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萬萬不可 >66|窗前花(中)
    蕭謖不搭馮蓁的這個茬兒, 轉而道:“孤記得你那屋子裏色澤豔麗,而且有許多毛茸茸的布偶, 四處都是墊子,一看就知道是小女君的屋子, 怎麼沒把那些帶到上京來?”

    蕭謖曾經把那些布偶拿起來看過, 有些的布匹都磨得起毛了, 可見是馮蓁心愛的玩物。

    提起西京,馮蓁就有些惆悵了,坐在桌前, 單手托腮地道:“本以爲可以回去的。”

    馮蓁看向蕭謖, 眼前這人很可能就是害她不能回西京的罪魁禍首。“那個……”

    “嗯。”蕭謖尾音微微挑高, 勾得馮蓁心裏一跳, 說不得這人還真是生得俊,來見她時也是悉心打扮過一番的, 至少是沐浴之後纔來的, 她聞得見那股清新的澡豆香。

    蕭謖依舊是半舊的石青地層疊蓮瓣紋袍子,可卻越發顯得丰神俊逸,卓犖不羣, 見他這麼多次,馮蓁都還沒生出審美疲勞,可見這人還真是生得佔便宜。

    當然馮蓁感覺自己的臉配他還是綽綽有餘的,她也是剛沐浴過,溫泉洗凝脂,一身的桃香, 也不輸給蕭謖。

    “這凳子坐着腰疼,不如咱們去榻上說話吧?”馮蓁這話說得,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誘0拐良家婦女的登徒子了。

    蕭謖倒是從善如流,可見也就是表面良家而已。

    上了榻,自然不會隔着小几而坐,馮蓁就跟軟骨頭似的蜷入了蕭謖的懷中,即便不玩親親,好歹有肌膚相親,才能薅到羊毛。“殿下,十七郎與敏文出了這檔子事兒,我與他也不可能定親了,我想着,倒不妨在西京找一府人定下,你覺得如何?”這主意也是馮蓁剛想起來的,誰讓蕭謖提起了西京呢。

    “西京?”

    “嗯,你想啊,西京天高皇帝遠,從定親到成親只怕也得兩、三年,我與那人也見不着面,豈非更好?”馮蓁循循善誘地道。

    “那幺幺可有人選?”蕭謖垂下眼眸把玩着馮蓁的纖纖玉指。

    馮蓁略做思考狀,“佟季離就不錯。”

    佟季離可是西京最有名的才子,最重要的是他的臉比他的才還有名,雖說比蕭謖還是差了些,但各有各的特色。

    佟季離去年新鰥,元妻撒手留下一子一女。馮蓁若是真不得已最後嫁給了佟季離,那也不錯。佟季離對元妻情深似海,家中一直未納姬妾,據說也拒絕續絃,怕後孃虐待兒女。

    馮蓁覺得自己若是嫁給他,大家以後各過各的,彼此都放心。季離的人品馮蓁還是信得過的,畢竟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

    最壞的不過是,佟季離不同意,非要過夫妻生活,馮蓁覺得自己也不虧,好歹是個美男子。

    蕭謖笑道:“是挺不錯的,據說西京就沒有一個女君沒給佟季離送過荷包的,馮家的小女君,還在流鼻涕的時候,就追着他也送過荷包吧?”

    馮蓁可笑不出,她手指有些疼,蕭謖尖牙利齒,這是拿她的手指當磨牙棒呢?

    馮蓁是手在人嘴裏,不得不低頭,於是諂媚道:“那不是當年沒見識麼?到了上京之後,方纔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殿下既然已在西京走了一遭,那今後的荷包也就沒季離公子什麼事兒了。”

    可惜蕭謖不喫馮蓁這彩虹屁,反而冷哼道:“男子生得好有什麼用?還不是胯……” 蕭謖停住話頭,差點兒污了馮蓁的耳朵。

    馮蓁其實有什麼不知道的,都說老祖宗纔是最會玩兒的,兩千多年前龍陽君就出名兒了。後來的達官顯貴,誰沒個孌0童什麼的?

    馮蓁有心想問蕭謖一句,可又怕噁心着自己,想想還是算了,自欺欺人地先過着唄。

    這鋪墊了一會兒纏綿繾綣後,馮蓁覺得是時候提一提敏文的事兒了,便道:“殿下,這次敏文和十七郎的事兒皇上會怎麼處置啊?”

    “十七郎本恩蔭了一職,父皇要將他發放嶺南,敏文則去皇恩寺修行。”蕭謖道。

    “可敏文是公主呀,皇上難道絲毫不顧念父女之情麼?”馮蓁問。

    “是你給敏文出的餿主意,也是你在後面推波助瀾吧?”蕭謖不答反問,他垂下眼皮,輕輕地用牙齒颳着馮蓁的手指尖。

    馮蓁有些瑟瑟,她看蕭謖這樣子,愛啃愛咬的,沒準兒私底下真有點兒S的傾向。他的牙齒養得極好,亮白得在天0朝都能拍牙膏廣告,一口大白牙那真是威脅足足的。

    馮蓁蜷了蜷手指,聽得蕭謖又道:“你不肯和十七定親,是心裏記掛着西京季離?”

    馮蓁擺出比竇娥還冤的神情看着蕭謖,“我心裏的人是誰,殿下還不知道麼?”馮蓁在心裏補了句,“對,你沒猜錯,就是季離。”

    蕭謖放開馮蓁的手指,改爲摟着她,輕輕咬吮起她的耳垂來。

    馮蓁閉了閉眼睛,都說十指連心,其實耳垂也連着心的,咬起來一樣的疼,熱息吹在她的耳蝸上,疼

    之外又添癢。

    “殿下幫幫敏文吧。”馮蓁捧起蕭謖的一隻手懇求道,可不能讓蕭謖隨隨便便就岔開話題。

    蕭謖替馮蓁理了理耳發,“雖則你也有過錯,可敏文明知道十七郎即將和你定親,還算計於他,十七郎又是孤表弟,孤可不能親疏不分。”

    得,簡直跟長公主一個調調。

    “然你們誰也沒給過敏文選擇啊?她若是不這樣,等待她的不是和親,就是嫁給一個只會走馬章臺的紈絝,她只是求生而已。”馮蓁看着蕭謖道。

    “她身爲公主,從小享盡榮華富貴,需要她和親時,爲何不能?和親又不是讓她去死,她就是這般報答父恩的麼?”蕭謖反問。

    看來立場不同,看問題的態度也是大相徑庭,馮蓁反駁道:“她在宮裏喫不飽,穿不暖,算什麼……”

    馮蓁的反駁被蕭謖給截住,“喫不飽,小時候能跟你一樣胖?”

    馮蓁無話可說地嘟起嘴。

    “孤承認她在一衆公主裏過得不算好,但跟那些賣兒鬻女的人家一比又如何?”蕭謖問,“那些人想和親還不能呢。”

    馮蓁坐直身體,連羊毛都不想薅了,伸出腳想把蕭謖一腿踢下榻去。

    蕭謖箍住馮蓁的腰,壓住她的腿,“出主意的也就是你,若是換了人,孤早就叫她再張不開嘴了。”

    馮蓁試着想彈動一下腿,誰知蕭謖跟泰山一般,絲毫不能撼動他分文,哪怕她現在是個女漢子都不成。馮蓁覺得自己那日信口胡謅的“家暴版五殿下”,很有可能成真。

    “幺幺,孤知道你與敏文好,可十七也是孤的表弟,他若是尚主,一輩子就毀了。”蕭謖語重心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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