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月下離人花弄影 >第二百零九章 各自零落
    桌上的人均是一頭霧水。

    明珠癟着嘴,像是一個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都是你,都怪你。”

    “你爲什麼要走,你要是不走就好了。”說着明珠的淚又流了下來,又觸到了傷心處。

    明珠淚眼婆娑,花弄影眼底有些觸動,想拿起手絹幫她擦去眼淚,不料被她一手拍落。

    這下連連翹都停住了手中動作,這酒瘋耍的有些過頭了吧,連翹想起身扶她進去休息,卻被憐兒按住了。

    阿若拉了拉她的袖口,明珠沒理她。

    口中控訴道:“你要是不走,我現在就能跟鵲哥哥在一起了,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用爲了你,留在後宮,怕有人搶了你的位置,怕你有朝一日回來,可是,你爲什麼要告訴我,你沒有恩情於我,爲什麼要將我這兩年的悔過,難過,痛苦統統都否定。”

    明珠大哭,爲什麼她會這麼難過,爲什麼。

    花弄影聽到這番話,心中震住了,久久回不過神來,明珠....。

    不止她,連桌上的憐兒,連翹,阿若均呆住了,其中數連翹最爲不能接受,誰能想到,日日與小姐作對的明珠公主,竟然會爲小姐,做了這麼多的事。

    花弄影啞然開口:“你爲什麼...。”

    明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哭着哭着就停住了。

    “走吧,走了也好,不然讓我看着你這麼痛苦,心中也難過,你心向自由,本就不應該被離哥哥囚在一方天地。”

    她擦了擦眼淚,“可是你走便走了,爲什麼又要回來呢”

    “鵲哥哥,不要我了,怎麼辦。”明珠眼淚又涌了出來。

    “連王兄也不要我了。”

    阿若嘆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明珠哭的聲音越來越小,不一會兒就沒了聲音,醉意上了來,睡了過去。

    憐兒望了花弄影一眼,見她臉色始終淡淡的,站起身幫扶着阿若將明珠扶進房去休息。

    連翹低低喚她:“小姐....。”

    花弄影腦中像是打了一個死結,垂下頭,一言不發。

    連翹知道她這是傷心了,今日明珠所言字字都戳在她心尖兒上,她一直逃避往事,不願去想,沒想到今日卻被攤了個乾乾淨淨。

    花弄影看着空落落的指尖,聲音沙啞了幾分:“沒事兒,我想靜靜。”

    一頓飯以喜悅開場,以不歡而結束。

    當晚,窗邊的燭火搖曳。

    明珠醉的厲害,睡了一天都還沒醒。

    憐兒在水中摻了迷藥,連翹吃了一盞茶後便睡死了。

    花弄影看着連翹的睡顏,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眼中有些泛紅,等她起來,又不知要如何吵鬧生氣了。

    阿若道:“你當真不帶明珠一起去”

    花弄影苦笑,搖了搖頭。

    “明珠爲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累她爲我受苦了,這些日子來,外面的風波不斷,都是針對明珠來的,我走後,你將她送回洛城吧。”

    外面的那些傳言,傳的沸沸揚揚,仙堂鎮,是個偏遠的小鎮,也不是什麼邊塞重地,商賈要塞,倒還沒傳到這兒來,但卻逃不過她的耳朵,她讓憐兒將這些消息都瞞住,不讓明珠知曉。

    回洛城是明珠最好的選擇,直接回北慕的話,恐怕路上會有不少的阻礙,若回洛城,起碼洛城主不會讓人傷她分毫,定會安全護送她回北慕,至於以後,想必明珠心中自有踱量,這誰欠誰的都已經說不清了,就讓這一切都淡忘吧。

    阿若頷首。

    “小染...。”憐兒的聲音有些沉,心中極力隱忍着擔憂,難過。

    花弄影替連翹將被角掩好,站了起身,輕輕攬過憐兒。

    “別哭,我答應過你,一定會回來的。”

    憐兒手緊緊抱着她,不知爲何,以往她去,她都是胸有成竹,心中篤定的,但這次,她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像是她不會回來一般。

    “我跟連翹一起等你,一定要回來。”

    花弄影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記得我說的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跟連翹。”

    憐兒頷首。

    阿若在旁有些難過,她不是幫花弄影,是她們兩人互相爲對方着想,卻誰又都不肯明說,默默在身後行動的行爲感動了她。

    花弄影擦了擦眼淚,放開了憐兒。

    她向阿若道:“替我跟明珠說聲謝謝,再說聲對不起。”

    阿若點點頭。

    憐兒緊緊握着她的手,像是想將自己的力量渡給她幾分。

    “我走了。”花弄影擦去她眼角的淚。

    憐兒頷首,手中卻依舊緊緊握着。

    花弄影慢慢抽了出來,她這次是真的要走了,她眼睛深深望了一眼連翹,而後轉身了出去。

    趙大哥早已等候在外。

    “樓主。”

    花弄影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牽過他手中的繮繩,輕聲道:“走吧。”

    兩人翻身上馬,趁着月色一路出了仙堂鎮。

    花弄影走後,憐兒才哭了出聲,以手掩面,剛剛花弄影在的時候,怕她擔心,所以她不敢大哭。

    阿若心中也頗爲難過,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難過了。

    憐兒哭了好一陣,才緩了過來。

    阿若也要走了,她要帶明珠回洛城了,她們二人來的時候沒有帶什麼行李,回去的時候也自然沒有什麼。

    憐兒從外走了進來,眼中的淚痕早已幹了,只是眼眶依舊泛着紅。

    “阿若姑娘。”

    阿若朝她微微點頭,手中拿過放在桌上的行囊。

    只見憐兒手中拿着兩個繡的精緻的荷包,淺紫色是給明珠的,藍色是給阿若的,上面繡着朵盛開的荷花,襯着荷葉,很是好看。

    “這個,是連翹繡的,你跟明珠公主一人一個,雖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是她的一番心意,希望你們不要嫌棄纔好。”

    阿若接過,繡的很是精巧,看得出她很用心。

    憐兒:“她雖然總跟明珠公主鬥嘴,但是沒有真的討厭她,自從你們來了,我知道她心裏是高興的,多了個人跟她吵鬧,多了些生趣兒。”

    阿若將荷包放入懷中,憐兒說的這些她都知道。

    憐兒垂下頭,“馬車在外頭,你們快走吧。”

    阿若頷首,拿起明珠的鞭子,單手將明珠扶了起來,憐兒幫她開門,送她們出去。

    夜色涼薄,照着地上分離的人。

    兩人合力將睡的深沉的明珠弄上了馬車,憐兒將一個食盒遞了上去,又拿了一個沉甸甸的包袱。

    她道:“這些都是喫的,放着路上喫吧。”

    阿若心中很是感動,這些日子相處下,她也有些感觸,眼眶有些溼潤。

    “保重。”

    憐兒點點頭,“你們多保重。”

    車伕緩緩馭馬,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憐兒揮了揮手,馬車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黑夜中。

    院中安靜極了,中午還熱熱鬧鬧的,如今卻走的只剩她與連翹了。

    阿若放下了簾子,看着手中的兩個荷包,心中難過了幾分,其實這些日子,她們過的都很快樂。

    明珠嘴嘟嘟囔囔了幾句,聽不清在說什麼,阿若趕緊擦了擦淚,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希望明天明珠起來不會怨她自作主張。

    第二日。

    洛城花滿樓。

    那位將軍又來了,這連着好幾日都不帶間隙的,點的都是同一個人,柳娘。

    春月來傳,柳娘正在梳妝,聽聞,心底不知何處微微動了幾分。

    秋月道:“這將軍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日日都往花滿樓跑,還都只點柳娘,旁的姑娘都不要。”

    春月道:“你管他賣的是什麼藥,我瞧着,莫非他是看上我們的柳姑娘了”

    秋月嗔了她一聲,“你這小蹄子,竟拿柳娘開起玩笑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春月吐吐舌頭,這青樓裏的客人,來這兒都是尋樂子的,哪個不是時時喫的新鮮肉,少的是可憐的酸秀才,懷揣着春秋大夢,與姑娘們談情說愛,許定終身,那便一來都是點同一個人的。

    現在這樣的人少,實在是少,更莫說是有權有勢的將軍了。

    柳娘描着眉,被她們二人一吵,手下沒得畫不準,臉色有些惱怒道:“去。”

    春月吐吐舌頭,看,柳娘這模樣是害羞了吧。

    秋月捶了捶她的胸口,兩人簇擁着出了去。

    柳娘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面帶薄妝,眼含清波,脣微點硃紅而嬌。

    她有多少時間沒有這樣看着自己了,自從來了洛城,每日都是想着如何將花滿樓打理的蒸蒸日上,如何照顧好樓中的姐妹,自己倒是忽略了。

    柳娘拿起青黛,輕輕在眉間掃了掃。

    只聞一陣腳步聲,她以爲是春月她們去而復還,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

    那人腳步也停了一下,柳娘望了一眼銅鏡。

    問道:“怎麼了”

    那人站了幾秒,方纔從紗帳後走了進來。

    柳娘嚇了一跳,銅鏡後的臉,不是春月也不是秋月,是應澤

    “將軍”

    應澤一步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

    柳娘微微有些喫驚,他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應澤望着銅鏡裏面的人,眼中不禁有些癡了,峨眉輕掃,薄妝相待,朱脣嬌豔,他見過的女子不少,但能留住印象的卻不多。

    在他眼中,兵書就是他的女人,除了兵書,沒有旁的能入了他的眼,但今日,這個念頭卻有些動搖了。月下離人花弄影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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