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即便不是她，而是換了其他的人，這兩個告狀的人也是討不到半分好的。
蘇曉婉搖搖頭。
現在走了也就是罷了，若是再多說幾個字，指不定明瑾生氣了之後會發生什麼呢。
“可是皇上……”
“朕說了，知道了。”明瑾盯着那兩人，“聽不懂？”
兩人齊齊看了蘇曉婉一眼，低頭道：“是。”
兩人都準備走了，明瑾才道：“今後，就別來御書房了。”
“皇上……”
“朕不想在御書房看見你們。”
“皇上！”兩人齊齊跪下，“臣妾不知犯了何錯。”
“臣妾只是實話實說也有錯麼。”
明瑾冷眼瞧着她們，“口舌之爭也鬧到御書房來。還說不知犯了什麼錯？出去吧。”
明瑾的臉色十分難看，那兩人也不敢說什麼，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出去了。
等人走了，蘇曉婉舔舔嘴，剛要說幾句，別生氣，保重身體之類的話。
就見明瑾瞬間變臉，像是剛纔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笑嘻嘻看着她，“午膳有釀茄子，你最喜歡的。”
“啊？”
蘇曉婉看着他的臉。
這人……
方纔的生氣都是裝出來的？
還真是男人心海底針啊。
“你方纔……”
明瑾笑道：“你還真以爲我會爲了這麼點事情生氣啊。若是兩個小女子都讓我這麼生氣的話，那些朝臣們的吵鬧，還不得將我氣死麼。”
蘇曉婉搖頭嘆氣，“唉……若論演技，還是皇上技高一籌啊。”
明瑾笑道：“走吧，你最喜歡的釀茄子，可是得乘熱喫的。”
提起這個，蘇曉婉就開始流口水。
她在宮裏喫過一次，回去之後一直念念不忘。
後來飄香樓的新菜也加了這一道。
雖然別人都說很好喫，可蘇曉婉還是覺得宮裏的廚子做的比較好。
茄子切成段，從中間剖開，中間夾上肉餡。在濃稠的水澱粉裏過一下，下油鍋炸至定型。
撈出來之後將油溫升高，再下鍋復炸。
取小碗，加糖，醋，鹽，醬油，調成糖醋汁。
蒜末爆香，倒入糖醋汁，燒開之後放入炸好的茄子，蓋上鍋蓋燉一會。然後倒入稀水澱粉，讓湯汁變得濃稠。出鍋。
糖醋汁全都裹在茄子上，味道讓人沉醉。
因爲加了水澱粉，湯汁粘稠，所以這道菜涼的慢。
蘇曉婉第一次喫的時候就被燙到了，但是還是很難忘記這道菜的味道。
明瑾見她好不容易有一道喜歡喫的，很高興，之前還重賞了那個廚子。
今天也是一樣，一盤茄子都讓蘇曉婉一個人包圓了。
喫飽喝足，上了茶。
明瑾道：“對了，聶子安上了道請辭的摺子。你怎麼看？”
蘇曉婉愣了一下，“請辭？什麼意思？”
“說他年輕，能力有限，家裏雜事纏身，不能很好的勝任皇商的位置。叫我另選賢能。”
蘇曉婉稍稍鬆了口氣。
還好，聶子安還是能搞得定這件事。也不枉她之前那麼讓着白雨嘉。
蘇曉婉舔舔嘴，“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怎麼來問我？”
“他是不是我朋友，和這件事沒關係。我和他再好也是私交。他爲你辦事，那是忠君，和私交無關。”
明瑾有些不滿意的看了她一眼，“怎麼連你也在我面前這麼說話。”
蘇曉婉笑道：“我這不是看他們都是這麼裝模作樣，所以也跟着學學麼。”
明瑾瞪了她一眼，“好的不見你學。”
蘇曉婉道：“這件事本來也不用問我。主要是看你自己用的順不順手。”
明瑾嘆氣，“按說，聶家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商，是最合適的。可是……”
“唉，你的可是我一點也沒興趣。你就說吧，你是不是早就想換人了。”
明瑾脣邊帶着一抹老謀深算的笑，“你連這個都猜到了？這聶子安忽然請辭，莫不是也是你的主意？”
蘇曉婉無辜的眨眨眼睛，“你覺得我有這麼聰明麼？”
“我覺得有。”
蘇曉婉放下茶杯，“你可饒了我吧。我讓他請辭，於我有什麼好處？左右，這位置我又坐不了。”
“若是，我真的讓你坐呢。”
蘇曉婉搖頭，“你不會。”
“爲何？”
“你不是這麼不明智的人。京城裏大把合適的人選，你沒道理非要選個毫無根基的我。我瞧着，白家很合適。”
蘇曉婉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瞞不住明瑾，索性也就不瞞了，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還比較乾脆。
“爲何是白家？”
“聶家有皇室扶持才做到今天這麼大。可是即便是有皇室扶持，白家還是能在夾縫裏成爲京城第二大的商家。這就是本事了。”
明瑾垂眸，“本事太大，也不見得是好事。”
“白雄很好。可是白家下一輩的人就資質平平了。不過，雖然不適合開拓，守業是沒問題的。相比起來，應該更好掌控。”
明瑾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蘇曉婉一臉迷茫，“知道什麼？”
明瑾盯着她的眼睛，可老半天都沒看出來這人有什麼不對勁。
蘇曉婉竭盡全力的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純良無辜，其實心跳的厲害。
生怕明瑾真的看出什麼。
他到現在爲止，應該還不知道自己見過蔡玉林了。
蔡玉林應該也不會隨便告訴旁人他們之前談話的內容。
明瑾收回自己的目光，“白家，的確更合適。”
“是吧。”蘇曉婉笑起來，“我這個建議，是不是很靠譜？再說了，白雨嘉刺殺我的事情，可是在京兆尹備案了的。你什麼時候想翻出來都可以。”
“啊……”明瑾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真是沒想到，你居然存瞭如此惡毒的心思。”
“那是。最毒婦人心沒聽過麼？得罪了我的人，豈能隨便放過！”
“嘖嘖嘖。”明瑾搖頭，“虧我還以爲你是個良善之輩。”
蘇曉婉微微頷首，“那真是不好意思。讓舅舅看走眼了。我這個人，睚眥必報，壞得很。”
明瑾笑起來，“好吧。這件事也的確是該計劃起來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