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爲什麼,賀正庭一點都不擔心,她看到如此血腥殘暴的一幕,會畏懼他,會覺得他太冷血什麼的
完全沒必要!—
嗯。輕輕點頭,在賀正庭的掌心底下眨了眨眼睛,用眼睫毛刷了他掌心兩下,用這樣的特有方式表達自己對他的堅定之信任,遲歡顏輕聲道:放開我吧,我已經適應了,不會
害怕的。
確定?
嗯,我確定。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賀正庭自然不再堅持,只不過在放開她之前,他偏眸:阿齊。
阿齊立刻意會,馬上就搬了把椅子過來。
賀正庭抱着遲歡顏坐了下來,這才鬆開手。
她重見光明,發現自己坐在他腿上了,一怔,繼而就失笑了:我是來找曉楠問話的,可不是來看熱鬧的。
還特意搬個凳子坐下,真當她是來看舞臺劇演出的啊?
她也不至於如此沒有同情心吧?
啞然失笑,同時又詭異的有幾分甜蜜感,遲歡顏拍了拍賀正庭的手背:放開我吧,我要到曉楠身邊去,有些話我憋一下午了,想早點問她。
賀正庭是真不想,胳膊都緊了一下,把她用力往懷裏扣了一下。
旋即才鬆開。
遲歡顏回眸,往他的嘴角親了一下:坐在這裏等我,乖乖的,別擔心,嗯?
閉嘴,快一點!
這哄小孩的語氣,賀正庭聽一次就想縫她嘴巴一次!
偏偏她就看準了他這一點,時不時就愛來這麼一出!—
看賀正庭那惱火勁,若非場合不對,遲歡顏都想樂出來了。
這是她難得能讓他喫癟的方式,當然要時常使一使!
剛想再趁機逗他兩下,趴在地上的曉楠卻咳了一聲。
遲歡顏表情都僵住了,捏了捏拳頭,她這才轉過身,向着曉楠走了過去。
一步,再一步。
腳步很輕,卻像是踩在了曉楠的心上,她特別費力的掀起眼皮子,發現竟然是遲歡顏。
她難耐詫異:你
怎麼你很震驚我會來這裏?遲歡顏問,臉上看不出一丁點的情緒。
曉楠也看不太清楚,她太疼了,也太累了,眼睛都是花的,好想睡覺!
可是你其實是想見到我的,不是嗎?遲歡顏一語戳中曉楠心事。
這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喘着氣,她特別費力的擠着話:是我想見你
你真的是來投奔我的嗎?想讓我收留你?還是這根本就是博士的計謀?
你死心吧,我我不會出賣博士的。曉楠還在死扛。
遲歡顏也不失望,這本就在意料之中。不必曉楠說話,她自己就能猜得出來:博士以爲你之前跟我關係還不錯,我對你會心軟,只要你裝的可憐一點,我就一定會收留你在身邊,到時候你就成爲了他的眼睛,
時刻掌握我的動向,你再時刻聽從他的指揮,找尋恰當的時機來陷害我。
你既然都已經猜到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因爲我不明白,博士爲什麼要搞這麼一出。
哦?是嗎?
遲歡顏這話說的很淡然,提及當初,她已經毫無波瀾。
好似在提及一個陌生人。
反倒是賀正庭,只覺刺耳的緊!
眉宇緊緊蹙起,他眼底冷若冰川,是恨不得把遲玉和宋承汶再整的更慘一點的!
回頭就動手!—
皺着眉,取出一根菸,賀正庭坐在一邊安靜的抽着。
滿臉冷漠。
煙味很快就在空氣中蔓延,與那股子血腥味卷在了一塊,曉楠越發難捱了。
她只覺得真可怕!
這男人真可怕!
明明什麼也沒做,她就已經要扛不住了!
忍不住打了下哆嗦,她手指甲在地板上摳,劃拉出那種很尖銳刺耳的讓人難以忍受的聲音,不斷的往後躲。
遲歡顏被那剩餘激的頭皮都在發麻,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在腦頂上面爬,實在受不了,伸出手,去按住了曉楠的手背。
很輕,卻足以讓受傷的曉楠無力再動彈。—
關鍵她手心軟軟的,還很暖,曉楠驚了一下,馬上擡頭:你這是做什麼?先讓人把我傷成這樣,再來這一招,是想軟硬兼施,讓我出賣博士嗎?
如果我說是呢?
我說過的,我是不可能會出賣博士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你想太多了。淡淡的說着,確保曉楠不會再發出那種刺耳的聲音,遲歡顏這才收回手。
也不顧沾上了她的血,更不顧地上也有血,就這麼隨地一坐。
悠閒的好似是來野炊的。
曉楠惱的一肚子火:你到底想幹什麼,坐在這裏看我的笑話麼!
我說過的,我想知道博士到底想幹什麼。
我也說過
死了這條心,我聽到了,你不必再強調。
那你還
因爲你肯定會告訴我的。遲歡顏說的特別肯定。
那種自信,簡直扎眼!
卻也真有魅力!
曉楠狠狠楞了一下,心裏突然明白博士爲什麼要對她如此特殊相待了。那個狠啊,牙齒都要咬碎了,惡狠狠的瞪着遲歡顏,冷聲大笑:哈,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真以爲全天下誰都得順着你嗎?你說我肯定會說我就一定要說嗎?你也太小
瞧我對博士的忠心了!
不是忠心。
什麼?
我說,你對博士並不是忠心。
你什麼意思?不是忠心我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臉色不能更慘白,不知道爲什麼,曉楠突然有點膽怯了。
她不敢聽到遲歡顏接下來的話,卻又有點想聽。
畢竟這麼多年了,她也確實需要有個人來點醒她。
遲歡顏說:讓我猜猜,你其實是喜歡博士的吧?
你!
果然,她猜到了!
你喜歡博士,不,可以說你愛他,深深的愛着他,所以你才願意爲了他承受這一切。你憑什麼這樣肯定!曉楠還死鴨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