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子安並沒有喫到麻辣面。
蘇曉婉起的不算晚，可起來之後發現聶子安已經不在家了。
小新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出門問了幾個佃戶，才聽其中一個說，天還沒亮就見聶子安急匆匆走了。
走了？
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只是，聶子安這麼忽然離開，讓蘇曉婉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聶子安再次出現在蘇曉婉面前，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短短半個月時間，聶子安瘦了一大圈。
蘇曉婉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跳。
“你這幾天幹什麼去了，怎麼瘦成這樣！”
聶子安精神狀態很不好，“皇上病重，恐怕堅持不了幾天了。 ”
蘇曉婉一驚，“這麼快。你之前不是說，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體還是不錯的麼。”
“嗯。具體還說不清楚。反正有點不正常。”聶子安眉頭緊鎖，“可是現在追究這些也沒用了。陛下一旦……我們聶家的處境啊……”
皇家的事情，都是很難說清楚的。
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見得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你和那個明成濟接觸過麼？即便是新帝登基，換掉你們也需要時間和理由。你也別太着急。若是有辦法拖延，還是得籌謀一下。”
聶子安扶額，嘆了口氣，頹廢的靠在椅子上。
“你父親，沒什麼對策麼？”
現在這種時候，年輕人畢竟經驗有限。還是得靠老一輩的人支招。
“家父最近身體也不好，雖然有退出京城的意思，可現在苦於沒有辦法。父親之前想要和白家聯姻，也是因爲考慮這個。”
蘇曉婉低着頭，“你想捨生取義了？”
“呵。”聶子安無奈的笑了一聲，“現在即便是我我願意捨生取義，白家也不會同意將女兒寄給我。”
“只要白姑娘喜歡你，這些都不是問題。”
“算了。”聶子安嘆了口氣，“遇到點事情就想靠着女人過關，算什麼男人。更何況，我不喜歡她，也不想騙她。”
“嗯，你還算有點骨氣。也算有點人味。”
聶子安認真的看這蘇曉婉，“曉婉，我今天來，是想讓人送你走。”
“走？去哪？”
“先去邊境的一個小鎮，那邊雖然比較亂，但是我會派專人保護你。混亂有混亂的好處，至少人口的排查沒有那麼仔細。”
“你在那邊住一段時間，等着邊境開放。那邊是和天佑還有北周都接壤，只要邊境開放，你去哪裏都方便。”
“而且，大渝和北周之間的關係沒有惡化，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以過去。”
“你呆在那邊，總比呆在這邊強。放心，我會保證你的生活。我……”
“你閉嘴吧。”蘇曉婉打斷了聶子安的話。
蘇曉婉對這人的處理方式實在是不滿意。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不出事就湊上來，出了事就躲一邊的那種人？”
“不是，我……”聶子安剛要解釋，就被蘇曉婉臺手打斷了。
“少廢話了。不就是說什麼爲了我的安全考慮之類的廢話麼，我不想聽。”
聶子安拉住蘇曉婉的衣袖，“你理智一點好不好，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我很理智，要是真的倒是迫不得已的時候，我是不會
蘇曉婉甩開聶子安的手，“現在想要冷靜的是你。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你着什麼急。”
聶子安一擡頭，正好對上蘇曉婉眼睛。
她的眼神之中絲毫沒有害怕的情緒，反倒比自己還堅定。
聶子安看見這眼神，忽然就平靜下來了。
一直以來焦躁的情緒瞬間就沒有了。
聶子安沉默良久，“你就不怕麼？”
“怕什麼？怕能解決問題麼？你有擔心我的工夫，不如琢磨琢磨怎麼解決問題。”
“你放心，要是真的到了無可挽回的的地步，我肯定立刻丟下你，飛快的跑。”
聶子安失笑。
“好吧，那就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想。”
蘇曉婉站了起來，“喫飯了麼？我看你這幾天都沒休息好，是不是飯也沒好好喫。想喫什麼，我去給你弄點。”
聶子安搖頭，“我現在也想不出喫什麼。你看着弄點吧。”
“麻辣面如何？你那天喊着要喫沒喫到的。”
“也好，那我就在這裏等了。”
蘇曉婉搖搖頭，去了廚房，很快就端了面和幾個小菜回來。
只是，等她回來，聶子安已經睡着了。
靠在椅子上，很不舒服的睡姿，但是卻睡得很沉。
蘇曉婉猶豫再三，並沒有叫醒他，只是給他蓋了個毯子。
不知道聶子安是什麼時候走的，反正之後很多天蘇曉婉都沒見到他。
只不過，之後的半個月，蘇曉婉也實在是沒時間管這些事。
半個月之後，明成濟生辰。
今上的身體見好，賜了明成濟很多東西。
當天晚上，明成濟家裏開宴席。
一個年輕人以送賀禮的名義，將一個木頭箱子送進了明成濟的府上。
今上身體見好，可蘇曉婉卻覺得這恐怕是迴光返照，今上，怕是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
只是，這背後到底有沒有內情，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今上身體見好，最高興的當然是聶子安。
可是他興高采烈的來找蘇曉婉的時候，卻被告知，蘇曉婉在睡覺。小新還提醒他，不要放鬆，變故隨時可能發生。
果然，第二天，宮裏就傳來了今上駕崩的消息。
聶家人都亂了，蘇曉婉聽到這個消息，卻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就該做什麼做什麼了。
還好，他們知道消息很早，酒樓早早就開起來了。
即便是今上駕崩，不能歌舞飲宴，可是酒樓還是可以照常做事的。
可若是在駕崩之後纔開業，那就沒辦法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了。
蘇曉婉的銷售手段不錯，經過了第一天的試宴之後，酒樓的生意一直不錯。
這天，蘇曉婉是忽然來了興致，想要去酒樓看看。
可是剛進後廚，就發現菜有問題。
接連要出的好幾道菜，用料都有毛病。
蘇曉婉將上菜的小二攔了下來。
挨個嚐了之後，發現的確有問題。
用料不新鮮，而且味道也不對。
蘇曉婉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叫小二將菜端回了廚房。
“這幾道菜，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