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他……”
“嗯，其實我最開始同你說這件事的時候，就是我父親表示出有這個意思，所以纔將我扶到了這個位置上。”
蘇曉婉點頭。
老子做不到的事情，就叫兒子來做，也很正常。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上來的人用什麼手段，誰能說得上呢。
“你們毀了永堰之後，是怎麼打算的？”
“房子和地早就買好了。宗族裏的財產也清算完了。分配了之後，他們也都沒有什麼意見。”
蘇曉婉鬆了口氣，“那就好。生意上的事情呢？”
“都處理好了，你就放心吧。”
蘇曉婉想了想，“我可以在公主府給你辦送行宴，找幾個朋友過來聚聚。如何？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聶子安看着她，“好吧，那就明日吧。”
“不要明日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聶子安猶豫了一下，“也好，我家裏還有幾罈好酒，我叫人回去拿。”
“小新，你吩咐一下廚房，今天中午弄點好菜。我們有客人要來。”
小新剛要出去，蘇曉婉又道：“對了，你叫廚房的人去買點羊肉。”
聶子安愣了一下，“你連這個都記得。”
“安寧村的時候，你好歹在我家從常住過，我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蘇曉婉笑道：“當時……好像是冬天。王長庚大哥弄來了一隻羊，分了我們一半。水盆羊肉，你可是喫到撐啊。”
“哈哈。”聶子安笑起來，笑容卻逐漸消失，“那個時候可真有意思。大家都在一起，歡歡笑笑，熱熱鬧鬧。不像現在，終究是要天各一方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都是尋常。”
聶子安嘆氣道：“這些事情，好像都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可你看看現在，你居然已經是公主了。我當年見到你的時候，做夢也想不到，你居然會是公主。”
蘇曉婉也跟着笑起來，“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可是十分討人厭的。”
“哈。是挺討厭的。當時你還真是有辦法。知道我最怕什麼。”
“你還有怕的東西啊！真是難以置信。”
聶子安指着蘇曉婉，“你這是挖苦我。”
蘇曉婉也笑道：“只是沒想到，當年的紈絝子弟，現在已經是一家之主了。小同志，你身上的擔子不輕啊。”
“同志？”聶子安皺眉，“什麼東西。”
“志同道合的人，就是同志嘍。”
“志同道合。”聶子安默唸了一句，擡頭笑道，“我會好好努力，即便不是皇商了，我也會在大渝商界有一席之地的。”
“一席之地這個詞，我不喜歡。堂堂聶家，豈能是一席之地能裝得下的。怎麼也得兩席之地吧。”
聶子安失笑，“你這人，總是能說出很多奇怪的話來。”
蘇曉婉其實也有些傷感。
他以前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可終究還是要分開的。
蘇曉婉見容昊正朝這邊過來，起身道：“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東西，順便通知馨兒她們過來。我叫容昊陪你坐一會。”
“唉……”
沒等聶子安說話，容昊已經走到近前了。
我去廚房看看。”
“好。”
聶子安見到容昊還是有些緊張，容昊卻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
“何時走啊？”
聶子安道：“就這幾天吧。”
“一路順風。”
聶子安愣了一下，沒想到容昊也會跟他說一路順風。
從前在安寧村的時候，這人就沒同自己說過幾句話。
後來才知道他是皇子。
人生真是諷刺啊。
他那時候內心裏還覺得容昊不如他。還好，當初沒表現的很明顯，不然現在豈不是更尷尬。
蘇曉婉去廚房，看着後廚的人將東西都準備好。
趙馨很快就到了。明依彤和聶子安沒什麼關係，也就沒來。
中午這頓算是家常便飯，做的都是聶子安喜歡喫的。
“怎麼樣？我對你還算不錯吧。”
聶子安點頭，先來了一碗水盆羊肉。
“真好，還是以前的味道。”
“孜然羊肉也不錯的，你嚐嚐。”
聶子安吃了一塊，“嗯，你的手藝越發好了。”
“大渝的氣候還是比較適合種植小茴香，我種了不少，已經叫人給你準備了。永堰那邊，不知道有沒有。不過，我在那邊開了幾家店，你若是有想喫的東西，還是可以買到的。”
人最忘不了的其實是味道。眼睛看到的東西會改變，曾經見過的東西到後來也會想不起來了。
即便是家鄉從前的樣子，可能也會想不起來。
可是味道不同。
無論走多遠，無論過去多少年。你第一口還是能嚐出來，這是媽媽的手藝。
蘇曉婉是沒有嘗過媽媽手藝的，不過她一直記得孤兒院廚房阿姨的手藝。也很好喫。
現在想想，自己雖然沒有父母，但是孤兒院的老師和阿姨們對她們還是挺好的。
聶子安一個人就喫光了一大盆羊肉，烤肉也吃了不少。
最後摸了摸肚子，“啊，我又撐到了。”
蘇曉婉搖頭，“好歹是個公子，好生沒出息。”
聶子安笑道：“沒出息，也就這一次了。”
蘇曉婉道：“我聽書永堰的溫泉很好。回頭若是有機會，我還要同容昊一起去呢。到時候也可以給你做點好喫的啊。”
“到時候，你就是客人了。哪裏有讓客人動手做飯的道理，自然應該是我來招待你。”
“永堰有什麼好喫的？”
聶子安想了想，“石鍋雞，乳豬，全羊。都不錯。”
蘇曉婉舔舔嘴，“弄得我現在就想去吃了。”
聶子安笑：“這剛喫飽，你還嘴饞啊。”
“嘖，這你就不懂了。所謂喫貨呢，就是別人喫兩口就飽了，我們是飽了還能再喫兩口。”
“哈哈哈。”
桌子上的人都笑了起來。
蘇曉婉對於能成功的逗笑大家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給你帶了點小茴香，你去了永堰之後也想辦法種一下。烤全羊要是沒有孜然，那簡直沒有靈魂。等你那邊也有了之後，可以專門開一個賣羊肉的店嘛。”
聶子安笑道：“你這人，開的所有店都和喫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