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帝整個渾身一怔。
他全身似乎都僵硬了起來，死死盯着赫昭毅，語氣變得說不出的壓抑沉重，咬牙道：“赫昭毅，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
男人周身戾氣大漲。
在皇權家。
皇權瑾就是不能說的禁忌。
因爲那是他跟赫箏嬅之間永遠的隔閡。
沒辦法用時間來修復，只能一直塵封起來粉飾太平。
“我當然知道。”
赫昭毅知道現在皇權帝在想些什麼。
面對越來越有壓力的氣場，只能儘可能地調節自己的氣息來應對。
隨後。
他用平緩地聲調說道：“我知道瑾兒是不可說的禁忌，如果不是發生了這種事，我也不可能輕易說出口。”
“”
皇權帝冷冷看着他。
似乎還在打量着赫昭毅這個人，對他的話並不完全信任。
赫昭毅也不在乎，畢竟大家已經心照不宣遵守不提及皇權瑾這個規定20年了，現在他突然說出口，對皇權帝來說，的確算是挑釁，不識趣。
不過。
就算男人生氣了，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
赫昭毅緊緊地盯着男人，繼續道：“皇權先生，你在見到孩子的時候，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
“就不說熟悉感，最起碼，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你應該是不討厭她們的吧？”
“”
赫昭毅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確實。
那日晚宴上，聽到那個小女孩兒喊自己“爺爺”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牴觸或是不悅。
若是換做其他孩子這麼做，他肯定會覺得有攀關係的嫌疑，如果心情不好的話，說不定他理都不會理那個小孩兒。
但換做阮小貝。
皇權帝甚至還生出了想要抱一抱那個孩子的衝動。
不可否認。
兩個孩子是很可愛，也很招人喜歡。
就在這時。
赫昭毅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赫昭霖給她發消息過來了。
剛纔赫昭霖走的時候說過，會找赫箏嬅要一份她們的合照，估計是這會兒發過來了。
赫昭毅在自己郵箱看了下。
果然。
是赫箏嬅跟夏嵐歌還有孩子幾人的合照。
看到照片上幾人帶笑的臉，赫昭毅更加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他將手機遞給皇權帝，說：“皇權先生，前幾日，箏嬅跟厲家的幾位拍過合照，你不妨也看看吧。”
“”
皇權帝沉默不語。
但他的視線卻下移落到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機上。
上面是幾個人的合照。
當看到赫箏嬅那帶笑的臉的時候，皇權帝感覺心中有些鬆動，接着，他就緩緩擡手，將手機拿起來，仔細觀察起來。
這張合照是赫箏嬅還有夏嵐歌跟孩子四人的合照，幾個人都湊在一起，只有臉部照進了鏡頭裏，也因爲如此，臉部看得非常的清晰。
赫箏嬅的笑容很燦爛。
眉眼間全部都是笑意，而這樣的笑容，在皇權帝的記憶中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他的心臟微微有些刺疼。
不管他怎麼努力，如何想要討她的歡心，到頭來，卻連幾個外人都不如嗎？
她們到底有什麼魅力讓她如此？
皇權帝的視線下移。
目光又落到阮小貝身上。
因爲剛纔赫昭毅說這個孩子跟當初的瑾兒有些相似，所以他着重觀察阮小貝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了剛纔赫昭毅的話，因爲主觀的作用，皇權帝竟然真感覺阮小貝跟皇權瑾有些相似。
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就像是活力四射的小太陽，讓身邊的人都跟着變得溫暖了起來。
這麼一想。
皇權帝突然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第一次見到孩子的時候，確實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也正是因爲那股熟悉感作祟，所以纔會對孩子心生好感。
原來。
這股熟悉感就是因爲孩子跟瑾兒長得相似啊。
皇權帝不由得在合照上又多看了幾眼。
越看。
越覺得兩人的神態相似。
箏嬅會跟孩子親近，是因爲她在孩子身上找到了瑾兒的影子嗎？
雖然這些年來大家對瑾兒的事閉口不提，但是在她心中，應該還是時刻都想念着他們的小女兒吧？
想到這兒。
皇權帝對赫箏嬅涌出一股說不上來的歉意。
都是因爲他。
因爲他沒能處理好過去的事，所以才讓瑾兒遇到了那樣殘忍的事。
是他將原本幸福的家庭搞得支離破碎。
“”
赫昭毅看到皇權帝臉上那抹沉痛，知道這個男人對過去的事也是懊悔不已。
皇權瑾的去世。
皇權帝比任何人都要後悔。
只是這個男人並不習慣在外人面前展示脆弱。
他只會將傷口隱藏起來，然後獨自舔舐。
真實命運弄人。
赫昭毅輕嘆了一聲，隨後又說道：“直接看合照，就直觀許多了，其實不僅是那個小女孩兒，還有厲太太，你不覺得她笑起來的時候，神態跟箏嬅有些相似嗎？”
“”
皇權帝聞言，視線又移動到夏嵐歌身上。
經過赫昭毅這麼一提醒。
的確。
夏嵐歌的神態跟赫箏嬅有些相似之處。
雖然容貌大不相同，但是笑起來的神態，真是如出一轍。
皇權帝隱約感覺赫昭毅還有話沒有說完，他慢慢放下手機，擡眼看向赫昭毅，道：“你跟我說這麼多，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麼？”
“”
赫昭毅朝皇權帝看了眼，道：“其實，如果瑾兒要是沒去世的話，跟厲太太應該是差不多的年齡吧？”
“”
皇權帝聞言，不禁皺眉。
他聲音冷了幾分，道：“你想說那個女人是瑾兒嗎？”
“並不是沒有可能吧？”
赫昭毅斂着眸，淡聲道：“畢竟當初瑾兒出車禍後，我們並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那個女人不可能是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