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昨晚在前殿批閱奏摺,子時後纔過來的,早晨是卯正起身的。”宜人稟道,語氣頗有些爲馮蓁叫屈的意思。
“卯正?”馮蓁嘀咕道,“就這作息時間,真不知道幹嘛要當皇帝。”她打了個哈欠,“以後吾是每日都要辰時去給太后請安麼?”
“倒也不是,只是今日是新婚第一日,所以娘娘和皇上要一同去慈安宮。以後的話是逢一和五纔去慈安宮,平日裏則全看娘娘自己的意思。”宜人道,“另外,今日娘娘從慈安宮回來後,宮中嬪妃會到昭陽宮拜見娘娘。”
馮蓁笑道:“是得找幾個牌搭子,不然深宮寂寥啊。”
宜人無奈地看了馮蓁一眼,“娘娘,你爲什麼不帶翁媼進宮啊?”
“她都老成精了,我,吾怕她生事兒。”馮蓁道,翁媼在長公主身邊那麼多年,也是品嚐過權勢的滋味的,一旦上癮就很難放下了。
蕭謖是在馮蓁描完眉之後回來的,帝后同在乾元殿用早膳,馮蓁以爲自己會看到一張碩大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式早點的。結果就是一張正常的圓桌,擺了十六色粥點,比當初長公主府家的早點都不如。
馮蓁飯量不差,宮裏的點心又自有獨到之處,御膳房的太監忽悠誰也不敢忽悠帝后,所以格外地用心。馮蓁喫得便很專心,專心到看也不看蕭謖,自顧着喫着。
餘光裏蕭謖好像只用了一小碗粥,馮蓁在心裏暗自鄙視了蕭謖一番,一個大男人,喫這麼點兒,能力堪憂啊。
慈安宮內,蕭謖昨晚子時後纔回洞房,起居注上依舊是空白一片的事兒,早就稟報到順太后的耳朵裏了。
“不是他自己求來的麼,怎的人進了宮卻又是這般對待?”順太后有些摸不着頭腦,若說是蕭謖移情變心那還能解釋,但如今宮中雖然百花齊放,但起居注上可是一筆都沒有的。
她還沒弄明白呢,就聽得太監在外面唱到帝后來請安了。
馮蓁好奇地打量了順太后一眼,從氣勢上來講跟以前的順妃可算是天壤之別了。以前的順妃那就是個傻白甜,現在這個有權利了。權利在她的臉上劃出了深深的溝壑,相由心生啊。
順太后也在打量馮蓁。雖然知道帝后沒有圓房,但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這兩人是演戲給她看來着。因爲蕭謖對馮蓁在很早以前就上心了。
然當這兩人走進門來時,他們之間那種努力要隱瞞下去的生分、疏遠,甚至怨懟,是藏也藏不住的,從他們的神態、身體背對的方向就能看出來,這兩人是貌合神離。
順太后本來還想給馮蓁來個下馬威的,現在麼,自然是用不着了。
“幺幺,怎麼跟吾生分了?”順太后朝馮蓁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