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蘭分店。
阮小冉跟鬱歡一起走進店裏。
“歡迎光臨戈蘭服飾。”
導購小姐立刻帶上笑容迎了過來，周到的問：“請問有什麼需要我爲您服務的嗎？”
鬱歡說：“我們先隨便看看，你忙別的去吧。”
“好的。”
導購小姐應下，繼續掛着招牌式的微笑，說：“如果有需要，請隨時叫我。”
說完，便走到一邊去了。
鬱歡回頭對阮小冉道：“看看吧。”
“嗯。”
阮小冉點頭。
這處戈蘭的分店佔據上下兩層，她跟鬱歡從上往下開始看。
店面的裝潢非常精緻，據說是專門聽了室內設計的大師級別人物親自設計，每一處的陳列擺設都透着一股敲到好處的奢華感，阮小冉知道，這全部都是厲封爵拿錢砸出來的。
在看到樓上一層時，阮小冉的視線在新上市的服裝上掃過後，便愣住了。
她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又看了另一欄貨架。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
阮小冉心中立刻有了定數。
鬱歡這期間一直在觀察阮小冉的表情，發現她盯着貨架若有所思，便知道她一定也發現了。
兩人看完衣服後，便走出店鋪。
“發現什麼了嗎？”
鬱歡問。
阮小冉抿了下嘴脣，沒有立刻迴應，而是先長長地鬆了口氣，好像整個人都放心了下來，放鬆肩膀道：“太好了。”
“哦？”
鬱歡挑眉，對阮小冉的反應有些玩味。
阮小冉回頭看了鬱歡一眼，有點難爲情地笑了笑，說：“其實在這之前，我一直擔心是自己的設計不符合大衆的品味，現在發現可能是別的原因導致，就莫名鬆了口氣。”
鬱歡靜靜地看着她，說：“我之前跟你說過吧，對自己自信點。”
“我知道。”
阮小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說：“我對自己的作品是很自信，不過，這跟能不能得到大衆的認可完全是兩碼事。”
市場選擇，顧客的喜好是最捉摸不定的東西。
即便是關佬的作品，也不是每一件都能大爆，有巔峯就有低谷。
這麼一想，阮小冉再次佩服起嵐歌來。
因爲，雖然嵐歌在時裝界綻放的時間很短，不過據說經她出手的服裝，毫無例外，全部都是大爆的作品。
鬱歡聽完阮小冉的話，眸子斂了斂，她慢慢收回視線，淡淡道：“我以爲你是朝着超越嵐歌的方向努力的，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
阮小冉聞言，驚訝地看向鬱歡，“鬱姐，你……”
她的確想過超越嵐歌，不過這件事她可從來沒跟其他人說過，因爲就算說了，別人也只會以爲她是癡心妄想。
鬱歡見她反應，平靜的面容上終於浮現了一抹淺淡的笑，戲謔道：“怎麼？敢想卻不敢承認？”
“……”
阮小冉沉默一秒，隨後又釋然一笑。
她抓了抓頭髮，感慨道：“鬱姐，你真厲害啊，感覺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似的，你怎麼看出來的？不對，你爲什麼會覺得我想着超越嵐歌？”
鬱歡淡淡道：“我說過，我看人很準()
，
她說着，回頭緊緊地盯着阮小冉的雙眸，一字一頓道：“每次在提起嵐歌時，你的眼中總是充滿躍躍欲試的光芒，‘想要超越嵐歌’，我在你眼中看到了這段話。”
“……”
阮小冉驀然，怎麼感覺越說越玄乎。
她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忽然。
鬱歡伸出一隻手，輕輕地碰觸上阮小冉的臉。
她目光深邃，彷彿眼底只有她一人。
阮小冉一驚，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她有點詫異地看向鬱歡，道：“鬱姐，你……”
這個氣氛不對勁兒啊！！
聽說很多女性設計師之間，都會有超越界限的感情萌發，而她之前也沒聽其他人提起過鬱歡有男朋友之類的事……
不會吧？
阮小冉驚悚了。
鬱歡看阮小冉的反應，眼皮不自覺地跳了下，說：“你胡思亂想什麼？我可不是同性戀。”
“額……”
心思又被看穿了。
阮小冉乾笑一聲，想要掩飾尷尬。
鬱歡呼了口氣，也沒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她視線緊緊地凝着阮小冉，眸光中閃爍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淡聲說：“不知道爲什麼，在你身上，總是有股違和感。”
“違和感？”
阮小冉不解。
鬱歡收回視線，平靜道：“你明明才華橫溢，卻總是在莫名的地方不自信，就像是被什麼枷鎖給捆住了一樣，你的才華跟你的處事不符，你沒發現嗎？”
抱歉，還真沒……
阮小冉之前還真沒注意過這個方面。
因爲五年前的飛機事故，阮小冉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她對自己的身份來歷全部是通過阮家人的口頭描述以及過去的一些照片得知的。
過去的她，是個膽怯懦弱的人。
在學校無論是學習還是別的愛好都不起眼，是丟在人羣中都不會被發現的存在，至於服裝設計，更是從未涉及過，唯一表現過熱衷的愛好，那就是觀察顧子琛了。
沒錯。
當初的她，好像還是個戀愛腦。
愛顧子琛愛得死去活來，對別的事都沒什麼興趣。
或許是飛機事故讓她轉性了，也或許是在飛機事故前，出去散心時下定決心要改變自己，因此，當她從飛機事故中再次醒來時，便決定要過跟以往截然不同的生活。
阮父阮母自然也是一百個贊同。
只不過，在阮家她一向是被欺負的對象，在加上未婚先孕被人唾棄，讓她一直在阮小冉這個人格中無法徹底脫身出來。
每次她想做什麼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自我懷疑。
她能做到嗎？
以前的她都辦不到，沒有任何基礎鋪墊的她，真的能做好嗎？
阮小冉不禁下意識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發愣，今天鬱歡的一番話在她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她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就好像全身的細胞都開始躁動起來。
好像什麼東西將要呼之欲出。
是什麼呢？
到底是什麼！？
“嘶！”
阮小冉本來還想再深入地思考一下，誰料，頭部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疼痛，她眼前直接一抹黑，腳下一滑，便朝着地面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