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競月貽香 >42 一怒拔刀
    先競月這話一出,在場的上百名綠衣漢子皆是一片譁然。來人竟敢在這龍躍島上、御筆峯內,直呼洞庭湖湖主江望才的姓名,可謂無禮之極,當真是自尋死路。

    但見平臺上那中年人微一擡手,止住了廣場上衆人的雜音。他當下倒也並不生氣,緩緩說道:“不錯,我便是江望才。”

    先競月遙一抱拳,說道:“金陵先競月。”說罷,他當即舉步向那南面的平臺走去,謝擎輝在旁和他並肩而行,言思道卻龜縮在了兩人背後。三人一直走到那平臺前十多丈距離處,兩旁立時便有綠衣漢子站出來將去路攔住,示意三人停下腳步。

    眼下離那平臺近了,先競月這纔看清楚這個江望才的模樣。但見他約莫四五十歲年紀,臉頰極是削瘦,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此刻他雖然端坐在那平臺之上,卻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似乎隨時準備要出戰迎戰。

    只聽那江望才已淡淡地說道:“‘十年後天下第一人’競月公子,謝大將軍的二公子謝擎輝,還有這位蕭老先生,三位果然不同凡響,居然能將我這洞庭湖十多年來無人敢闖的拜山之禮盡數通過,自今日起,便當揚名江湖了。”

    說到這裏,也不等先競月等人答話,他又接着說道:“然而這位競月公子此番前來湖廣,沿途殺害我洞庭湖門下二十三條性命,今日又來行這拜山之禮。我江望纔在此敢問一聲,競月公子究竟意欲何爲?”

    這話一出,在場的綠衣漢子頓時義憤填膺,齊齊向三人怒視而來。先競月竟是絲毫不以爲意,他徑直凝視平臺上那江望才的目光,緩緩說道:“我爲尋訪謝貽香下落而來。閣下若是知曉,便請告知。”

    聽聞先競月說出這話,他身後言思道不禁暗歎一聲。這些時日他與先競月朝夕相處,心知此人不善言辭,以至於經常禍從口出,往往一句話便能把局面鬧僵。如今三人前來這洞庭湖龍躍島拜山,此刻分明已在對方的勢力範圍內,這先競月仍然是我行我素,絲毫不顧及對方的感受,看來他這個親軍都尉府的統辦平日都是在金陵城中辦事,少有外出公幹,這才把皇家統領的做派,用到了這洞庭湖江望才的身上。

    要知道江望才方纔一番言語,分明是在說先競月殺害洞庭湖門下弟子一事,要先競月當場給出一個交代,最起碼也要他說幾句可以讓雙方下臺的場面話。哪知先競月非但不理會自己的言語,而且還如此無禮地盤問起自己來了,那平臺上的江望才頓時臉色微變,隨即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好一個先競月,果然如傳說中一般目中無人。今日你既然敢在我這龍躍島上如此放肆,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了?”

    說着,他已高高擡起一支右手,大聲說道:“洞庭湖上下數萬幫衆,若是讓閣下活着離開這岳陽地界,那除非是我龍躍島沉,洞庭水乾。”

    他話音落處,在場的上百名綠衣漢子便已行動起來,在這御筆峯內小跑着挪動身形,頃刻之間,便將先競月、謝擎輝和言思道三人圍在了當中。謝擎輝哪料得到先競月三言兩語間就把場面鬧僵,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言思道連忙低聲說道:“競月兄,看來你還是莫要開口得好,讓我來……”他話還沒說完,先競月又揚聲說道:“還請告知謝貽香的下落。”

    那江望才被他這句話問得怒極反笑,仍不住伸手指向平臺下的先競月,冷笑道:“那便如閣下所願,我這便送你們下去見她。”他這句話分明是說謝貽香已然身亡,要將先競月等三人也一併送入地下。當次情形,衆人也不知道這江望才說的是真話還是氣話。當下謝擎輝正待出言細問,旁邊的先競月已是怒火沖天,忍不住仰天清嘯一聲。

    原來先競月這些日子雖然極少提起失蹤的謝貽香,但在他內心當中,卻早已擔憂到了極致,只不過他沒在旁人面前表露出來罷了。如今好容易順藤摸瓜來到這龍躍島上,卻又被江望才這句話所觸動,一時間,先競月居然將這壓抑多日的積怨盡數爆發了出來。

    但見先競月腳下一動,身形已向那江望才所在的平臺方向疾速掠去。謝擎輝和言思道本以爲事情還有周旋的餘地,哪料先競月居然說打就打?當即齊聲喝道:“且慢動手!”

    就在這彈指間的工夫,言思道自然來不及有什麼動作,謝擎輝早已施展開輕功,用盡渾身氣力追向先競月;他奮力伸手往前一搭,終於按往了疾奔中的先競月左邊肩頭,硬生生地讓先競月停下身形。

    然而先競月的殺念一出,又豈是旁人所能阻擋?只見他的身形雖被謝擎輝攔下,右手卻已順勢抽出腰間的紛別,擡手便是一招“獨闢華山”,徑直向那平臺上的江望才凌空劈落。

    此時先競月離那平臺上的江望才還隔着六七丈遠的距離,那江望才見他似這般隔空出刀,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他正驚訝間,猛覺一股極強的殺氣當頭籠罩,竟彷彿是化作了有質之物,如同一把無形的巨刃向自己直劈下來。

    倉促間江望才倒是反應極快,急忙就地一滾,徑直從那平臺上翻落了下來。但聽一聲霹靂也似的碎裂聲響,繼而是石塊滾落的轟鳴之聲,那南面山壁上原本凸起的平臺,竟被先競月這一刀隔空劈了個四分五裂,散落得滿地都是,激起陣陣塵灰。

    那江望才的這一滾,居然將先競月絕殺的一招“獨劈華山”給躲避開去,可見其功夫之高,絕對是江湖中罕見的一流好手。然而他身爲洞庭湖之主,這一滾卻是狼狽之極,可謂是顏面盡失,那江望才頓時面如死灰,當即定下神來,一揚雙掌立出個門戶,怒聲大喝道:“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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