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萬萬不可 >75|風雲會(中)
    所以馮蓁疾言厲色地道:“殿下既要正大光明地娶我, 那就該正大光明地來,而不是如此偷偷摸摸, 欲置我於何地?”

    “若是被人發現,於殿下自然是樂見其成, 而我呢?一輩子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這就是殿下想要的麼?”馮蓁越說越生氣。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雙標, 然則究其根本還是蕭詵的羊毛不夠厚,若是他跟蕭謖掉個個兒,馮蓁這番疾言厲色的話就可原樣兒奉送給蕭謖了。

    “孤不是, 幺幺, 孤就是想跟你說幾句話。”蕭詵急急地辯解道。

    “明日……”馮蓁剛想跟蕭詵定下明日之約, 省得他再夜闖她的臥室, 誰知話才起了個頭,她的餘光就瞥到了窗戶外的另一個黑影。

    蕭謖來的時候從來都是無聲無息的, 一眨眼就出現了。馮蓁的心跳開始狂奔, 她感覺這下真的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馮蓁怕極了蕭謖就這麼進來,跟蕭詵來個面對面,那她屋裏就熱鬧了。好在蕭謖從來就是個謹慎之人, 哪怕把馮蓁的臥室當菜市場一般來去自如,但每次從窗戶跳進來之前都要先觀察觀察環境的。

    這一觀察,自然就留意到了馮蓁的窗戶上印出了兩道人影,一高一矮,一壯一瘦。那高壯的顯然是名男子。

    馮蓁趕緊挪動了一下步子,站到了桌子前面, 面對窗戶方向,蕭詵不疑有他地也跟着站到了馮蓁的對面,也就是背對窗戶的一側。

    “明日什麼?”蕭詵追問。

    馮蓁很清楚蕭謖的耳力,她這會兒還哪敢說什麼明日之約。只低聲道:“六殿下,府中有巡邏的侍衛,你趕緊走吧,否則我可要大喊了。”

    這一聲“六殿下”馮蓁相信蕭謖必然聽得見,她是怕蕭謖以爲她有危險而闖進來。

    蕭詵未達目的自然是不肯走的,“幺幺,孤……”

    馮蓁將手擱在胸前朝蕭詵擺了擺手,這個角度因爲有蕭詵當着,所以蕭謖是看不見她手裏的動作的,馮蓁無聲地做了個口型道:“有人。”

    蕭詵背脊一僵,他就是再混不吝,那也不至於下作到要故意叫人發現他在馮蓁屋裏的事兒。不過他只當馮蓁說的有人,乃是她院子的侍女或者起夜的媼嫗。

    馮蓁又無聲地說了句,“午時白樓”。

    蕭詵也知道不能再久留,轉過身從來時路又跳了出去,看得他背後的馮蓁膽戰心驚,蕭謖可就在窗外呢,可千萬別撞個面對面。好在蕭謖可比蕭詵警覺多了,蕭詵跳窗出去時,蕭謖已經不知藏到哪兒去了。

    而蕭詵一走,蕭謖便出現在了馮蓁的面前。用鍋底灰來形容蕭謖的臉色,那都顯得鍋底灰黑中有白了。

    “那個……”馮蓁的話沒說全就被蕭謖打斷了。

    “你睡覺就穿這個?”口吻很是嫌棄的樣子。

    馮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褻衣,抓着領口的手早就放開了,但好歹兩邊肩膀都遮住了,也就是脖子那塊兒露得多了點兒,可也比吊帶保守多了,並不存在走光的情況。

    馮蓁瞪着蕭謖,這人跟她還真是一樣的雙標呢。她以前睡覺的衣裳不是更露麼,也沒見他說什麼呀。

    “你們公主府的侍衛都是死人麼?隨便什麼人都能來去自如的?”蕭謖繼續發火道。

    馮蓁死豬不怕開水燙地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溫在桶裏的茶水,也給蕭謖倒了一杯,遞到他手裏。

    蕭謖仰頭一口飲盡,手裏攥着杯子卻不肯放下,“蕭詵他來幾次了?”

    馮蓁喝完水重新掀開簾子準備睡覺,一邊拉被子一邊道:“數不清了,一般是殿下一日他一日,有時候你上半夜他下半夜,今兒可真險呢,差點兒就撞上了,你倆倒是可以一道兒聊聊感受。”

    蕭謖從背後抱着馮蓁,死死地箍着,在她耳邊道:“說這種話來氣孤,不怕將來孤會殺了他麼?”蕭謖說這話時,並不是一種威脅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說:孤會殺了他。

    馮蓁打了個冷顫,她自己心裏自然是捨不得蕭詵死的,世上聰明人多,可傻大個兒卻少。

    “幺幺,孤送個侍女給你吧,蕭詵要是再敢夜闖,非打斷他的腿不可。”蕭謖道。

    “不用,我會找外大母要個侍女的,不僅打斷他的腿,連你的腿也一道打斷。”馮蓁使力地想掙開蕭謖的懷抱諷刺道。她心裏也鬼火冒呢,感覺的確很有必要加強她這院子的守衛了。

    “剛纔你跟他說什麼了?”蕭謖鬆開馮蓁道。

    “殿下不都聽見了麼?”馮蓁桀驁地道。

    蕭謖扳着馮蓁的肩,逼着她轉過身道:“跟他做口型了吧?”

    馮蓁看着蕭謖不說話,意思就是,做口型又怎麼樣?

    “約的明天?何時何地?”蕭謖繼續追問,蕭詵走得那麼幹脆,想想也知道馮蓁必然說什麼安撫了他。“白樓麼?”

    以馮蓁對上京的見識,能約的地兒也就只有白樓了。

    馮蓁桀驁的神情漸退,改成了見鬼似地瞪着蕭謖。

    “你只能白日出去,爲了不引人注意,自然是約在飯點兒的,午時麼?”蕭謖繼續往下推測。

    馮蓁知道這下她和蕭詵的約定肯定是徹底泡湯了。

    “聰明的話你就當知道明日去不得,幺幺。”蕭謖道,“你是聰明人,不會不清楚蕭詵也不是什麼善茬兒,你若是當面拒絕他,只怕未必能妥善收場。”

    馮蓁想了想道:“我若是嫁給他~~~”後面的尾音由不得馮蓁不顫抖,蕭謖把她的肩膀給捏疼了。

    “殿下,你聽我說完。”馮蓁好漢不喫眼前虧地嬌嗔,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蹙眉道:“是不是以後我若是說話不中殿下的意,殿下就要這般對我?又掐又捏?再然後就是拳打腳踢?”

    馮蓁說出這樣的話,饒是蕭謖有十足的理由生氣,也不得不垂下眼皮,收回手,“剛纔是我不對,若是將來孤對你強加一指,便叫孤人神共棄,死無葬身之地。”

    馮蓁卻不買蕭謖的帳,天0朝子民都是信仰科學的,誰還相信什麼人神共憤啊,她趁機翻起舊賬道:“我感覺殿下挺喜歡打女子的,是吧?”

    馮蓁在蕭謖辯駁前又補道:“殿下可還記得自己用箭支敲我敲得有多狠麼?”

    蕭謖居然笑了,脣角還露出了酒窩,“孤不敲你那麼狠,你的箭術能百步穿楊麼?”

    馮蓁嘟起嘴道:“我現在偶爾還做噩夢呢,就夢見你拿箭敲我,還拿箭射我。”她牽起蕭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桃花瓣上,“殿下得給我壓壓驚。”羊毛壓驚效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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