十個暗門來,竟是讓這些綠衣漢子撤退進去。

    言思道心念極快,立刻叫道:“不好,他們這是要關門打狗,甕中捉鱉……”情急之下他脫口而出,竟不小心把自己比作了“狗”和“鱉”,話說到一半才陡然回過神來,連忙“呸”了一聲。

    卻聽這“御筆峯”內又是一片機關運轉之聲響起,山峯內四面的山壁上依次發出開合之聲,繼而露出數百個小孔,從孔裏伸出一支烏黑的羽箭來,紛紛瞄準場中的三人;而那山峯頂上原本鏤空用於採光的一個大洞,轉瞬間也被一張巨大的鐵網籠罩起來,將這唯一的出口封死。

    當此局面,可謂是上天無門、下地無路了。先競月不假思索,當即沉聲喝道:“擒賊擒王!”旁邊的謝擎輝答應一聲,立刻和先競月一起飛身躍出,如同閃電般徑直撲向那南面山壁下的江望才。

    要知道先競月和謝擎輝兩人這一同時出手,只怕當今天下還真沒幾個人能夠抵擋。那江望才倉促間一時間來不及退入暗道,只得提起雙掌準備迎戰;原本正在退入暗門的那些綠衣漢子,眼見那江望才的情形危險,當下也有十多個綠衣漢子搶上前來,打算攔截先謝二人。

    從先競月一怒拔刀,到此刻雙方圖窮匕見,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隨着先競月和謝擎輝躍出的身形,眼看便要血濺五步,當此千鈞一髮之際,言思道腦海中靈光一閃,終於想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立刻放聲大喊道:“全部都給我住手,大家且聽我一言!”

    他這聲呼喊猶如箭在弦上,當此境遇不得不發,一時間也顧不得自己此刻正扮作一個老窮酸摸樣,言詞間應當自稱爲“老夫”。卻不料眼下這御筆峯內局面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喧譁嘈雜的聲響,言思道奮力喊出的這句話,頃刻間便被各種聲音湮沒下去,就連他自己也沒聽清自己說的話。正焦急間,只聽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天而降,大喝道:“住手!”

    這一聲“住手”,卻是從那山峯的頂端處傳落下來。須知那山頂處鏤空的地方不過方丈大小,下面卻是方圓二十多丈的寬闊山體,使得這整個“御筆峯”內,彷彿是一個倒放着的號角,頓時將這一聲大喝擴大了好幾十倍。但聽這呼喊聲在御筆峯內激盪起伏,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回聲,在場所有人的耳中都不停地響起:“住手……住手……住手……”

    就連先競月和謝擎輝兩人聽到這一聲大喝,雙耳中也是微感震痛,不禁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雙雙舉頭向那山峯頂處望去。

    要知道這座所謂的“御筆峯”,其實只是一座虛有其表的山峯,山體當中已被掏作了空心,用於江望才平日裏的議事會客。當**人出入所用的暗門,都開鑿在四面的山壁上,平日裏隨着整個山峯的下沉深埋地底,外人即便知道暗門所在,也是無計可施,必須要通過機關的控制將整座“御筆峯”升起,方可找到暗門。至於那控制整座山峯的機關所在,更是沒有幾個人知曉。

    所以這“御筆峯”內唯一的空隙,便是衆人頭頂上那個鏤空的採光口,橫豎約有丈許大小,此時已被兒臂粗細的鐵網封得嚴嚴實實。縱然先競月或者謝擎輝能施展輕功攀登至此,半空中也是無從借力,根本無法將這道鐵網破壞破壞。

    而如今在場衆人被那聲突如其來的大喝聲震立當場,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舉頭望那山峯頂上的鐵網處看去。透過那道鐵網,依稀可見一個灰衣蒙面人負手而立,形如蒼松,嶽峙淵渟,隱隱散發出一股高手的風範;再看這人的雙足,分明正踏在那道鐵網之上,自然是身在山峯之外,不曾被困於這“御筆峯”內。

    先競月不料此番西行湖廣,居然接連遇到這許多高手,此時這蒙面人突然現身,更是激得他心中戰意陡升。當下先競月也不顧四面山壁上那數百支蓄勢待發的羽箭,徑直將自己的殺氣凝聚,向那頭頂上那蒙面人籠罩過去。

    然而先競月的殺氣一出,卻彷彿是石沉大海一般,在那蒙面人腳下三尺之處,盡數消失得無影無蹤,卻是被那蒙面人以極強的內力盡數化去。他當即心中一跳,手裏的紛別似乎也心有靈犀,期待主人出手一戰。

    山峯頂上那蒙面人似乎感應到了先競月的不善,不禁咳嗽幾聲,沉聲說道:“競月公子切莫誤會,在下並無歹意。”頓了一頓,他又向那江望才說道:“江先生,你我此番之事,與這三個人並無關聯,你又何必另生枝節?今日之事不如給在下一個薄面,大家就此作罷,請他們速速離去便去。”

    衆人聽這蒙面人說話時,喉嚨中似乎梗着什麼異物,以致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有江湖經驗的人都知道,蒙面人這是刻意將自己原有的聲音掩蓋起來,不願以真聲示人。雖是他極力掩飾自己的聲音,但聽他那低啞的聲音微微發顫,當中隱隱還帶着一絲滄桑感,衆人也依稀可以分辨出,這蒙面人多半是個上了年紀的男子。

    聽這蒙面人的意思,卻是要那江望才放自己一行人離去,先競月和謝擎輝兩人一時也摸不透這蒙面人究竟是敵是友。就在蒙面人說話的這一空隙中,在場的綠衣漢子已全部退去,盡數鑽進了山壁上的暗道中。那江望才也已退到了一道暗門前,將半邊身子縮進了門內,嘴裏冷冷地問道:“若是就這麼放他們離去,那我洞庭湖的威嚴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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