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婉看了一眼那盒子。用料講究，雕工精細。且不說裏面裝的是什麼，單單是這個盒子，就值不少錢。
“嬤嬤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嬤嬤皺眉，“哎呀。殿下，我就直說了吧。有人打小郡主的主意。”
暖兒之前週歲，明瑾送的禮物，就是封了郡主。
蘇曉婉一直覺得太招搖了。現在看來果真是招搖了吧。
她封了公主，已經招搖了。她的女兒封了郡主，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熱呢。
蘇曉婉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裏面是兩顆東珠。品相一流。
這東西，最近在大渝京城被炒到了天價。這兩顆珠子，估摸着，夠普通人家喫喝玩樂十輩子。
蘇曉婉蓋上盒子，“出價不低啊。嬤嬤可知是何人？”
“這……”
蘇曉婉正色道：“嬤嬤既然來找我。那就說明是信任我。嬤嬤但說無妨，我保證會保守祕密，並且把該處理的處理乾淨。”
那嬤嬤嚥了咽口水，壓低了聲音，“我沒見過這個人。只是有天出門買東西的時候，被人弄到一個小黑屋裏。那人給了我這個盒子，說……”
“說什麼？”
“說，五天之後是金城郡主夫君的生辰，殿下和寧王肯定不在府中。讓我到時候將暖兒郡主從後門帶出去，交給他們就行了。這兩顆東珠就是報酬。”
蘇曉婉的臉色冷了下去。
不管是什麼人，衝着她來，她可以理解。可打她女兒的主意，就別怪她出手狠毒了。
“殿下我……”
蘇曉婉擡頭，“嬤嬤在府裏，應當知道這兩顆東珠的價值吧。”
“自然知道。不過，這再多錢，也得有命花啊。我跟着殿下大半年了。這點腦子還是有的，不至於讓這點東西蒙了眼。”
蘇曉婉起身，衝那嬤嬤頷首行禮，“今日之事，還要多謝嬤嬤。”
“唉，殿下您這是幹什麼。我一個下人哪裏擔當得起。”
蘇曉婉把手放在那盒子上，“事情我知道了，既然這東西是人家好心好意送的。嬤嬤豈能拒絕。”
“啊？”那嬤嬤沒明白蘇曉婉的意思。
“既然別人又心，想讓嬤嬤發點財。那嬤嬤爲何不接受呢？只是，這東珠太扎眼，嬤嬤拿出去，也不好還錢。還是我來幫嬤嬤換成錢吧。”
“殿下，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嬤嬤別怕。這錢既然是付給你的。沒道理讓我吞了不是。你放心拿着就是了。之後的事情，咱們再商量。”
那嬤嬤半天沒緩過來。
“這錢，直接給您銀票也不好。我會買好田畝和鋪子。分別落在你，你家男人，還有你家兒子女兒名下，如何？”
“殿，殿下……”
“不僅如此。因爲你提前將這件事告知於我。算是免了我女兒的一場災禍。我會單獨獎勵您一些田畝。”
嬤嬤這才相信，蘇曉婉不是在說笑。
“殿下！”
“嬤嬤別怕。您的家人我會找人保護。您的安全，我也會吩咐阿城特別
關照。處理完這件事之前，我保證守衛不會放鬆。”
“嬤嬤先去吧。若是有什麼需要嬤嬤幫忙的，我會去找您。”
那嬤嬤千恩萬謝的走了。
人一走，蘇曉婉的臉色就暗了下來，立刻找容昊說了這事。
“你覺得會是誰？”蘇曉婉的茶碗端在嘴邊，可是根本就沒喝，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前面，滿是冷氣。
“能出得起兩顆東珠的，不是一般人。”
“啪！”
蘇曉婉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我纔不管他們是什麼人，敢打我女兒的主意。就得付出代價。”
五天之後，的確是明依彤的相公的生辰，帖子是早就發來的。
可又不是什麼大生日，也不是整數，所以去不去的倒無所謂。
若是不去，提前打聲招呼就好了。
只是，這生辰還是得去。
“容昊，你說，他們若是想讓這件事成，真的放心是賄賂這一個嬤嬤嗎？”
“這樣的事情，找個好拿捏的人，一個就夠了。不然，這麼要緊的事情，總不至於滿世界的去宣揚。”
容昊看向她，“你對下人好。他們也想着報答你。不然，這次說不定真的要出事。”
“不是我對他們好，而是他們自己拎得清。”
這曹嬤嬤，是的確拎得清，憋了好幾日。知道今天將這事情告訴了蘇曉婉，纔敢回去同自家丈夫說。
丈夫聽了之後連連點頭，“你做得對。那可是公主殿下的女兒！再說了，這種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我們就算是真的幫了他們的忙，說不定也會小命不保。還是現在這樣穩妥些。”
曹嬤嬤道：“殿下說，那兩顆東珠還是我們的，只是她幫我們轉手。”
丈夫擺擺手，“罷了罷了。本來也是不義之財。即便是殿下不給，也是應該。”
“殿下不是說話不算的人。咱們家……”
“行啦。你看看巷子東頭的老李家。他家的婆娘也是給人家照看孩子的。哪裏有咱家現在的日子。”
“殿下待我們不薄。做人得知道知恩圖報。不說別的。就說咱家兒子。那也是殿下幫忙，纔讀了書，還考了秀才。不然，就咱們家，哪有錢供他讀書啊。”
曹嬤嬤點頭，“這話說得對。我還當你會捨不得那兩顆東珠。”
“唉……”丈夫嘆氣，“要說捨不得，那當然也捨不得。夠家裏人喫喝十輩子的東西，誰不想要。可是有錢也得有命才能花。”
“皇上寵愛公主殿下，滿京城誰不知道。若是你真幹了這事。將來不說別的，皇上會放過我們嗎？”
丈夫將手裏一個剛修好的板凳翻轉過來，試了試，壓低了聲音，“唉，他們找你做這件事，說不定，也找了別人。你得幫殿下盯着點。”
曹嬤嬤愣了一下，立刻點頭，“我是可以幫忙盯着，可是我也不是整日裏守着小郡主啊。”
“沒事。你只做好你的事情。幫忙盯着點和你一起的人就成了。反正現在殿下也知道了，不可能沒點措施。”
這邊，夫妻倆嘀嘀咕咕了半日。那邊，蘇曉婉和容昊也深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