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喜歡，我明日進宮的時候再給你帶一點。”
“好啊。”
蘇靈瞧着他們這麼聊天，覺得新鮮。
她來大渝這些天，也聽說了大渝皇帝是個嚴肅冷峻的人，有時候，甚至還有些暴躁。可是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居然溫和的像是鄰家哥哥。
當然，按照輩分，他是舅舅。
明瑾發覺蘇靈在看他，可他一看過去，蘇靈就先知先覺的轉開了頭。
明瑾笑道：“你這個妹妹，將來肯定比你厲害。”
蘇曉婉道：“那是肯定的。我有什麼厲害的，說到底也只是有點小聰明，會做做生意而已。我這個妹妹，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明瑾定定的看着蘇靈，“你這妹妹，雖然之前就給了公主的名分，可是封底卻沒定。你怎麼也不想着幫她要一點。”
蘇靈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真的不用。”
對於公主這個身份，她心裏實在是建立不起來心理認同感。她就是個從村裏出來的丫頭，現在和姐姐一起做點生意，賺了點錢。
什麼公主啊，封地啊，根本就不是她應該擁有的東西。
蘇曉婉也道：“我也覺得不用了，其實你給我的那些封地，我看也不用。我們自己賺的錢也夠花了。若是哪天真的落魄了，我們就將你平日裏送的東西賣一賣，也夠度日了。”
明瑾笑起來，“你們兩個倒是有趣的很。別人都是嫌自己的封地不夠大，俸祿不夠多，頭銜不夠高。你們兩個爲何如此奇怪？我都說要給，你們到推辭起來。”
蘇靈眨眨眼睛，“因爲爭奪這些東西，不是我們的目標啊。姐姐說，我們來大渝是看親朋好友的。陛下應該算是我們的親人。我們本來就是爲了來看您。又不是爲了這些錢財。”
明瑾看着她，“按你的話說，若是你們一開始就是爲了爭奪錢財來的，那，現在又當如何？”
蘇靈想了想，“那我們當然要挖空心思的讓陛下給我們更多的東西，更大的封地，更好的府邸，更多的僕人啊。”
明瑾的表情有些扭曲，根本沒想到蘇靈會這麼直接的回答，帶着古怪的眼神看向蘇曉婉。
蘇曉婉卻連連點頭，表示贊同，聳聳肩道：“怎麼了？我妹妹沒說錯啊。”
明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蘇曉婉笑道：“我妹妹聰明的很，若不是相信你，她纔不會這麼跟你說話呢。”
“哦……那我該感到榮幸了？”
“榮幸倒是不用，只是讓你知道，我們來沒有別的目的。”
明瑾接着問蘇靈，“你方纔說，目標？”
“嗯。人做所有的事情，不都是有目標的麼？就好像做生意就是爲了賺錢，打馬球比賽是爲了贏。我想學功夫，是爲了能護着姐姐。大大小小，都是目標啊。”
明瑾皺眉，“那你做事之前，難道都是預想好這個目標的？”
“那倒沒有。但是心裏總會有期待啊。這個期待，我覺得也是目標的一種。當然，我用詞可能不是很準確。”
明瑾道：“平日裏，讀書麼？
“嗯，姐姐說，人不能不讀書。所以，專門在我房間里弄了個小的讀書角。各種類型的書都叫我看一點。”
明瑾嘆氣，有些愧疚，“你們原本，應該是有最好的老師教的。是我找到你們太晚。”
蘇曉婉道：“你別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攔，若不是我母親去世的早，難道不是最好的老師麼？她給我和妹妹啓蒙的，難道不是最好的？只是妹妹那時候小，能記住的東西太少。”
明瑾道：“回頭，你有什麼想看的書，都可以問你姐姐，可以從宮裏的書庫裏選。”
“真的麼？”蘇靈眼睛一亮，“多謝陛下。”
聊了一路，馬車將蘇曉婉和蘇靈送回公主府。
兩人都準備下車了，明瑾忽然道：“等一下。”
蘇曉婉和蘇靈齊齊停。
明瑾從袖子裏拿出一枚戒指，遞給蘇靈，“你既然是公主，自然該有你該有的東西。可是府邸封地我都沒給，你們姐妹倆住在一起也覺得挺好。我看也就不用搬動了。
但是，之前見面，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這個就不好了。這枚戒指，你收着，算是我這個舅舅給你的見面禮。”
蘇靈沒接，而是看向蘇曉婉。
蘇曉婉點點頭，蘇靈這才接過那枚戒指，“多謝陛下。”
蘇曉婉帶着蘇靈回了家。蘇靈將那枚戒指放在桌子上，“姐姐，這東西，可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麼？”
蘇曉婉心裏覺得，這戒指肯定不是個簡單的禮物，只是現在她也說不清楚，這東西到底哪裏不簡單。
“好好收着吧，說不定就是個紀念品。”
蘇靈點頭，“我會好好收着的。 ”
蘇曉婉道：“我沒幫你要封地，你可覺得委屈？我們是親姐妹，你心裏要是有別扭的地方，一定要直接跟我說。”
蘇靈搖頭，“我不彆扭啊。姐姐不是說，做人要低調，不要太過分麼。姐姐的身份在大渝極其尊貴。連能和姐姐的地位相匹配的王爺都沒有幾個，公主更是一個都沒有。已經很不低調了，若是我再……我覺得不安全。”
蘇曉婉道：“可是，你的封地，收回來的錢就都是你的。你可以自由支配。”
“我現在的錢夠花了。再說了，雖然沒有封地，但還是有俸祿啊。公主的俸祿本身也不少了。”
蘇曉婉嘆氣，“是我不好，到現在也沒能安定下來。”
蘇靈搖頭，“我沒覺得。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到處走走逛逛，開拓眼界，增長見識。有錢就有底氣，什麼時候不想在這裏了，就可以走，多好。”
蘇曉婉聽她這麼說，點點頭，“說的也是。”
所謂漂泊感，是那些在哪裏都沒有家的人才有的。
蘇曉婉的確也沒有多少漂泊感。
她在很多地方都有宅子，有地。只要想，隨時都可以走。
果然，手裏有錢就是最大的底氣。什麼時候都不用發愁。所謂漂泊感，更是半點也不存在。
蘇靈道：“姐姐，其實我之前就想問你了。京郊別苑的那些人，皇上是不是想從裏面選一個人出來，做未來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