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的披了件衣服，將門拉開一條縫，“怎麼了。”
“三個人掉冰窟窿裏了。”
蘇曉婉轉身回房間，快速穿好衣服。
容昊也拉過衣服準備穿。
蘇曉婉攔住他，“還不知道要多久呢，你就別去了。暖兒現在每天早晨起來，要是見不到你或者我，就得哭上半日呢。”
容昊猶豫了一起，起身從架子上拿了件黑色的斗篷給他披上，“有什麼消息，隨時叫人回來通報，留個人帶路，我哄完了孩子就去找你。”
蘇曉婉擡頭親了他一下，“倒是勞煩你整日哄孩子。”
容昊將斗篷是上的帽子拉起來，給她帶上，“自己的孩子，哪有勞煩一說。你才辛苦，天還沒亮就要往外跑。你別急，有什麼處理不了的。還有我呢。”
蘇曉婉摸了摸容昊的臉，“放心，我處理得了。”
容昊塞了個手爐給她，“外面冷。別凍着。”
蘇曉婉微笑。冷麪王爺，也有心細如髮的時候。果然，看一個人是不是心裏真的有你，這些細節最能反應問題。
房間裏暖洋洋，一出門，就是刺骨寒風。
蘇曉婉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人救出來了麼。”
“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蘇曉婉瞥了阿城一眼，“這麼冷的天，你就穿這點衣服？”
“屬下不冷。馬車上有斗篷。”
“走吧。”蘇曉婉快步往府外走，“什麼時候得的消息，馨兒的人來通知的麼？”
“不是。現在天冷了。加上又快到年關了，我怕那邊會有問題，所以叫人盯着。”
蘇曉婉停了一下，盯着他。
阿城急忙低頭。
蘇曉婉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做的好，是我疏忽了。”
蘇曉婉坐車，阿城騎馬。
“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說說。”
阿城騎着馬走在馬車旁邊，“年關將近，魚塘的生意也好起來。因爲有分紅制度，夥計們都想多幹點活，好多分點錢，和和美美過個年。所以睡得少，大半夜就起來開冰，撈魚。”
“其中有一個叫阿四的，年紀小，沒經驗，加上太累就掉下去了。另外兩個是去撈他，結果也……”
“我收到的消息就這些。後面的事情，還不知道。”
蘇曉婉默默良久。
三個人！三條人命啊！
人命關天，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這三個人背後，有父母，妻子，孩子。關係到的不僅僅是這三個人而已。
蘇曉婉心裏難受。她已經儘可能的做安全的生意了，爲什麼還是會出這種事情。
“他們家裏都有什麼人。”
阿城想了想，“我記得那個叫阿四的，是個孤兒，家裏沒什麼人。從前是個小乞丐。鄭旭給了他兩個饅頭，之後就跟着鄭旭去了漁場。其他兩個，都是有家有口的。”
蘇曉婉長嘆了一口氣，“你叫人準備銀子吧。若是人真的出了事。我們只能給予最大的經濟補償。其他的，唉……”
蘇曉婉胸中如堵。再多的錢，也挽回不了一個人的命。
蘇曉婉催促車伕，快一點。
阿城道：“殿下別急。已經這樣了的，好好善後就是了。你的安全要緊。”
蘇曉婉咬咬牙，
還好有內衛腰牌，不然連城門都開不了。
很快就到了地方。
剛到，鄭旭遠遠的瞧見了，一路小跑衝過來。
“爲了這麼點事情驚動殿下，小的該死。”
“人命關天，怎麼是小事，馨兒呢？”
“趙姑娘在裏面呢。”
蘇曉婉捏了捏拳頭，“人還活這麼。”
“索性，三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
蘇曉婉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人活着就好。”
“只是……”鄭旭搓着手，“人是活着，可是有一個傷了腿。大夫說，不太好。”
蘇曉婉道：“阿城，你找人去請柳大夫過來。柳大夫就在附近的周村問診。快馬去。”
“是。”
一陣風過，叫人不自覺的大寒噤。
“走，我們進去看看。”
趙馨在小院子裏站着，見她來了，急忙迎上來，“是我安排不周，讓姐姐這個時間還要來這裏。”
“咱們倆個，就不說這些了。如何了？”
“若不是我今日不在城內，怕是還出不來呢。這大夫，是附近鎮上的。只說腿傷嚴重，怕是不好。”
蘇曉婉皺眉，“怎麼會傷了腿呢。”
“他腿本來就有舊疾，爲了救人被冰劃傷了腿，加上冷。”
“叫那大夫別急着處理，先把血止住，等我請的大夫來了再說。”
過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柳大夫到了。
“黎姑娘，好久不見。”
“柳大夫就別客氣了。今日有病人，趕去京城請人來不及了，恰好聽說您在附近，所以拜託了。”
柳大夫拎着藥箱，快步往裏走，“什麼情況？”
“外傷，傷到了腿，裏面的大夫說可能保不住。我請你盡最大可能。”
柳大夫一言不發，低頭進了工棚。
蘇曉婉見趙馨緊張，安慰道：“沒事，柳大夫是很好的大夫。當年我命都快沒了，他都救得過來。”
趙馨嘆氣，“不該爲了那麼點錢，讓他們冒着寒風漏夜做事。”
蘇曉婉握住她的手，原本是想說幾句寬慰的話，可觸手卻是一片冰涼。
“怎麼這麼涼。穿的太少了麼？”
趙馨嘆氣，“有些事情，總要自己經歷過了才知道。我只在這裏站了這麼一會，就這麼冷。想想他們還得在冰面上做事。”
“好了。這原本不是你的錯。這是意外。”
蘇曉婉將自己的手爐給了她，“暖暖吧。安心等着就是了。”
趙馨接過那手爐，“謝謝姐姐。”
等到天光大亮，蘇曉婉穿得厚，都覺得身上寒津津的。才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柳大夫從裏面出來。
蘇曉婉急道：“如何了？”
“腿是保住了。不過，傷口撕裂太大，加上又有凍傷。怕是以後比較僵硬，不能正常行走。就是長短腿。不過，也得看恢復的怎麼樣。你若是捨得用藥，我可以讓他的腿，看上去沒有那麼明顯。”
“區區藥材，自然是捨得的。你經管用就是了。治好人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