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瑾瞧着她，“你若真的喜歡一個人，又如何忍得住不去親近他。說什麼不給寵愛是爲了保護。那都是無能者的藉口。你若真的喜歡一個人，自然會強迫自己變得強大，來保護所有你愛的人。”
明瑾的眼神裏帶着光芒，那種凌冽之氣，蘇曉婉以前從未見過。
他對她一直是溫和的。溫和到她都快忘記了，他是個皇帝，也曾辣手無情，殺人不眨眼。
可明瑾眼神裏的光，卻很快就黯淡下去。
“只是有時候事與願違。我們的強大，總是來得太晚。”
蘇曉婉微微皺眉。
都說帝王薄情，明瑾好像是個例外。又或者是，因爲從來都沒有的到過，所以才一直放不下。
失去一個人，讓他耿耿於懷那麼久，若是母親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個人一直惦記自己，想來也會欣慰吧。
“做人呢，還是簡單點，別惦記太多。沒心沒肺的人，才比較容易長壽。”
明瑾起身，看着窗外，“可是沒辦法。每次踏上金鑾殿，我就不得不想。當初，她最需要別人幫助支持的時候，我毫無能力。”
蘇曉婉道：“你那時候才幾歲，哪裏能管得了這麼多。你心太重，這樣不好。”
蘇曉婉看着窗外的景色，“唉，回頭我送你個禮物，讓你能看到更遠的地方，如何？”
“還有這種禮物。”
望遠鏡唄，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原理也比較簡單。只是康海不在這裏，要找其他人，就有點難度了。
“嗯……”蘇曉婉算了算，“算是過年禮物吧，等過年的時候送給你。再早了，我怕做不好。”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更加期待了。”明瑾笑道，“這天下，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天下。我走過的地方，連你的一半都沒有。”
“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你雖然沒去過，但是知道不見得比別人少。”
明瑾認真看着她，“跟你說話，總能叫人心情愉悅。”
“那是啊，這不就是我存在的意義麼。不然，你留着我幹什麼。只是看臉麼。”
明瑾眼底帶着笑意，“我有時候真覺得，你只有這張臉，不說話的時候更讓人喜歡。”
“哼！”
嘴上佔了便宜，明瑾心情很好，“你說要給我準備禮物，是你自己做麼？”
“我自己做不了。要畫好圖送去天佑，讓那邊的一個朋友幫忙做。”
“我大渝就這麼缺人才，連這樣的東西都做不出？”
“那倒不是。只是，我在大渝不認識這樣的人而已。而且，我和他認識的時間長了。我說什麼他很快就清楚，即便是沒說清楚，他想到的東西，而已和我相似。若是換個人，又要磨合交流，很麻煩。”
“天佑那麼遠，你這禮物，我過年真的可以收到麼？”
“應該可以吧，主要是這禮物要用的材料，我在大渝還沒見過，但是我天佑的朋友從前做出來過，只是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按照我的要求做。”
“走吧。”蘇曉婉起身，“我現在就去畫圖，早點送出去，您也好早點收到。”
“唉……”明瑾嘆氣，“還不如等東西到了再告訴我。現在弄的人心裏癢癢的，可是卻又見不到。”
; 蘇曉婉笑道：“這樣吧，我明日讓他們將新做的糖果送一些來給你。算是提前的禮物，如何？”
“你當朕是小孩子麼。還喫糖。”明瑾不高興，可很快，表情就一變，“多帶一點。我喜歡喫酸的。”
蘇曉婉偷笑，拱手道：“遵命！”
兩人一起下樓，明瑾身邊的人還是遠遠的跟着，張公公聽見蘇曉婉問明瑾，“我今天給你的那個，喜歡麼？”
“嗯。喜歡的。”
“蘋果，橘子？”
“橘子。”
“我也覺得橘子好一點。那我多做一點橘子的送給你。”
“好啊。”
張公公遠遠的跟在後面輕笑，身邊的小太監道：“還是公主有法子，每次公主來，陛下都很高興。”
“是啊，公主殿下總是有辦法哄陛下高興的。”
蘇曉婉跟着明瑾去了書房，很快就畫好了一張圖紙。
明瑾好奇，站在她身後看了一眼，“就你這圖紙，別人看的明白麼。”
“皇上你真可憐。”
“可憐？我？”
“是啊，你坐在這麼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所以肯定沒有那種心有靈犀的朋友吧。就是，你只要說一點點，他就明白你的意思。你沒有這樣的朋友吧。”
明瑾想了想，“和你心有靈犀的人，不應該是天佑寧王麼。”
“那是其他方面，在做這些小東西方面，我天佑的這位朋友和我配合的更好。”
蘇曉婉放下毛筆，“好了。就這樣。再寫封信描述一下，就可以了。做不做的好，可就不關我的事了。反正，你便是想要問罪，也問不到天佑去。哈哈。”
明瑾翻白眼。
蘇曉婉笑道：“放心吧，他不是一般人，肯定做得出的。”
蘇曉婉隔天出宮，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將圖紙和信發給康海。
暖兒兩天沒見到蘇曉婉，見到了立刻黏在蘇曉婉身上。
容昊在一旁喫醋，“我天天陪着，倒不如你天天在外面逛。看樣子，我也應該多出去逛逛，她見不到我，纔會更喜歡我。”
蘇曉婉道：“她見不到我，肯定會更喜歡我。可若是見不到你，怕是要不了幾天就會把你忘了的。”
容昊：“……”
蘇曉婉大笑。
“明瑾可還好？”
“還好。”
“那個齊國公主，他預備怎麼處理。”
“他沒說，估摸着真是要被退回去了。這事情鬧得太大，皇上現在想要重新選個人，也不現實。只是，齊國這次的行爲，也是挺奇怪的。”
“齊國的太子不是什麼雄才大略的人，大約是知道了什麼，想挑起點爭端吧。不過，無論是什麼爭端，總是和你脫不了干係。你得當心點。”
“我不。”蘇曉婉道，“你在這裏，還要我自己當心，那我要你這個相公做什麼。你既然是我的相公，自然要替我當心。”
蘇曉婉靠在明瑾肩膀上，“相公不願意替我操心麼。”
容昊低笑，聲音從喉嚨深處發出來，帶着別樣的性感，“爲夫哪敢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