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次有所不同,但是所用的藥材還是大同小異的,太醫又增減了幾味藥材,本想開了方子就離開,但是孫妃身邊的宮女卻是不肯,說不知道孫妃喝下藥到底會不會好,所以請太醫在這裏守着。
太醫剛剛從姚妃那裏忙完,每個人都是身心俱疲,巴不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本來那些太醫叫他們兩個過來就是因爲他們兩個無權無勢地位低下,此刻更是不敢惹了孫妃不開心。
這兩個太醫只好到院子裏去給孫妃煎藥。
孫妃喝下去了以後,倒是好了一點,可是看起來還是沒什麼精神,只能躺着,稍微一動,還是頭疼欲裂。
太醫解釋說,這是因爲孫妃最近精神不寧的緣故,藥物只能治其表象卻不能治理根基,現在孫妃喝了藥已經覺得好些了,那麼只要再好好休息一下,就會痊癒的。
可是那宮女卻是不依。
孫妃躺在榻上,緩緩睜開眼睛,掃了他二人一眼,然後道:“從前都是常太醫和李太醫過來,怎麼今天換成了你們兩個?”
常太醫和李太醫乃是太醫院裏醫術最好的兩個太醫,從前孫妃頭痛,總是他們兩個過來。
這兩個太醫才進宮沒多久,連孫妃都沒怎麼見過他們倆。
常太醫和李太醫剛剛在姚妃那裏累得不行,回去以後,渾身的衣裳都溼透了。
“回娘娘的話,常太醫和李太醫剛剛……去給姚妃……”
“呵,又是姚妃,她的病是病,本宮的病便不是病了嗎?如今不過……纔剛剛做了妃子,就已經這樣目中無人,來日裏豈不是要整個後宮都跟着她姓嗎!”
孫妃一邊怒斥,一邊咬牙,頭一動,疼得就更厲害了。
面前的兩位太醫顫抖着不敢開口。
可是孫妃的話音剛落,門就忽然被人踹開。
“大膽!”宮女下意識回過頭去喝道。
陽光刺眼,灰塵在陽光的照射下在半空中打着轉,平白增添了幾分淒涼之感。
等到宮女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瞬間抖若篩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兩腿一軟,當即就跪在了地上,“皇……皇上……”
李成利過去,一腳踹在了她的臉上,那宮女便應聲而倒。
孫妃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朕就是要讓後宮跟着她姓,又如何!”李成利走到孫妃的牀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孫妃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李成利的影子裏頭。
她仰頭看着李成利,因爲頭疼,她的眼前有幾分恍惚,幾乎看不清李成利的臉。
“皇上的意思,難不成是要立她爲後嗎?”
“是又如何?”李成利的聲音裏,不帶分毫感情,那些話語凝成堅冰,砸得孫妃睜不開眼睛。
自打皇后過世以後,這後宮裏頭多少年,都只有她一個貴妃。
所有人都等着她登上皇后之位,可是李成利卻絲毫沒有那個意思。
有很多次,她自己都以爲,馬上了,李成利這次一定要立她爲後了。
左右後宮無主,她掌權,來日裏李興民登基,她照舊是太后,做不做皇后,其實沒什麼分別。
可是現在,有了那個女人,一切都不一樣了。
李成利將她當成了心肝寶貝,巴不得將全天下都拿到她面前。
“呵,立爲皇后,皇上如今,當真是把她當成……”
原本孫妃也是想冷冷說一句話的,可是話剛說到這裏,她驟然就涌出了滿眼的淚,一時間哽咽。
憑什麼,憑什麼她跟在李成利身邊這麼多年,可是他的心裏卻只有那個賤人!
“朕與她的事情,於你無干,倒是你,竟然敢在後宮,做這種事情,朕看你是膽大包天!”
孫妃瞬間一抖。
可是她派去的人該是很縝密纔對,怎麼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李成利拽着孫妃的頭髮,把她從榻上給拖了下來,狠狠摜在了地上。
旁邊的宮女哭嚎了一聲,可是看着李成利的臉色,卻又不敢說話了。
“朕這麼多年來對你不薄,可是你!竟然敢傷害朕的孩子!如此居心,實在可怕!”
李成利咬牙怒道。
若不是李成利抓住了證據,大約也不會這麼快就趕過來,而且直接和自己翻臉。
孫妃原本心中還有驚懼,這麼一想開以後,倒是笑了一聲。
然後她趴在地上,笑聲越來越大。
李成利都被她笑得一臉的莫名其妙。
“皇上,您待臣妾不薄?這麼多年來,臣妾爲您生兒育女,管理後宮,可是到頭來,連個貴妃之位都被剝奪了去,您當真是因爲那兩個女人爭鬥,覺得臣妾管轄不利嗎?您是因爲要給那個女人清路吧!您今日這樣震怒,當真是因爲臣妾傷害了您的孩子嗎?您是因爲那個女人!因爲她痛苦了,所以您難受了,您就要來找臣妾的麻煩!可是皇上,臣妾呢?臣妾難道就不痛苦嗎?難道臣妾的痛苦在您眼裏,就一文不值嗎!皇上!臣妾這麼多年對您,可是一心一意啊皇上!”
孫妃說着,臉上的笑容垮了下去,瞬間哭了出來。
李成利往後退了半步,聲音沉穩了許多,“你不必在這裏強詞奪理,你若當真對朕一心一意,就不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你明知道,朕有多看重那個孩子。”
“根本不是孩子!”孫妃猛地擡起頭來,頭痛讓她眼前一花,“太子也不是臣妾所生,他也是您的孩子,可是臣妾還是將他好好養大了,甚至比撫養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用心,如果今日姚妃生下了孩子她卻死了,臣妾照舊也會養大她的孩子,因爲臣妾愛您,臣妾愛您也就會愛您的孩子,可是皇上,臣妾受不了您愛別的女人!皇上,您當真以爲,姚妃愛您比臣妾愛您更多嗎?!”
李成利看着孫妃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卻只是道:“後宮裏愛朕的人多的是,比你更用心的也不在少數,可是朕愛的,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