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旗奕那張隨着歲月而褪去稚嫩的男人面龐,夏微藍心底,那被死死壓抑多年的塵封往事,頓然浮現在眼前。
夏微藍不知道,在她盯着旗奕的眼睛,藉由此而認出了他之時,旗奕也同樣在緊盯着她的雙眼…
眯着眼睛,炯炯盯視着夏微藍,她那雙猶如淬了毒的冰刀雙眸,與記憶中的那一對完全重疊,一直面無表情的旗奕,忽而挑眉笑了起來。
“是你。”
輕輕兩字,旗奕說的尤爲肯定,心底緊繃了多年的一根弦,忽然間就鬆動了下來…
嘖,總算是找到她了!
這可真是緣分吶!
不過話說,女人的面容可真是容易變,明明感覺她的小女孩模樣彷如昨日,今天卻變成了帶着嬌媚風情的成熟女人了!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雙眸繼續淬着毒,夏微藍的聲音冰冷,帶着難以掩飾的憤怒和…恨!
“我認得你就行。”
鬆開她,聳了聳肩頭,旗奕絲毫都不在意夏微藍的冰冷…
“不着急,我會讓你記起我的。”
站直身子,旗奕恢復了以往的吊兒郎當,桃花眼中滿滿都是輕佻…
聽懂了旗奕的言外之意,臉色陡然一白,夏微藍握緊雙拳,死死剋制住想要甩他一巴掌的衝動!
“旗奕,你欺負我朋友做什麼?”
回過了神,迅速將夏微藍護在了身後,蘇暖心儼然一副嚴厲大嫂的模樣。
她的話音纔剛落,蘇清晗便走上了前,就像以往訓斥蘇暖心一樣,擡手拍了下旗奕的腦袋……
“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無禮?”
休說認不認識,一見面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捏着女孩子的下巴,實在是不夠男人風度。
“老媽冤枉啊!您兒子一向最懂禮貌了!”
誇張的嚎叫了聲,捂着腦袋,彎下腰,旗奕儘量讓自己的身子矮一點,故作委屈的看着蘇清晗,一臉的無辜。
在蘇清晗面前的旗奕,鋒芒盡收,絲毫不見方纔的桀驁不羈,反倒像是個和自家母親感情甚好的鄰家大男孩,讓衆人驚愕不已,尤其是夏微藍…
“媽,他最不懂事,我和狼都管不住,您多教導下。”
淡淡一笑,賀加貝才懶得管在場有多少人,逮着機會就開始報仇了…
臭小子,這纔剛開始,膽敢聯合狼一起砸哥哥的場子,就該做好承受後果的萬全準備!
一場轟轟烈烈的感人求婚,就這樣,在溫馨的嬉笑中落了幕。
蘇暖心和賀加貝的愛情邁進了新的天地,蘇清晗寂寥了大半輩子的家庭,也注入了新的活力,馭風和旗奕各自的紅鸞星,也在靠近,黑暗的人生,逐現光明與溫暖…
只是,有些隱匿了多年的事情,必然還是會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揭開,比如,上一代的愛恨糾葛,情誼纏綿。
賀加貝瞭解雷明,自是知道,他那種人,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挾持他人。
暖心說他是因爲想要借林雅薇折磨他和寶寶,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依舊覺得事出蹊蹺,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一直都在暗中搜尋。
這一天,他和馭風一起出門忙碌去了,而蘇暖心,則是待在了熾血園,親自爲馭錚調製着補身子的花葯…
馭錚被接回來之後,賀加貝請了最好的醫生爲他檢查,才發現,這中間其實是存在許多問題的。
賀加貝利用自己的能力,把醫院的診斷資料調過來驗證,才發現,其實,當年馭錚的傷勢並沒有嚴重到淪爲植物人的程度,只是被人爲用藥物抑制了甦醒…
而這個人,想也知道,只有雷明。
經過徹底的全身檢查,醫生說,馭錚完全有甦醒的可能。
只是,因爲他常年被強行灌注迷藥,藥性已經在體內積聚多年,需要時間和仔細的調養,才能緩緩將藥素清除……
蘇暖心也算是半個醫生,她不放心,便自己親自照顧馭錚,這一天,賀加貝出門之後,她便去了馭錚的房間。
吩咐傭人把馭錚扶起來,蘇暖心打算和往常一樣,用輪椅推他出去曬曬太陽,卻不成想,他竟在被安置在輪椅上之時,眼皮輕輕眨動了幾下。
“爸爸?”
心頭涌現出狂喜,蘇暖心試探性的推了推馭錚……
眼睫毛繼續細微的顫動着,喉頭間輕輕嗚嗚的滾動着,忽而間,馭錚竟是真的睜開了雙眼!
“爸爸,您醒了!”
驚呼一聲,蘇暖心歡喜的都要跳起來了。
之所以這麼直白的喊爸爸,那是因爲馭風對她母親,就像對待他自己母親一樣,也是很直白喊媽媽的。
那麼她當然也對他的父親像對自己的一樣。
“你?”
沉睡太久,馭錚一時之間無法適應屋中的光線,擡起手,僵硬不已的擋在了眼前,馭錚的嗓音很是暗啞……
因着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只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他都說的分外艱辛,就連嗓音,都在顫動,聽着蘇暖心都覺得心疼。
他堪堪五十歲,當屬壯年,是男人依舊昌盛的年紀,底蘊應該十成十的足,此刻卻被病痛折磨的,連說話都顯疲軟……
對着傭人使了個眼神,蘇暖心示意她把窗簾拉下來一半,以免光線太刺眼,一下子傷到了馭錚的眼睛。
“快去叫醫生過來。”
吩咐了句,竭力按捺住心中的狂涌喜悅,蘇暖心深深吸了口氣,略彎着腰,站在馭錚的正對面,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爸,我是賀加貝的妻子,蘇暖心,賀加貝是馭風的好兄弟!”
是的,妻子,她現在,真的是他合法的妻子……求婚第二天,賀加貝就按耐不住,異常霸道的把她抱到了民政局,倆人直接把那個紅色的小本子給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