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我的小繡娘和小木匠就和喫沒有關係啊。”
“是是是，我倒是忘了這兩個。”
說起這兩個店，聶子安就更加佩服蘇曉婉了。
本來以爲這兩個店就是蘇曉婉開來玩的。
卻沒想到，這兩個店居然開了這麼久。而且成了京城裏的名店。每次出來什麼新東西都會被搶光。
蘇曉婉給的待遇好，無論是秀坊的繡娘還是小木匠的師傅們，都絞盡腦汁的做出新東西。
蘇曉婉也說了，只要這東西真的是新玩意，就給賞錢。賞得還不少呢。
所以這也保證了小木匠有源源不斷的新玩意。
這女人每次都能做出讓人驚訝的事情。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忽然的要走。翼海過幾天就要帶着新娶的媳婦回來了。你還沒恭喜他呢。”
聶子安點頭，“是有點遺憾，不過我剛纔來的時候聽卓雲說了，我已經叫家裏人去給翼海準備禮物了。就有勞公主殿下替我送給他吧。”
蘇曉婉嘆了口氣，“永堰和這裏距離也不算太遠。大渝和天佑這麼遠我們都認識了，這點路程不算什麼。你之後若是遇到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聶子安點頭，“好。”
“你走的時候，我去送你。”
趙馨道：“我們都去。”
聶子安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好了，又不是生離死別。將來有的是機會見面呢。我走了。”
幾人將他送出門，趙馨很快也走了。
蘇曉婉站在公主府門口，挽住了容昊的手臂。
“其實，我並不喜歡這個住處。”
“我也不喜歡。”
蘇曉婉不解，“爲何？”
容昊看着她的眼睛，“太大了，沒有家的感覺。空蕩蕩的。”
兩人相視一笑。
這人的想法居然和自己一樣，真是難得。
公主府裏，其實人不少。
即便是蘇曉婉不喜歡這麼多人，侍衛和下人都竟可能的削減了。但是公主府該有的配置還是得有。
即便是各司其職，這家裏的人口也是挺多的。
“容昊，你知道麼，之前你沒來的時候。我有時候早晨醒來，會犯迷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蘇曉婉笑了一笑，“我有時候看着這個地方，都覺得自己可能是掉進了什麼夢境裏面。從安寧村出來纔多久啊。”
真是難以想象，這麼短的時間，她就從一個只能住漏雨破屋子的人，變成了大渝公主。
這麼大的宅子，在這個大渝裏找一找，都沒幾個的人的住處能比得上她。
可是，她在這裏這麼久了，除了覺得這裏曾經是母親住過的地方之外，其他的好像和她的關聯並不強烈。
容昊揉了揉她的腦袋，“那現在呢？我來了，你可踏實了？心裏可舒服了？”
“你來了，自然不一樣。”蘇曉婉用力抱住容昊的胳膊。“所謂，此心安處是吾鄉。我覺得，大概你在的地方就讓我很安心吧。”
容昊低頭親了她一下，“我也一樣。”
蘇曉婉笑道：“小郎君，你這個回答，可不怎麼樣。這些話，不應該都是你來對我說的麼？”
“那我現在說。”
“算了吧。”蘇曉婉搖頭，“你照貓畫虎的說一遍，我纔不稀罕呢。”
p;“若是我有新的呢？”
“那也等明天吧。你每天跟我說一句情話，也算是維護夫妻關係的手段啊。”
“啊，這個要求。”容昊皺眉，“看來，我今後要挑燈夜讀了。”
“爲何？”
“若不如此，怎麼能找到讓夫人心動的情話來說呢。”
蘇曉婉失笑，“好了，走吧。回去了。”
十月初一，聶子安正式離開。
蘇曉婉她們一直將人送到城外。
聶家的人能走的都走光了。該變賣的東西也都變賣了。能送走的東西也都送走了。
聶子安出城，只帶着貼身的小廝阿四，外帶一個車伕。
除了蘇曉婉他們，居然沒有幾個人來送。
從前他還是皇商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怎麼巴結他。
現在還真是今非昔比。
不過，聶子安倒是很平靜。
見蘇曉婉情緒不好，還安慰道：“這世上的人大部分原本就是這樣的。你難道沒想到？”
蘇曉婉嘆氣，“不管旁人。反正我們是來了。我還帶了禮物給你。”
“禮物？”
“嗯。”蘇曉婉從小新手裏接過一個盒子，“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是總要假裝很貴重的樣子。說實話，這盒子比禮物貴。”
聶子安笑道：“挺好。那我就將這盒子當做禮物吧。我瞧着是小木匠的手藝，想來也會賣的比較貴。”
“不貴，這就是用木頭剩下的邊角料做的，能貴什麼啊。只不過我的禮物太廉價而已。”
聶子安接過盒子，“我能打開麼？”
“請。”
盒子裏，自然就是那一方帕子。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聶子安捏着那帕子看了許久，“真好。”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你就湊合吧。”
趙馨送了個點心盒子。
“說是不遠，可是快馬加鞭也得七八天呢。這個給你們帶着路上喫。現在天氣涼了，這些糕點沒有那麼容易壞。”
聶子安接了過來，“謝謝。”
“走吧，咱們回頭約烤全羊。”
聶子安將帕子疊好重新放進盒子裏，“好，那就告辭了。”
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聶子安全程沒回頭。
蘇曉婉目送聶子安的馬車消失在視線的盡頭，自己卻站着沒動。
“姐姐，走吧。”趙馨道，“他們都走遠了，看不見了。”
蘇曉婉輕聲嘆了口氣。
“馨兒，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是看一眼少一眼的關係。這次之後，人生裏就不知道還能見幾次了。”
趙馨愣了一下，“姐姐怎麼忽然說這個。”
蘇曉婉深吸一口氣，“大概是因爲我看不慣這些送別的場面吧。總是覺得心裏難受的很。”
趙馨拉着她，“走吧。順便看了看周圍，怎麼今日姐夫沒來？”
蘇曉婉笑道：“他說不想看見自己的媳婦和別的男人依依惜別。所以就不來了。”
“哪有依依惜別那麼誇張啊。”
蘇曉婉道：“他其實是怕聶子安尷尬。所以不來。我們之前的很多事情，我以後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