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姑娘恰巧來到後院,見有生人,不禁防備了幾分,問道:“哎,你是誰”
阿若見她,客氣三分道:“敢問姑娘,柳娘在何處”
姑娘見她尋柳娘,更加警惕,此人她從未見過。
她咄咄逼人道:“你找我們柳娘做什麼還有你是怎麼進來的”
阿若有些着急解釋道:“姑娘莫怕,我是柳娘朋友的朋友,今日來,是有事找她的,至於我怎麼進來的,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得去找她。”
眼前這個人怎麼看,怎麼詭異。
“我們柳娘沒空見你,你快走吧。”姑娘下了逐客令,看她的眼神明顯有幾分的不善。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阿若有些頹敗,還不如直接把她打暈省事。
那姑娘道:“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正在兩人爭執的時候,冬月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兒”
兩人目光聚在她身上,那個姑娘上前道:“冬月姐姐,這個人好生奇怪,說要找柳娘,但是問她從哪進來的她又不肯說。”
冬月見她,身上帶着幾分貴氣,眉眼間有靈動,腰間的那鞭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就能用的。
她頷首,“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女子點點頭,轉身走了。
冬月:“你要找柳娘”
阿若點頭,見眼前的女子也是說得上話的,想必身份不低,簡潔道:“我有重要的事,現在必須見到她。”
“冬月又道:你是何人”
爲避免浪費時間,阿若索性挑明:“我是林染的朋友。”
冬月聽聞這個名字,不由得心中暗暗一驚,樓主的朋友知道林染的人不多,她有些小心謹慎;見她帶着幾分着急,倒也不像是來找事兒的。
她淡淡道:“你隨我來吧。”
阿若鬆了一口氣,還以爲自己要多費一番口舌解釋,還好眼前的人明事理。
花弄影此時跟柳娘正在房中談笑。
“叩..叩.....。”門外響起幾聲敲門聲。
兩人的談話戛然而止,柳娘指了指背後的屏風,花弄影會意閃身而入,她理了理衣襬,才道:“進。”
冬月:“柳娘,有一位自稱是樓主的朋友,來找您,說有要事。”
花弄影隔着屏風的縫隙,一眯眼,心中一咯噔,這不是阿若嗎她怎麼會在這
柳娘側頭一看,眼前這個人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她眼神微微一斜而後又看向她,對冬月微微頷首,冬月退了下去,掩好了門。
待人退出去後,阿若眼神打量着她,語氣中帶着幾分疑問道:“你就是柳娘”
柳娘:“正是。”
阿若見她回答,上前一步問道:“花弄影在哪”
柳娘明顯有一絲微愣,還不待她回答,屏風那邊就傳出了聲音,花弄影走了出來。
阿若的臉色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她越過柳娘,上前一步神色緊張道:“你快走,他們要抓你”
花弄影跟柳娘互視一眼,“誰”
阿若道:“應澤。”
柳娘聞言,心中像是有重石壓下,險些有些喘不過氣,臉色有些微白。
花弄影臉色微正,她知道阿若不會騙人,但是還是開口問了清楚:“應澤你怎麼知道”
阿若心中着急,簡單明瞭道:“我聽聞有關於你的消息,今天便偷溜進了將軍府,想一探究竟,恰巧我進了應澤的書房,聽見了他與屬下的對話,原來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抓你”
花弄影窺了一眼柳娘,只見柳娘臉色白如紙,脣角有一絲顫抖,眼神閃過信任,猶豫,難過,痛苦,不敢相信。
阿若爲了表示自己說的全都是真話,摸了摸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哎呀,你們不信,我拿給你看,這是我潛入將軍府時扮作丫鬟,管家給我的應邀賓客冊子。”
柳娘接過,打開一看,裏面空空如也,一字也沒有,她手下有些慌亂,差點打翻在地,但冊子面上的的確確寫着的是,應邀賓客冊。
阿若看到顯然也有些不可置信,她剛剛怎麼沒有翻來看,裏面竟然一個字都沒有。
“空白的”
花弄影眼神微黯了幾分,伸手抓住了柳娘冰冷又有一絲顫抖的手。
“給我吧。”她語氣十分堅定。
柳娘眼眶微紅,花弄影接過她手中的冊子,看也不看一眼,徑直收了起來。
“我沒.....。”阿若正要反駁,但瞧見她眼光中的暗示,這才望了一眼站在旁柳娘不對勁的臉色;她收住了即將要說下去的話。
柳娘眼中燃起一絲的希冀,她要親眼看到纔信;旁人說的都不作數。
她怵然開口:“我信他。”語氣堅定不移。
阿若跟花弄影心中皆爲一滯。
她蹙了蹙眉,這人怎麼就不相信呢阿若有些氣惱,卻一直礙於花弄影的眼神不得上前解釋,一口氣就一直憋着。
花弄影執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你信他自然是好,今晚便要做新娘子了,我叫冬月來幫你沐浴,時辰很緊,還得好好梳妝打扮,我們柳娘一定要做這世上最美的新娘,穿着這鳳冠霞帔風風光光嫁出去。”
“姑娘,我....。”
花弄影搖了搖頭,“去吧,不必擔心我,等我看着你穿上了嫁衣,我便走,也不差這一刻。”
柳娘緊握着她的手,神情有些複雜。
花弄影喚來了冬月,冬月帶着柳娘下去沐浴淨身,房內此時只剩下她與阿若二人。
阿若忍不住,馬上連珠帶炮道:“明明事情就是這樣,你又何必替她自欺欺人再說了你現在就得走,馬上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花弄影打開了手中的冊子,紙白的有些刺眼,這個應澤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啊。
“我想,應澤對柳娘是真心的。”
阿若反駁道:“真心,真心能當飯喫嗎,他的真心便要害了你”
花弄影:“阿若,我看得出來,柳娘也是愛他的,你不知道,雖處紅樓之地,但柳娘向來淡情,能有此男子入的了她的心,實屬不易,定也是付出了滿腔柔情的,如今你說她的情錯付了,這對她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阿若有些不懂,反正這些人世間的情情愛愛,煩得很。
“應澤能爲柳娘做到如此地步,想必其中也是有幾分真情在的。”
她道:“若今晚沒有抓住我,他還是會和柳娘成親,柳娘雖心中有疙瘩,但木已成舟,且心中又對他有幾分情誼,只要應澤沒有傷害到我,久而久之,柳娘會原諒他的,他們還是會過的幸福。”
阿若剛還滿腔憤慨,現如今聽了她的話,也靜了幾分。
“你要出去談何容易,街口,各個城門,樓下面全都是他們的人,他們說了讓你插翅也難飛。”
這個結果花弄影之前也猜到了幾分,所以現在的一切,她並不害怕。
花弄影:“謝謝你阿若。”
阿若搖搖頭,明珠說了,自己得幫幫她,再加上在仙堂時,也沒少受她的照顧,如今只是通風報信這等小事而已,不足掛齒。
“你打算怎麼辦”
花弄影神色自若,眼角微泛着冷光,“能不能抓住我,還得看他們的本事。”
她道:“阿若,你先回去吧,這件事跟你無關,你就不要淌這趟渾水了。”
誰知阿若天不怕地不怕,在這洛陽城那更是橫着走的,在她的地盤,哪有打退堂鼓的道理,別說應澤了,現在就是洛洋來她都不怕。
阿若:“你不用管我,我對洛陽城很熟,必要時候還能助你逃跑。”
誰知花弄影卻執意不肯讓她待在這裏,她隱隱猜到阿若的身份不低,但偏偏如今是在洛陽城,她才更不能讓阿若幫她,萬一幫她家中惹來麻煩,那她心中的愧疚會更深。
“你快走吧,我自己能應付。”她道。
阿若耳邊還記着明珠說的話,有些不願走,但是耐不住她的三催四請,只得微微沉着臉,從後門走了出去。
花弄影握着那本空白的名冊,指尖微微泛白,眼神有些寒意,應澤,你果真如此
那邊房中空氣氤氳。
中間擺着一個諾大的浴桶,浴桶上面灑滿了鮮紅的玫瑰花瓣,柳娘身上只着了一件薄如蟬翼的衣裳,衣裳早就被水打溼,緊貼在她的身上,帶着幾絲魅惑的美。
玫瑰的顏色加上霧氣透過燭光散在柳孃的臉上,顯得很是嬌媚。
房中無聲,冬月被她譴了下去,柳娘眼角隱隱聚有淚光,緩緩閉了眼,斂下萬千思緒,慢慢滑了下去,很快水面上冒了一個氣泡兒,她整個人沉了下去。
一時間眼淚與水混在一起,她只能假裝什麼都沒有;剛剛她什麼都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再過不久,她的夫君,就會身着吉服,騎着馬兒,來迎她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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