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女太子 >第一百零七章 法場救人
    天氣轉涼,很快便飄起了雪花。我忽然特別喫品香樓的燒鵝,叫小憐去賣,她嫌冷抱着暖爐就是不肯出門。醫館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也不好麻煩大家,便披上斗篷,獨身出了醫館

    本以爲這寒冬臘月又是雪花紛飛,街上肯定空蕩蕩的。卻不想,滴水成冰的大街上竟是人頭攢動。遠遠的,我看見一排重兵押送的囚車正浩浩蕩蕩的向這邊駛來,雖然飄舞的雪花遮擋了視線,我卻隱約覺得走在最前面的囚車上那個挺拔不屈的身影幾分熟悉。

    我不由的停下了腳步。待囚車慢慢靠近,我也終於看清,那囚車上鎖着的,竟然是秦若安。

    “聽說了嗎大將軍王謀殺朝露公主,害公主慘死,連個完整的屍體都沒留下。皇上悲痛欲絕,當即下令將大將軍王滿門抄斬”

    聽到身邊有人說起顧正熙要殺秦若安的罪名,我不禁冷哼,當初,明明是他顧正熙以串通逆賊,謀權篡位的罪名令秦若安率兵將我誅殺。後來,秦若安率衆部浴血奮戰攻入都城,將皇位從恭親王的手中奪回來,顧正熙才得以重撐天裕,而他重回都城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將“隨恭親王出逃”的朝露公主貶爲庶民。

    如今卻顛倒黑白,以謀害朝露公主爲由,將天裕國最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王,爲他重奪天裕大權的大將王處絕,這翻臉無情的境界,可真是爐火純青啊

    大將軍王滿門,除了秦若安,還包括秦大人這個兵部尚書,顧正熙一個欲加之罪便將天裕國帶兵的和管兵的一併送上斷頭臺,目的也太過昭著,無非是想收回軍權並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可他也不想想,就憑他手下那幾個只會阿諛奉承的爛泥親信,如何率領天裕三軍將士保家衛國,抵禦外敵。

    突然,我腦子裏靈光一現,顧正熙說“秦若安謀殺朝露公主”可若“朝露公主”並沒有慘死,那秦若安的罪名不就不能成立了嗎既然秦若安並沒有謀殺朝露公主,那自然不必“滿門抄斬”,秦家上下幾百條無辜性命,也不必去做那西市法場鍘刀下的無辜冤魂。

    而“朝露公主”,不就是我本人嗎

    “本”宮字還未出口,嘴巴就被從背後伸出的一隻手牢牢捂住,我正欲拿手去掰那隻捂住我的手,卻聽見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主上。”

    莫謙是莫謙要不是嘴巴被他捂着,我想我早就開心的叫出聲了。

    “秦尚書對顧正熙忠心耿耿,如今竟落得這般境地,確是讓人惋惜。”莫謙依舊沒有放開捂住我嘴巴的手,繼續說道:“可主上應該清楚,顧正熙對主上恨之入骨,曾爲了取主上性命不惜放棄望庸要塞,甚至在與恭親王交戰最關鍵之時還派秦若安率重兵去圍剿沐雨小居。若他知道主上您還活着,必將您除之後快秦若安背信棄義,害主上險些喪命,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主上又何必爲了救這麼一個忘恩負義之人自投羅網,將自己置身險境”

    我拍拍莫謙的手,示意他放開我,然後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秦若安不過是盡他一個做臣子的本份,更何況,他對我從頭至尾並無不恭,也並未取我性命,就憑這兩點,我就不能對他見死不救。”

    “顧正熙對秦若安早有忌憚,就算主上今日將他救下,他日,顧正熙定會再找理由取他性命,主上自身尚且難保,又能保他幾回”

    “能保一回是一回”

    莫謙情緒少有的激動,對我道:“可他害死了你的金面暗衛”

    雲誠胸口突然狠狠的抽了一下,好痛,痛得我幾乎要昏厥過去。

    “主上,我們走吧”莫謙扶着我,不着痕跡的向人羣外退去。

    我拉住莫謙,“我想送他最後一程。就當道個別。”怕他不答應,我又補充道:“只是看一眼而已,行嗎”

    “那,屬下陪您。”

    我以爲自己見多了生離死別,可當一顆哭喊的人頭從鍘刀滾落,溫熱的鮮血飛濺到我面前的雪地上,溶化成一灘血水。我身體還是不自覺自主顫抖得厲害。莫謙猶豫片刻,扶着我的手慢慢移到了我的肩膀上,小心的將我攬住。

    “老爺老爺”一婦人突然衝進法場,跪在秦尚書面前痛哭不已,“妾身來陪您了”

    “夫人”秦尚書也是老淚縱橫,對那婦人道p“好不容易將你送出城去,你怎麼回來了”

    想來,那婦人便是秦夫人了吧,似乎秦尚書曾有意保下這位陪自已風風雨雨三十多年的髮妻,可秦夫人卻不願獨活,竟回到法場,與秦尚書同赴黃泉。

    秦夫人並沒有回答秦尚書的話,反而忿忿道:“老爺追隨先皇打下這天裕疆土,後又輔佐太子爺令天裕國威震四方,老爺一生從未負天裕國絲毫,如今卻落得這般境地,妾身爲老爺不值,不值啊”

    秦尚書無奈道:“婦道人家,不該妄言國事的。”

    “可就算是婦道人家,妾身也知道老爺二十多年來對天裕國鞠躬盡瘁。妾身雖不喜若安,卻心知他對皇上從無二心,皇上又爲何要將我一家趕盡殺絕”

    秦尚書閉上眼睛,從牙綖裏擠出一句:“飛鳥盡,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

    “若太子殿下還在,定不會任皇上做出如此過河拆橋、陷害忠良之事”

    秦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兩個官兵拽着胳膊向法場的另一邊拖去,秦尚書望着秦夫人哭喊掙扎的背影。兩行濁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我看見衣衫頭髮還算整齊的秦若安被押到了鍘刀旁,他並沒有像其它人那樣,被嚇得癱軟在地,或是哭天喊地,亦或者三魂沒了七魄、呆若木雞眼神空洞。反而目光如炬,緊張盯着人羣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直到,與我的目光相對。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由於雙手被反綁着,他就那麼彎腰將額頭點在地上,恭恭敬敬對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從容的走到鍘刀前,將頭伸到了鍘刀下面。

    黑壯的劊子手雙手握緊刀柄,猛得將鍘刀壓下,雪亮的刀鋒直衝秦若安的脖子墜下

    “住手”我突然大喊一聲,猛掙開莫謙,飛身將那劊子手踢開,緊緊的握住了正在下墜的鍘刀揚聲道:“本宮明明活得好好得,何來被大將軍王謀殺慘死一說”

    秦若安愣了一下,隨即對我跪地叩拜道:“罪臣秦若安見過朝露公主殿下”

    接着,秦尚書一家也像見到了救星,紛紛朝我高聲叩拜:“見過朝露公主殿下。”

    莫謙無奈,只得飛身護在我身後,對衆人大聲道:“朝露公主在此,爾等還不俯首跪拜。”

    衆人還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人羣中一華服少女攜兩婢女向前一步,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舉手加額,大聲道:“明靜縣主樑靜姝代家父刑部尚書梁輝,拜見公主千歲”

    自安平公主林慕羽和親北漠,奇葩縣主林慕涵遠嫁梅嶺關外。明靜縣主樑靜姝,這個先皇親定太子側妃,刑部尚書嫡女便成了都城貴女中地位最崇高的一位。

    梁靜姝的聰慧我早便知曉,卻不曉得她一小女子竟有如此魄力。自從我冒充朝露,雖未大張旗鼓外出流行,卻也時常以朝露的身份在皇宮內外行走,就算平民百姓認不得我,可法場邊上那幾個監斬官員,還有我看着都眼熟的幾個將領卻不可能不認得我。

    而今,我就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模樣還是原來的模樣,衣着也並不寒酸,他們卻佯裝不識。

    明顯,他們是怕顧正熙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除去秦若安勢力的理由,就這麼因爲我的出現而成泡影,那樣的話顧正熙肯定會遷怒於他們。

    自“太子失蹤”,朝露公主便不再招顧正熙待見。一個失勢甚至被顧正熙厭惡的女兒,與心心念念想除去的肉中刺、眼中釘相比。他們知道,他們的皇上一定會選擇後者。

    所以他們明白此時應該做的是當衆宣佈站在衆人面前的公主是假的。秦若安謀害公主一事證據確鑿,繼續行刑。而我這個“假公主”也將被他們拿下並處以極刑。

    可如今,梁靜姝的出現讓他們否定了之前的所有想法,梁靜姝代表的是刑部尚書的態度,梁尚書又是朝中元老,追隨顧正熙多年,對顧正熙的瞭解比他們肯定要多得多。如今,梁尚書之女公開叩拜朝露公主,定得梁尚書所授意,而梁尚書所揣摩的自然是顧正熙的意願,如此一來,便說明皇上並沒有放棄朝露公主這個女兒。那朝露公主便還是天裕國最尊貴的公主殿下,自然要恭敬禮遇。

    於是,先是官員,再是士兵,然後是平民百姓,大家紛紛向我叩拜。除了已經被砍下頭顱的秦府管家,秦尚書一家也被當場釋放。

    而我,則被隨後趕來的宮人簇擁着扶上了軟驕,直向皇宮而去。

    不過是出門買個烤鵝,我卻重新踏上了好不容易纔逃出的皇宮,親手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送到了顧正熙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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