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光喫肉嗎?”
蘇晚想喫米飯。
許亦云磨刀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頭,他看向蘇晚,眉頭似乎皺了一下,然後開口:“還有土豆。”
又是肉,又是土豆的,還嫌棄飯菜不好,你還想怎樣?
蘇晚不嫌棄。
相反她特別喜歡喫肉。
但是,沒米飯還是不行啊,肉只能解饞,米飯才能填飽肚子啊。難道他就沒想過這個冬天咋過嗎?
蘇晚沒有說話,而是進屋找了個破舊的挎籃。
她必須要找點東西換銀子。有了銀子才能去買大米。
蘇晚拖着肥胖的身子出院門了,還在磨柴刀的許亦云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他看了看蘇晚離開的方向,那雙細長的丹鳳眼輕微的動了動,還是跟了上去。
蘇晚對田頭村不熟悉,但是她知道,上了山就能夠找到喫的。
野菜這些就不說了,要是運氣好,還能夠找到一些香菇木耳之類的。
在二十一世紀,蘇晚小的時候是在農村出生的,農村裏面的那些事情她多少清楚一些。
沒有喫的,她可以上山找。
蘇晚心裏打算得好好的,然而,理想是美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蘇晚沒走多遠,就氣喘吁吁渾身冒汗。
又走了幾步,她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路上,有兩個挑着擔子的村婦從後面趕上來,看到蘇晚一臉通紅滿是汗水的樣子,輕蔑又嘲諷道:“喲,這是許老三家的媳婦啊,這是要上山嗎?哎喲喂,就你這身肥肉正好夠那些餓狼塞牙縫。”
“瞧着這一身細皮嫩肉的,是沒有下田種地過啊,農村人就是農村人,以爲不下地就被老地主看中啊?嘖嘖嘖,瞧着這一身肥肉,別說是老地主了,就是普通的莊稼漢也看不中啊,你娘倒是有心機,把你賤賣給許老三那個醜八怪當媳婦,又有銀子拿,又不用養你這個飯桶,怎麼說都是賺錢的買賣啊。”
蘇晚:“……”她招誰惹誰了?
這兩個挑擔的農婦不是別人,正是許亦云的二嬸跟三嬸。或者更正確的說,是許金寶跟許銀寶的二嬸跟三嬸。
許老爺子是家中的老大,幾個月前出了意外夫妻兩人雙雙死亡,二房跟三房就開始揚眉吐氣了。
許老爺子爲人好,人也聰明,在村裏家境算是一等一的。二房跟三房早就嫉妒得不行,如今許老爺子跟他婆娘去世了,二房跟三房自然是看不起他留下來的幾個兒子的。
再看到許亦云娶了這麼一個肥胖的婆娘,更是從心眼裏看不起許亦云。
這一不舒服,就想懟人。
瞧着兩個農婦一臉刻薄輕蔑的模樣,蘇晚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粗聲粗氣到:“兩位嬸嬸長得這麼好看,也沒被老地主看上,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站在不遠處的許亦云:“……”
“你個死肥婆,賤種,你娘不教你如何尊重長輩,老孃來教你。”
“長輩跟你說話,你一個賤種插什麼嘴?”
兩個農婦把肩膀上的擔子放下,正要拿着扁擔來打蘇晚,這個時候,站在不遠處悶着不吭聲的男人突然間就衝了過來。
就在那兩根扁擔即將打在蘇晚身上的時候,只聽“咔嚓”一聲巨響,有兩個半截扁擔飛了出去。
蘇晚詫異的擡頭,只見許亦云單手拿着柴刀站在她面前,對面兩個農婦手上的扁擔定格在半空中,張大嘴巴一臉震驚的盯着許亦云。
“滾。”
一個字,冷得如同臘月中的寒風,令兩個農婦猛然打了一個哆嗦,緊接着二話不說,兩腿哆嗦的跑了。
許亦云那個模樣太嚇人,頂着那張滿是疙瘩的臉,再瞪着那一雙冷漠的瞳孔,別說是普通的村婦會被嚇着,就是老地主家的兒子也會被嚇哭。
人都走了,蘇晚看了看渾身散發着冷冽氣息的男人,吞嚥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謝謝啊。”
許亦云冷森的掃蘇晚一眼,用鼻孔“嗯”了一聲,然後拿着他的柴刀,走了。
蘇晚:“……”這輩子跟上輩子,許亦云是她碰到過的最高冷的男人。
在心裏嗤了一聲,撇撇嘴,蘇晚跟了上去。
山路不好走,一路爬坡,蘇晚差點要斷氣了。
在家裏走幾步都累得氣喘吁吁的,爬山路就更加不用說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腿長腳步大,按照蘇晚的這個速度,是萬萬跟不上的。
只是,也不知道前面那個男人故意放慢腳步還是有其他事情,身影一直在蘇晚的視線範圍內。
蘇晚走不動就得停下來休息,休息夠之後,蘇晚以爲那個男人會走很遠,但沒多久,那個男人的身影就會又一次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如此週而復始,蘇晚居然沒有跟丟。
一直到一片山林外圍,蘇晚終於決定不再繼續往前走了。
山林外圍不危險,這片經常有村民進來,再往裏面走就有兇猛動物出沒,那裏面野味很多,但是沒有幾個人敢進去。
蘇晚就沿着這片山林外圍翻找起來,沒多久,她居然尋到了一些能夠喫的野山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